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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容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墙头,刚想跳下去,又转回头看着王紫,不解道:“你为什么帮我?”
“告状呀!”
王容愣了,皱眉。
春水也吃了一惊,看着王容,忙道:“姑娘!你别瞎说了!小心十姑娘当真了!”
真是的,姑娘怎么还有心思说笑?这个时候,该让十姑娘赶紧走,她们回去,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王紫拍拍手中的泥土,看着王容,随口道:“当真就当真呗!反正十妹妹也不在乎不是吗?这一次不被发现,下一次,下下次呢?十妹妹想必也不会是只翻这一次墙,总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她顿了一下,笑了,“有七姐姐帮你搬石头垫脚。”
王容脸一下红了,颇有些不自在,她看着王紫,突然便觉得这个陌生的七姐姐似乎有洞悉一切的、令她感到羞愧的本领,她没说什么,转身便跳了下去。
春水只听墙那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还伴有一声轻微的吃痛声,想必是十姑娘摔伤了。
真是的,闷就闷了,哪个闺阁姑娘不是这样的呢?偏十姑娘还真敢翻墙出府。她转过身,刚想叫王紫该回去了,谁知竟见王紫也攀着墙头,打算越过墙去,“姑娘?你干什么呢?快下来!”
春水急得要哭了,她只道王容比姑娘胆子大呢,谁知姑娘竟也要跟着一起胡闹!
“你别叫,待会儿把人都叫过来了,姑娘我哪里还能出府?”王紫三两下便翻上了墙,动作比王容熟练多了。
春水在墙下,眼泪汪汪地看着王紫,“小姐……”奴婢会挨骂的!
“上来!”王紫一边看着王容的去向,一边道。
春水听了,吓得眼泪也忘记掉了,她擦了擦眼泪,一时间也不知该想什么,该做什么,看着王紫,姑娘让她也一起出府?
“赶紧的!难道你想一个人回去挨骂吗?”见丫头发傻,王紫催道,再不快点,王容就不见人影了。
春水慌乱,却也没再磨噌,反正她一个人回去,总归是要挨骂的,还不如跟姑娘一起出府去,说不定府里人还以为姑娘是去旁的姑娘院里串门去了。
两人跳下了墙去,倒也没摔伤,跳墙跳多了,也跳出技术来了,知道怎么落地可以避免扭伤脚,春水叹了口气,奇怪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总结这跳墙的技巧,她看着已经追着十姑娘身影而去的王容,没再耽搁,自己提着裙摆也小跑着追了上去。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跟着十姑娘?”春水侍侯王紫多年,知道王紫的为人不是那种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性格,那她们跟着十姑娘做什么?
王紫皱了皱眉,沉吟道:“我怕她会出事。”
劝王容是劝不了的。第一眼看见王容,王容便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和她娘对峙,然后便是扬着脸让众人尽眼观看,明明在乎别人的眼神,却又倔强地不认输,这样的性格,有多偏激可想而知。而且,刚才王诗的眼神也已经露出问题了,王容此番出府必定是为了某个人。
她们一路跟着,竟发现王容的路线竟是要去涵江,这涵江……王儒不是说,今天定毅侯大公子就在这里做酒席贺生辰吗?难道王容竟是要去找这群人中的某个?
王容心跳得极快,她打听到他是日日都会在涵江边上弹琴赋曲的,风雨无阻,那她今日定会见得到他吧?
涵江,是皇族、官家子弟、平民汇聚的盛游之地,边上,建有许多的楼阁,然而楼阁与楼阁之间却也隔着一段相当的距离,不会都集中到一处,让人看着很逼仄,这样的距离,既让人见到了京城的繁荣昌盛、纸醉金迷,又欣赏到涵江江上的风景,肆意游乐。
“真是繁华呀!”看着江上或华贵大如江上的楼阁的船只,又或是细如黑点的乌逢船只,还有路上行人华贵,处处透出一种金陵子弟的气息,王紫有感而叹。
作为穿越人士,对于京都,那是如同考仕途的读书人一般,是有着无限向往,和一种不一样的情怀的,所以当第一次见识到京都的繁华景象的时候,心中除了感叹还是感叹吧。
当真是浮世若梦呀,再想起从前的事情,人事都觉染上了时代的苍凉之感,王紫心中微叹了口气,竟是久远得如同前世了,可明明也不过是穿越来了两年,那些回忆一幕幕过去,竟是再不可能摸得到边的荒芜了。
“小姐,快看,十姑娘进去一个亭子了。”春水打断了王紫的感伤,叫道。
王紫连忙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王容进了一个亭子,只是这个亭子好生奇怪,旁的亭子上都有人三三两两的或饮酒作乐,或赋诗作曲,这个亭子却只有一人在苍凉地抚着古琴。
为何是苍凉?
王紫问自己,这第一感觉为何是苍凉?那个男子身穿白衣,背对着她们面对涵江而坐,既见不到样貌,也不认识他的过往,为何她会觉得他身上有种苍凉之感呢?
亭子外有两个黑衣侍卫似的护卫守着,王紫坐在离他们亭子不远的地方,奇怪王容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似乎身份不低的京中子弟,而且还能得到允许进去亭子了呢。
“王姑娘回京了。”他道。
王容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得极快,终于再次看见他了,“嗯。晏世子别来无恙?”她鼓着勇气,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
“无恙。王姑娘看来也不错。”他随意道,依然奏着乐曲,眼视前方江面。
“嗯,我昨日刚到的京城。”
晏世子低垂了视线,看着古琴,不疾不徐地奏完了最后的几个音。曲终了,他似乎出神了一会,然后微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王容,淡淡道:“我应该跟王姑娘说过了,晏某人是罪人之子,姑娘不要芳心错许,晏某给不了你什么。”他有些忧伤。
王容几乎泪从眼出,她努力将眼泪停留在眼眶里,泪眼模糊道:“晏世子应该也明白容儿心中此生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她还是一向继往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