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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礼把顾易云带走,司徒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就是那个代孕的吗?”沈棋轩走了过来,顺着司徒凛的目光看去,刚才只看了一眼,还有点意犹未尽,“长得真好看,孩子的基因一定不会差。”
沈棋轩的话没得到司徒凛的反应,他便看了司徒凛一眼,却见司徒凛只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好像入了神一样,连忙问:“你看傻了?”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凛喃喃。
“什么话?”
“他这是在嘲讽我吗?”司徒凛继续喃喃自语,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显然,他认为顾易云并没有资格用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但现在却切切实实地听到了,不禁有点不满。
沈棋轩忍不住把手在司徒凛面前摇了摇,“你究竟在说什么?”
“没什么,也不重要。”只是一个代孕的,他说的话根本不值得上心,也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那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沈棋轩问。
“办吧。”
“哦?你终于开始正视你的形象了,可喜可贺。”沈棋轩笑着说道。
司徒凛脸无表情,“我尊重敬业且脚踏实地的人,既然是在拍我的戏意外身亡的,我一定会操办好他的葬礼,至于好人的形象,我不需要。”
话毕,司徒凛果断转身离开。
沈棋轩无奈,“你就巴不得一辈子当坏人吗?”
“我本来就是。”
“……”沈棋轩感觉这是白来一趟了,司徒凛自己对自己的形象一点也不着急,他这个合作人就率先着急了,这怎么看来都是他太多管闲事了啊。
“算了,我就知道劝不动你。”沈棋轩也只得放弃,“对了,我今晚办了个派对,一起来么?”
笑容重新爬上沈棋轩的脸上,他跟上司徒凛的脚步,神秘地说:“今晚会有神秘来宾哦!”
司徒凛脸无表情,“没兴趣。”
“诶,你为什么对什么都没兴趣啊?帅哥不感兴趣,美女也不要,你这样离一个正常男人可是有很远一段距离哦。”沈棋轩对司徒凛挤了一下眼睛,“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司徒凛看也不看沈棋轩一眼。
“难怪,难怪你要借助最高科技让一个男人受精怀孕,也不愿意碰一个女人。”沈棋轩啧啧摇头,“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凛少,我知道你难以启齿。”
“那是因为我对基因有要求。”司徒凛不屑地看沈棋轩一眼,“你每晚睡不同的人,小心得病。”
“你真关心我。”沈棋轩暧昧一笑。
“你真恶心。”司徒凛冷冷评价。
面对司徒凛万年不变的冷脸,沈棋轩只能尴尬地笑,“说真的,凛少,那个孕夫确实是长得不错,你有眼光。”
“呵呵。”司徒凛冷笑两声。顾易云也就只有样貌不错,至于性格……脾气坏,不讲理,还无知。
“但长得好看的人那么多,你就选中了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沈棋轩也是好奇,他从来不觉得司徒凛是看重外表的人,要不然,他旗下那么多优质艺人,怎么会没有一个人能让司徒凛正视一眼?
司徒凛没有回答,带着沈棋轩回到屋里的时候,林严恰好在场,“林管家,沈少爷说要走了,你送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的……”沈棋轩疑惑,却看到司徒凛冷盯着他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被赶走了,“哦,是的,我要走了,劳烦你了林管家。”
“沈少爷,请。”
林严把沈棋轩送出司徒家,路上跟他小小地谈论了几句。
“沈少爷,你是少爷的好朋友,你一定认识顾少爷吧。”林严说。
沈棋轩微微笑着,“林管家这是要套我话吗?”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奇怪,怎么顾少爷这一出现,就已经是六个月身孕了,那他之前六个月去哪里了啊?”林严问道。
沈棋轩依然在笑着,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凛少的为人你也清楚的,他从来不会对谁上心,但这一次就是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让他心甘情愿地贡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了。”
“第一次?”
“唉,有谁想到,这第一次就怀孕了啊,还是个男的。”沈棋轩故意越描越黑,这第一次的说法有很多,他就故意往最暧昧的方向引导,“但这就是合眼缘了,也没有性别之分了,是吧?”
确实是合眼缘啊,不然芸芸众生,司徒凛能选中顾易云给他生孩子吗?
