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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和王颖吃了午饭,就要走了。凌遥在院子里摘了些绿菜,给他们一人一袋。
看着两人的车子开远了,凌遥关了门回屋。
小辉正坐在凌遥屋里,见他进来,眼巴巴地望着他,咬着唇,神色有些小心翼翼。中午吃饭时,凌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这让他这地慌了神,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凌遥一进来就看见小辉了,他淡淡地瞥了坐立不安的小辉一眼。
“遥哥,”小辉小声叫着,声音里带着些讨好。
凌遥轻叹了口气,看着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男人吗?”
小辉缓缓地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很是焦急:“遥哥,我喜欢……”
凌遥抬手打断他:“别说了,你十八岁生日刚过,已经成年了,你也不是没主见的孩子,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做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你也要考虑到。”
小辉点头,凌遥眯了眯眼,组织了一番语言,说:“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嗯,”小辉点头。
凌遥挠着头,说了一大堆,还没说到点子上,这屁孩子还闷不吭声的。他心里有些烦躁,憋了好一会儿,狠狠地看着小辉,吼道:“以后不准随便亲我。我喜欢男人,你现在也算个小男人了,你跟我之间应该避讳一点!”
“遥哥?”小辉猛地抬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明明已经那样了,凌遥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们那天都那样子了,都……都有了肌肤之亲,遥哥,你明明答应了,怎么能反悔?”小辉一副受伤的表情,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说。
凌遥本来紧绷着的脸,差点笑喷,还肌肤之亲?那也算是吧,可是这个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他硬憋着笑,冷着脸看着小辉:“我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也不可能答应你什么。别说是那天就互相摸了一下,在这个圈子里,就是上了床也没什么,一夜情更是稀松平常。我们那天的事,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小辉的红着眼睛瞪着他,好半晌才说:“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却是认同,是承诺。”说着他的眼泪都流出来的,他第一次动了心,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凌遥抿着唇不说话,避开小辉灼灼的目光。
小辉却蹦到凌遥面前,微微抬头看着他,倔强地说:“遥哥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会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的。”这个时候,再坚持,大概会被凌遥赶出去吧,得不偿失。再说他现在才高三,而且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凌遥,甚至还要凌遥救助,这个差距太大了。
小辉忍住想把凌遥抱紧怀里,肆意亲吻的*,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了。
“遥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学习了。”
凌遥松了一口气,脱了衣服爬上炕午睡了。
凌遥跟小辉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小辉不再躲避他了,凌遥很高兴他能想明白了,也没再提出让小辉回他大舅家的话,他大舅家住得舒服,小辉就不会骗他大舅说去学校,然后来他家了。
大棚里的蔬菜眼看着就要熟了。凌遥犹豫了很久,把自己的奇瑞QQ卖了,本来想买一辆二手面包车,给南鸣宇的餐厅送菜。结果在二手市场上看了三天,都没看中满意的,他一咬牙,花了近四万买了一辆新的。
大棚里的能摘的菜不多,当时签合同时,王颖说了,他大棚里的菜熟了,就可以给餐厅送了。
青菜、油麦菜、生菜、香菜、油菜之类生长期短的菜都可以摘了,凌遥给王颖打了电话,说是明早去送这些菜,然后就去大棚里摘采了。
除了香菜少点,其他菜都是十斤。凌遥深深觉得,他的地太少了,这么点儿菜根本不经摘。
小辉腿上的石膏还没拆,不能帮忙摘菜,凌遥就让他坐院子里,把摘的菜带着泥土的根部掐掉。
除了早上要早早地起床去送菜,一天也不是太忙,菜都是前天晚上他提前摘好的,这种简单的生活,凌遥挺喜欢的。
