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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山顶处的阁楼上,手扶凭栏处,大长老看着面带微笑,开口道,“委实有些意思!”
在他身后,李逸风神情恭敬的站立,目光隐隐在闪动,不知在思量什么。
阁楼前的竹林茂盛,一只粗壮的墨竹伸展到大长老面前,青翠如墨的剑叶点缀着几个斑点,显出些许的病态。
微风徐徐吹来,竹叶摇摆,那几点斑白变得更加显眼,打乱了墨竹整体的美与坚韧!
大长老轻叹一声,开口道:“虽然有些意思,但却*之过急,少了一份沉稳!”
李逸风目光微闪,沉思片刻,说道:“对于一个只有二十岁的核心弟子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大长老微微颔首,有些自嘲的开口道:“也许是被打压久了,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转机,心中难免患得患失,不过,你就这么看好他?”
面对大长老询问的目光,李逸风神情坦然,语气肯定的说道:“此子虽然年轻,阅历不足,但心性坚韧,出手狠辣果决,心中城府较深,更难得可贵的是,从弟子与之短暂接触的了解来看,此子的内心并不想外表那么冷酷,倘若用心拉拢,诚心结好,很可能会收获一份价值极高的友情!”
“极高?可惜这极高的友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大长老微微摇头,神情中露出一丝苦涩,开口道,“逸风,虽然你成就凝神十年,并游历数载,但对天丹宗的强大恐怕并没有确切的概念!”
“举个简单的例子,虽然我宗拥有数千年的底蕴,更有先贤留下的无数底牌,但若是真的遭到天丹宗的攻伐,即便殊死一战,恐怕也难以支撑三天!”
望着大长老有些落寞的神情,李逸风心头变得沉重,出言安慰道:“师尊不必如此担忧,以天丹宗的实力与地位,想必自有它的气度与度量,断然不会因为一个护丹卫的死而太过责难!”
“更何况此事事出有因,杨师弟也不知道那吴问心就是护丹卫,并且是在对方的再三挑衅之下,做出的无奈防卫,因此,即便是为了照顾颜面,我想天丹宗也会选择息事宁人或者暗中处理此事,必然不会太过高调跋扈!”
大长老叹息一声,开口道:“逸风,你感觉我宗的供奉炼丹师品行如何?”
李逸风微微一愣,随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无奈,沉声道:“跋扈、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是啊!自视甚高,但炼丹师稀少,高阶炼丹师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再加上武者修炼,需要消耗大量丹药,这就造成了丹药的短缺,有了这种短缺越严峻,炼丹师的地位就越高!”
“而天丹宗把持着方圆数百万里近六成的丹药,上至大型宗门,下至散修武者,无一不受其制肘,不敢稍有逾越或者不敬,唯恐受到天丹宗的打压!”
“而且越是高阶丹药的丹药,天丹宗把持的月严格,并以此为条件,以威*利诱的方式,让许多急需丹药的强大武者,成为了宗门护法,来强大宗门的武力,并以此形成更大的威慑!”
“当年中兴祖师也曾想过培养大量的炼丹师,以摆脱对天丹宗的制肘,但炼丹师又岂是容易培养的,不仅需要武者的神魂格外纯净,还需要对火焰有着极强的*控能力,以及对各种灵药药性的深刻理解,同时还要在丹方的指引下进行千万次的练习摸索,积累经验!”
“然而,即便达到了这些条件,还需要造诣极高的炼丹师在一旁指点解惑,或者亲自炼丹演绎,才有可能在炼丹一途取得成就!”
“因此,即便以中兴祖师的雄才大略,以及当时宗门强大的底蕴支持,依旧没能培养出自己的炼丹师,还让宗门因此元气大伤,休养了近百年才缓过来!”
“从此之后,宗门只能以优越的条件来聘请炼丹师,以减小天丹宗的制约,也正是由于这种需求,才造成了炼丹师异常尊贵的地位!”
“逸风,今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对天丹宗产生畏惧或者抵触心理,而是让你明白,宗门的命脉所在,与之相比,一个小小的核心弟子,即便他的潜力多么的强大,也不值得你为此冒险,而应该以此来谋求更大的利益!”
“你要谨记,在宗门之中,没有所谓的友情忠诚,只有利益的大小!”
大长老沧桑的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浑浊的双眸隐隐有泪花闪烁,似乎想到了某件痛楚往事。
李逸风虽然并不尽赞同大长老的话,但还是恭敬道:“谨遵师尊教诲,弟子谨记!”
大长老收回思绪,轻轻颔首,双眸重回浑浊,但神念却一直关注着杨天的一举一动,似乎期待着什么。
果然,没有多久,令他期待的事情发生了!
杨天仿佛怕事情闹得不够大,或者怕渐渐平息怒火的段誉就此离开,于是再次开口道:“既然不能一手遮天,既然没有胆子,何必装腔作势,不如听我一句劝,带着你的人,闪开道路如何?”