“确实是没有性别之分。”林严略微陷入了沉思,喃喃道:“他们确实是长得有点像啊。”
“谁跟谁长得像?”沈棋轩听到林严的话,连忙问。
林严笑了笑,“没什么,沈少爷,您的车来了。”
沈家司机走下车来,替沈棋轩打开车门。沈棋轩感觉林严是在回避什么,也没追究,一如既往地笑着,便上了车离开。
……
顾易云一晚上睡不着,摸着黑起床,林礼就睡在他旁边的房间,只要他声响大一点,林礼就会听到。
顾易云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下了楼,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免得着凉。
他走出屋子来,没有走远,只是在后院找了张木椅子坐下来。
夜色迷人,花园里有细碎的昆虫叫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首奇妙的乐曲,顾易云听得入神,能够让他暂时忘记不快的事情。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
“老爷,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看吧。”司徒家里似乎不止顾易云一人还没睡,司徒震庭此刻正在书房里,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司徒集团的业绩报告。
“嗯,快了。”司徒震庭说,即便表情依然很冷淡,但是对于林严的关心,他还是知晓的,“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
林严不再说话,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立在司徒震庭身后,等待司徒震庭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伸了一个懒腰。
“走吧。”司徒震庭开口。
林严把拐杖交给司徒震庭,司徒震庭拄着拐杖,走出了书房。一墙之隔的另一间书房,门缝里透出了灯光。
司徒震庭驻足,往司徒凛的书房看了一眼。
“看来少爷跟老爷一样,也还没睡呢!”林严说。
“哼,他也不见得就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司徒震庭冷声。
“老爷,少爷在忙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林严反问。
司徒震庭看他一眼,“你这话里有话啊!”
林严一笑,“少爷就是像老爷,事业心重,这几年来司徒集团的业绩你是看着的,少爷为公司赚了多少钱都是有目共睹的,老爷,我觉得你该放下心来,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少爷,你就应该好好享福。”
林严跟了司徒震庭很久,可以说,林严的大半辈子都是跟司徒震庭过的,就连他的妻子去世的时候,林严也没守在身边几天,但司徒震庭生一场病,他定必守候在旁。司徒震庭说过,林严不止是他的管家,还是他这辈子亏欠的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所以,很多话林严敢跟司徒震庭说,说的也是实话,为了他好。
“我一日没死,就还有精力打理司徒集团,你觉得凛有能力掌管整个司徒集团了吗?我却觉得他还不成气候。”司徒震庭说,“一个男人,光是事业成功并不算是真正的成功,男人两边肩膀,一边扛起的是事业,另一边肩负的是家庭。”
司徒震庭一直坚持,司徒凛必须成家立室,这也是他把司徒集团全权交由司徒凛打理的一个基本资格。
“那顾少爷……”
司徒震庭冷看林严一眼,“我允许你提起这个人了吗?”
“对不起,老爷。”林严噤声。
“我就算再没有要求,对儿媳妇的性别还是有要求的。”司徒震庭蹙着眉头,一想起家里住了一个“外人”,心情就变得纳闷,却又不能把人赶走,他可不想司徒家的血脉出什么意外,所以必须得放在身边保护。
“但是,老爷,我觉得少爷会选择顾少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林严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并不合时宜,但有些话他还是必须说,“顾少爷的五官跟夫人有几分相似,您说……”
“我没看出来。”司徒震庭一口否定。
“老爷是没仔细看过顾少爷。”林严叹一口气,他一直知道自家老爷是怀有一种传统的心态的,但在他看来,顾易云没有错,司徒凛也没有错,他觉得有时候爱情或许就是这么巧合,沈棋轩说的没错,这是不分性别的。
林严并不强求司徒震庭能认同他的立场,只是觉得心有点堵,司徒震庭在否定顾易云的同时,也在否定一种确实存在却只是不被世俗理解的情感。
林严扶着司徒震庭回房,脚步声一远,书房门打开,司徒凛冷着脸看一眼司徒震庭走远的方向,脸无表情地走出书房。
自小到大,司徒震庭一直打击司徒凛,即便他做到了最优秀,也得不到父亲的一句表扬。他做的任何一件事,在司徒震庭看来,都是不足的,而在司徒凛的立场来,他已经不再期盼父亲的表扬了。
当每一次期待迎来的都是失望之后,就逐渐变得不再期待了。
司徒凛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在花园里走了一圈,他睡不着的时候总爱到花园走一趟,因为花园的设计出自他的母亲之手,这其中包含着的是那个女人对这个家庭的爱与向往。
不知不觉,走到了顾易云面前。
夜色下,少年合上眼,清淡洁白的月光投在他干净的脸庞上,睫毛下的剪影如同一对优雅的翅膀,恬静柔和。
司徒凛看着顾易云,一皱眉,他怎么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