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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凌的话刚落下,老鸨朝着身旁的一个打手使了一个眼色,打手立即消失不见了。
柳凌又接着分析案情:“如果凶手正在对付挣扎反抗的谭香,忽然又去袭击准备跑出去的汪玉,肯定会应接不暇。
而这时处在极度崩溃的谭香,定会利用这个机会逃跑或者大叫,外面那些守夜巡逻的打手不可能听不到。
想要让两个女人都悄无声息,理由就只能有一个,凶手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人作案。
还有谭香身上遗留下的大量元阳,根本已经超过了一个男人……”
“你是说强奸谭香的不止一个男人?”
“对,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四名官员都有谁了吧?”
老鸨不假思索的说道:“一个是从四品国子监的祭酒葛风,一个是正四品通政司的左通政唐一方,一个是正二品户部尚书韩武斌,最后一个是正二品刑部尚书徐泽。”
柳凌眉头紧蹙,乍一听到户部尚书韩武斌的名字,似有一根刺扎入内心,这可是取代她父亲位置嫌疑最大的人,那是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始料未及,她还没来得及查他,竟然会在这里碰上。
还有一个人令柳凌更为诧异,刑部尚书就是徐韵的父亲,没想到他竟然也被卷入到这件凶杀案件中来。
徐韵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柳凌想象着四名官员在一起的场景,非常迷惑,四个在官场上只能称之为同僚,却在政务上互不相干,没有任何瓜葛,竟然能走到一起,除非有政务之外的事情?
柳凌又问道:“在你刚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那四名官员在干什么?”
老鸨想了想,回道:“他们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毯上睡觉,而且睡的还挺香,已死去的汪玉就躺在他们身边不远处,似乎并没有干扰他们酣睡。
当我看到汪玉、谭香已死的惨状,简直丧魂落魄,曾尖声高叫,这才把他们惊醒,之后,妈妈我不加描述,他们的表情你肯定能想象得到。
妈妈我第一句话就认定是他们杀的,可他们每一个人都矢口否认是自己所为,更可气的是他们还恐吓我,说再把罪责强加于他们,定要将妈妈我碎尸万段。
你说妈妈我容易吗,四个高官,哪一个都有能力,将我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谁都不可以得罪,就只能另辟蹊径,便想到了你。”
让柳凌无法理解,如果他们四名高官其中的二人是凶手,在他们行凶时,杀死汪玉,强奸谭香,理应弄出不少动静,为何其他二人都不知情?还是他们已经被惊醒,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所谓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或许如同老鸨说的那样,他们四个人紧挨着鲜血淋漓、死相极其恐怖的汪玉,仍然能够无动于衷,睡得那么沉。
要么他们都是共犯,为了逃避嫌疑,一起伪装的。
要么他们都被人下了迷药,才会毫不知情。
柳凌又问道:“四名官员身边理应都有随从吧,为何妈妈没有提及?”
老鸨想了想回道:“我听说他们身边的随从,都被潜到雅芳阁的对面酒楼里去了,说是他们只要不出雅芳阁的门槛,就不许随从们来接。”
“妈妈,四名官员之前可是我们这里地熟客?”
“也就是那个左通政唐大人来过这里几次,其他三位倒是不曾有记忆,应该从没有来过。”
“唐大人可与汪玉、谭香熟悉?或有过什么仇怨吗?”
“唐大人上几次来的时候,好像找的并不是汪玉、谭香,甚至都不太熟悉,哪来的仇怨。”
汪玉、谭香与唐大人都不熟悉,仇怨两个字很难立足,柳凌只能打消仇杀这个想法:“那些姐妹们,你都让她们去了哪个房间,我们先去那里一下吧?”
“啊?”老鸨迷惑不解,查案的程序,理应先审问四名嫌疑最重的官员,可柳凌偏偏去找那些跟本案无关的女孩们,难不成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叙旧?
柳凌走了一段路,转身见老鸨原地没动,表情异样,便努了努嘴,说道:“妈妈,你可别多想,我去找她们也是为了了解案情,可不是为了叙旧的,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噢,马上来。”老鸨恍然大悟,赶紧跟了上来。
雅芳阁的所有女子,全都集中到二楼的另一个房间,与凶案现场相隔三个门。
柳凌刚一踏进门口,犹如进入到万花丛中,许多艳如桃李的女子,身穿各色各样的裙装,全都围在一起,有的无声的抹泪,有的抽噎着,有的干脆嚎啕大哭。
这些因为自己的亲人犯了错误,而受到牵连的女孩,无奈承受着与亲人别离的思念,还要每天强颜欢笑去迎合不喜欢的各种男人,显然,内心比别人多了许多悲凉和辛酸。
现在,她们身旁的姐妹竟然被人无缘无故害死。无形之中,又给她们原本脆弱的心,增添了许多无法形容的恐慌。
她们看到柳凌,马上围了进来,左一声小凌子,右一声小凌子,七嘴八舌的想从柳凌这里知道汪玉、谭香的死因。
柳凌并没有过多提及案情,只是一味的去安慰、莫让她们担心、凶手一定会伏法等等一些话题。
片刻过后,柳凌走进那两个曾与汪玉、谭香一起,伺候四名官员的苗芳、姚菊:“两位姐姐,当时你们俩和汪玉、谭香在一起的时候,那四名官员之中,有没有反常的?”
苗芳想了想,先一步回答道:“没看出来!这一次,我听说是那个左通政唐大人才是主角,其余三位只是受邀请过来的。”
“他们有没有像其他酒色之徒一样,有过分的举止?”
“他们除了与我们传杯换盏,全都是中规中矩,从无半点越轨之事。当时,我还一个劲的感慨,来到雅芳阁那么长时间,终算碰到几个正经人了。”
“你可听到他们聊些什么?”
苗芳思索了一下,片刻,说道:“这个……我并没有听到他们涉及什么重要话题。倒是更多的是将酒藿肉,谈古论今,反正更多的都是些言不及义的话题。
到最后,酒过三巡,大家渐渐酒酣耳热。我与姚菊实在不胜酒力,中途吐了好几次,人都快瘫了。这才不得已退回了我们的寝卧休息,只留下汪玉、谭香在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