等他送菜回来,小辉已经做好早饭的,照着食谱做,一个礼拜,他都没喝过重样的稀饭。
唯一让凌遥觉得暴躁的是,这个周末,薛昊又来了他家。他听见敲门声去开门,一拉开门,看着门外薛昊那张脸,他一把甩上了门,把人关在门外。
薛昊却一直在外面敲门,也不出声,敲上五声,隔个一分钟左右,再敲一次,很有规律地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凌遥直接用被子蒙着头睡大觉,睡了一觉醒来,看见门口放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他很喜欢吃的锦记的香酥牛柳卷。
凌遥烦躁的不行,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薛昊这个人了,可是他却又突然出现了,提醒他,他曾经多么愚蠢地信任、爱过一个人。
凌遥真是不明白,薛昊到底想干什么!他拎起袋子毫不犹豫地扔进靠近路口的放垃圾用的竹笼里。不远处,坐在车里休息的薛昊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眼神深沉的可怕。可是他不敢下车,凌遥明显还在生气,还是在等一阵子吧。
接下来的几天,薛昊没再出现。凌遥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薛昊死缠烂打。
周四的时候,小辉拆石膏的时间到了,凌遥送菜回来,就带着小辉去医院了,拆了石膏,拍了片子,小辉到底年轻,骨头长的很好,没有一点后遗症,哪怕是剧烈运动,也不会有影响。
从医院出来,不同于小辉微微有些不舍的神情,凌遥的心情很不错,他笑着对小辉说:“走,咱们去竹园村吃火锅去。”
小辉原地踏步走了几下,活动了一番冲凌遥嘿嘿地笑着:“谢谢遥哥。腿终于好了,这一个月快憋死我了。不过这会儿两条腿走路倒有点不习惯了。”
“那咱走着去竹园村吧,十来分钟的路,正好给你活动活动。”凌遥把刚摸出来的车钥匙又装进口袋。
小辉点头,脸上带着浅笑,跟在凌遥身后,目光一直注视着凌遥。
凌遥点了肉,羊肉卷和牛肉卷个两盘,两人吃的稀里哗啦的,小辉时不时地把涮好的肉片夹给凌遥,然后看着凌遥算不上优雅,却很带劲的吃相,只觉得心里满满的,他觉得原先因为被家人抛弃的失落无助彷徨,都被这种满足代替了。
吃完火锅回家,凌遥给小辉收拾了东西,又开车把他送到学校了。
已经是十二月了,天气转冷,凌遥去了一趟超市,看着打折的电褥子,凌遥犹豫着要不要买,不买的话,晚上实在有点冷了,可是他一用电褥子就上火,喉咙疼。
最后,凌遥买了一条厚被子,一台电暖气。出了超市,他又去买了两个兔笼子。
他想着兔子四个月就成年了,现在家里的六只兔子也快性成熟了,其中小辉给他的两公两母是一窝子血亲,他的两只应该也是,这么混养在一起不太好,万一母兔子发了情,六亲不认,生了一窝子傻兔子就不太好了。
三个笼子,正好可以把兔子们分开养。回了家,凌遥打开兔笼子,先把他抓的兔子提着耳朵拎出来,一个笼子放一只 。那两只比小辉给的兔子大了一圈,毛色也略深一些,很好认。
剩下的四只兔子,凌遥一只只地分开后腿,看公母,结果四只查看完,凌遥彻底傻眼了,四只兔子那里长的都差不多,他分不清公母了!
凌遥挠头,大概他当时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吧,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的小丁丁,它实在是太小了,他看差了也情有可原。他赶紧把自己那两只扒开后腿,仔细地看了又看,一样的分不清。
凌遥上网搜了搜有没有区分公兔子母兔子的方法。竟真的有,还有图解!他认真地看了一遍,才终于认清,小辉的四只竟然都是公的,他的两只是母的。
他挑了两只比较健硕的公兔子,分别跟两只母的放一个笼子里,凑成一对儿,等着生小兔子。剩下的两只公兔子一个笼子,养到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吃兔子肉了。
把兔子安顿好,凌遥看着鸡窝里的鸡和鸭。他想着,应该再两只公鸡和公鸭回来,这样说不得还能自己孵小鸡小鸭,就算孵不出来,公鸡也可以养着打鸣。
等到明年,再把另一片地种粮食吧,这样就不用买添加了增白剂的面粉了。
这天,凌遥因为昨晚睡觉踢被子,着了凉,有点感冒,头也有些晕乎,就早早地洗洗睡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他也不想理会,被子一裹继续呼呼大睡。
小辉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没人开,趴在门缝里看,屋里的灯也没亮,他只好翻墙进去了。
进了凌遥的房子,他推开房门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小辉担忧地开了灯,看着炕上高高鼓起的一团,他才松了口气。
走近一看,凌遥一脸不正常的红晕,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小辉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凌遥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遥哥,醒醒,遥哥……”小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凌遥叫醒了。
凌遥吃力地睁开眼,看着小辉一会儿,才问:“小辉啊,你怎么来了?”