段誉大怒,脸色铁青,作为凌霄宗的少宗主,自幼受尽追捧,再加上天赋极高,更是深受高层的亲睐,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既然你想要按照规矩办事,那本少就给你这个机会!”段誉冷哼一声,沉声道。
话刚落音,一名身着蓝袍的青年跨步向前,灵海境圆满的气势爆发开来,面无表情道:“在下林云山,听闻师弟在三宗战台赛上大放异彩,持剑斩杀护丹卫,傲视灵海境武者,为兄不才,愿用手中剑,与师弟切磋一番!”
奉承委婉的话,从林云山嘴里说出后,散发着冰冷杀机,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呈包围之势,并交汇起来,构成一张密集的元力巨网,将杨天牢牢笼罩其中,并不断收缩!
网中的的杨天仿佛成了一条无法逃脱的小鱼!
杨天平静地看着段誉,感受着渐渐收拢的元力之网,讥讽道:“这就是规矩?”
“当然,每一位凌霄宗弟子,都有挑战参加三宗战台赛弟子的权利,只要不超出一个大境界,都是允许的!”作为凝神境武者,沉静下来的段誉,敏锐的发现了杨天尚未完全康复的虚弱本质,立刻恢复强大的自信,神情淡然道。
至于邱泽的落败,只能归咎于他的弱小与大意,并不能代表杨天真的还有一战的实力!
杨天轻轻摇头,鄙视的看着段誉,轻声道:“你不仅胆小,而且还有些无耻!”
声音虽轻,但却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中,原本已经离的很远的围观者,再次出现了骚动,纷纷选择离开,没有离开的弟子也再次后退了数十丈!
段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双眸闪过一丝血色,但还快恢复古波不惊的神情,淡淡道:“这就是门规,难道你认为你可以超越门规吗?”
杨天轻叹一声,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战台?让更多人看到我落败的凄惨模样不是更好吗?”
“只要你落败,整个宗门都会知道!”段誉认真道。
“若是失手出了人命呢?”杨天眼中闪烁一丝狠戾。
既然段誉非要羞辱自己,重创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顾忌什么!
反正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以踩上一脚,但却不能拿在手中摔烂!
烂在谁手里,谁就要为此与负责,让天丹宗的怒火宣泄!
“有本少在,你不会死!”段誉鄙夷的看了杨天一眼,耻笑一声道。
人群安静下来,无数目光投向杨天,担忧、怜悯或者兴奋,不一而足。
林傲从杨天身后走出,眼中带着决然与愤怒,想要与杨天一起面对林云山!
可惜,刚刚进入灵海境的他根本前行不了。
一道无形的元力隔在中间,任凭他如何努力,始终不能越过雷池半步,情急之下,正要出刀。
“放心!”杨天转过头,朝他摆摆手,开口道,“切磋而已,不必这么紧张!”
林云山冷哼一声,交织的巨网迅速收拢,牢牢地将杨天锁定!
强大的压力下,林傲后退一步,面色涨的通红,眼中怒火更盛,胸膛起伏,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沉声道:“不可,此战由我代你!”
杨天淡然一笑,轻轻摇头,递给林傲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化为一道残影,狠狠的撞向交织的巨网!
由元力交织的巨网无迹可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格外密集,仿佛四周上下,皆有它的存在!
事实上,元力巨网共有六张,笼罩在杨天四周以及头顶,无论杨天朝那个方向突袭,都会撞进网内!
就连脚下坚硬的石板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元力线条,青石在元力的激荡下,表皮纷纷破碎,化作一片碎石!
虽然六张巨网并没有进一步收缩,不过若杨天有动,则六张巨网会随林云山的心意,瞬间从各个方向向中间挤压,将目标擒拿或者灭杀!
然而,有着核心六杰之称的林云山还是小觑了杨天!
需要破网,杨天便毫不犹豫的撞进!
只见残影闪动,脚下连踩七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印迹,使蔓延整个石板上的巨网崩裂!
七步走完,只见流光闪现,伴随着一声金帛撕裂的声音,长剑破开巨网,劈头斩向林云山那张惊恐的脸!
“呃......”林云山无法置信的的眼神中有着太多的不解与疑问,但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愕的探寻声。
他想问,可惜已经来不及。
长剑降临,直指他的眉心,一声嗤响,好像长辈教训的晚辈的点指扣额,在他的眉心留下一点殷红!
清风拂面,吹乱了林山云整齐的发髻,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辛辛苦苦交织的充满信心的元力巨网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看着散发着森森寒光的长剑,林云山心中凛然,但更多的却是无法接受的羞辱!
核心六杰,这四字中的每一个字都凝聚了他他太多的汗水、泪水和血水,如今却被一个重伤未愈初入灵海境的同门一剑击败,可想而知,这一剑,足以毁了他现在的一切!
他开始愤恨、怨恨,知道杨天不敢真的杀他,怒哼一声,浑身元力滚滚涌动,右手拍向长剑,左手光华大作,化为一个巨大的盾牌,守护身前!
形势逆转的如此之快,林云山知道自己严重低估的对手的实力,因此不再奢求速胜,转为稳扎稳打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