“遥哥,你发烧了。”小辉爬上炕头,给凌遥掖了掖被角,“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桌上有半杯凉白开,小辉掺了些开水,温度正好,他坐上炕头,扶起凌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喂他喝水。
凌遥嘴唇干的厉害,抱着被子咕咚咕咚地灌完一杯水,才觉得舒服些了。又要躺下,小辉抱着他没松手,温和地说:“遥哥,你发烧了,咱们去去诊所看看,开点药,好不好。”小辉说着,弯腰拿起炕角的毛衣,就要给凌遥套上。
凌遥抱着被子不松手,眯着眼,声音沙哑地说:“不用去,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小辉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凌遥本就感冒发烧,这会外面风也大着呢,凌遥不能在吹风了。他把凌遥放好,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晾着,然后一路跑着去村里的诊所,买了点退烧药。
“小辉啊,这几天气温变化大,感冒发烧的人很多,我这儿没有口服的退烧药了,只要肛塞的。”六十多岁头花花白的医生王大夫在医药架子上翻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
“四爷,没事的,能退烧就行。”王大夫是小辉本家的人,小辉担心凌遥,也没仔细听四爷的话。
四爷给小辉一盒药,里面只有两粒退烧栓:“这是肛塞药,不是口服药,记住了。”又开了一包消炎药。
小辉抓着药盒子点头,走了一步,又回头,问四爷要了一个温度计。
一路跑回去,小辉没带钥匙,又翻墙进去了。给凌遥腋窝夹上温度计,小辉拿着退烧栓,叫醒了凌遥,把药给他,让他自己用。
凌遥迷迷瞪瞪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地喊:“我说了,不用药,明早就了。”说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唔得严严实实的,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小辉去弄湿了毛巾,给凌遥捂在额头上降温。过了大概五分钟取出温度计一看,三十八度五,有点高。
小辉取出一粒退烧栓,捏在手里犹豫了下,然后脱了外套上炕,钻进被窝里。凌遥睡觉习惯裸睡,尤其是冷天,他最喜欢光溜溜地钻进暖暖的被窝里。现在的被窝不暖和,可是他早已养成了这个习惯,睡的迷迷糊糊的,觉得睡衣膈应,就把自己脱光了。
小辉一钻进被窝,就发现了。这个发现让他浑身烫的厉害,心跳更是快了许多。他从背后搂着凌遥,感受着手下微凉的肌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一条腿伸进凌遥的腿间,分开他的腿, 把药塞了进去。
这个过程不好受,凌遥扭来扭去哼哼唧唧的,却始终没有醒来。
放好了药,小辉搂着凌遥舍不得放开,又抱了一会儿,才起来了。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给凌遥不停地换毛巾,感觉凌遥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小辉才松了口气,去隔壁屋子把被子抱过来,睡在凌遥旁边。
小辉没有跟凌遥睡一个被窝。凌遥盖了两条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把自己多出来的被子也给凌遥盖上了,然后隔着被子搂住凌遥睡了。
凌遥半夜就退烧了,第二天早上早早地醒来了,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张放大了的黑脸。
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差点叫出声。他刚一有动静,小辉就睁开了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遥哥,你醒了,觉得还难受不?”说着从被窝里拿出手,摸了下凌遥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还好,烧退了。”
说完,小辉下了炕,给凌遥倒了一杯热水,扶他坐起来喂着他喝完。凌遥这才彻底清醒了,坐起来穿衣服。昨晚的事,他记不大清楚了,不过从早上的情况看,是因为他发烧了,小辉要照顾他,才睡过来了。
送菜的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凌遥匆匆洗了把脸,还是觉得感冒差不多都好了,一个来回两个小时的车程,绝对没问题。
小辉不放心,又让凌遥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三,还是稍微有一点点高。他把桌上的退烧栓给凌遥:“遥哥,你再用一粒药吧,这药效果还挺好的。”
凌遥取出药,就要往嘴里塞,幸好小辉手快,拦住了他:“遥哥,这药不是口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可能会晚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