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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春风拂槛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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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鸿如梦惺忪,暮春酒暖花深,天淡天青,尖角苍苍冒细雨,今朝胭脂浅淡,眸光婉转含笑,移至池面荷叶润泽,红鲤跳跃纹路逶迤,晚霞幻化,初帘惊动,自在枯荣,瞳彩辉月叹流水落红。

    “娘娘口中共赏之情自是对的,轮回生灭孑然如初,因果有始无终,红尘倥偬,回望一生,纵是精诚所至也怕一场空。”

    兰嫔玉手浅抬,冰凉指腹叩玉盏,柳梢笛箫风月渐浓,空濛景色宜人,尽数流过眼底,洗尽旧时心语,淡成迤逦,一瓢萧瑟。“春风淡去,夏至惹人怜,慎贵妃娘娘,嫔妾觉着夏之生机也不少于春幕呢。“

    她那一席话,真真儿是说到心坎上了,乱世江山,红尘滚滚,那个不是情有独钟的待一人与之共赏?

    “兰嫔妹妹说的正是呢。”慎贵妃浅浅道。慎贵妃看着她,她玉面映入眼帘的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博学与独到见解。欣赏之意油然而生。

    “兰嫔妹妹博学,本宫自愧不如,有时间还真得去妹妹你里讨教一番呢。”慎贵妃笑意盈盈三分美三分媚三分柔情一分似水。看着她姣姣玉面,柔眸依依巧笑。

    风栖处淡雅如初,藤攀花曼,十里清塘,楼亭阑珊,晨钟鸣花千树,珠箔飘灯独自归,侧目观流水,愁重难载动,泥翻牡丹影孤帆,柳絮铺地

    兰嫔玉扇轻晃脆叮咛,柔夷微拂,颊生袅袅笑意,青瓷如水声吹散,低眸道:”贵妃娘娘实在是缪赞了,不过是些哄人开心的话语,何来博学之说,说博学,不若娘娘的令人惊艳。”

    兰嫔稍垂眸,心事潺潺,须臾如墨色转寒,面前人儿洒爽清逸,模样姣好,倒是一番好意,缓缓婉颜,回环眸溢淡淡错乱,不禁道:“娘娘走至今日已不易,万事定欲小心,切莫大意落了人话柄。”

    兰嫔音低且淡,随风而逝,悄然化去。

    慎贵妃轻靥一佻柔眸似水几分多情,復了常态,走近那人身侧,拍拍那人玉肩,声音亦是压低些许,“多谢兰嫔妹妹提醒。”随风浅云薄凉,露珠挂花颜诱人醉的很。曾经沧海难为水,却话我如今世道难平心头涟漪朵朵开。捻一缕薄烟细细,嗔一湾洪流滔滔不绝。

    宫墙深,人心海底针。到底是捉摸不透追悔莫及的,也罢。

    “白露宫随时欢迎兰嫔妹妹光临,本宫先行一步。”慎贵妃说着,由着小桃伺候着慢慢离去。

    长摆摇曳风不止。树欲静,沙沙作响了有些不安,她倒是说的自个儿心坎去了,倒是可用之人,且看步步行儿无过,待时机。

    明晃晃的月静悄悄地亮,那道光亮堂堂地探入心房,张文宁却觉得刺眼的很。早些婢子传来消息,说那个人病中还几番想要去看自个儿妹子,一股莫名的怒意升腾。同为姐妹,为何差距如此之大!凭什么?我柔夷紧紧扣在桌角,几近掰碎。染了豆蔻的指甲美如画,掩盖着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指甲,亦是掩盖了心中那如藤蔓般疯了似的生长出来的嫉妒。我看不惯,看不惯她那副懦弱的却一心维护自己妹妹的样子,我真的......看不惯。

    冰冷的月光撒下,张文宁侧头瞧着。忽然冷冷一笑,张翁宁,不知你还能撑多久?

    “来人,备轿辇。本宫倒要去看看张家的那个病秧子,可还活着!”

    张文宁踏破她宫中门槛,只觉萧索一片,自己并不感到开心,可不屑的笑意已漫上唇角。“翁妹妹!好久不见啊!”

    冰冷的床,冰冷的房,冰冷的心里愁断肠。张翁宁用锦帕捂住嘴,又是一阵生咳,窈陷的眼盯着锦帕中浓稠的血,不知所想。忽然耳边熟悉却刺耳的声音响起,陡然激起自己浑身的恨意。

    “咳咳咳......咳咳......你......你来......咳咳......做什么?!

    张翁宁抑制不住的咳嗽在唇边漫出,咳出泪来,眼模糊。一阵猛烈的咳突如其来,我早已单薄的身子在硌骨的床榻上弹起一分,而后重重落下,一片眩晕。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冷眼看着来人跋扈骄颜,我多想此时来的......能是她。我伸出枯骨一般的手,直指暗无天日的夜。

    ”我这里不欢迎你......咳咳......出去!出去!”

    一连串的咳将呼吸都快要夺去,又逢来人挑衅,张文宁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缓过来,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早该习惯这种朝不保夕的日了了......可......若文宁一直误会着......我又如何能闭上眼?

    “哈哈哈哈!张翁宁,本宫肯来你这晦气的地方你应该感谢本嫔,现如今除了本宫谁还肯赏光来你这破地方?”张文宁不怒反笑。

    张文宁看着张翁宁油灯枯尽的样子,的确......有过那么一丝愧疚,只是消散在无边的妒忌中,太快。出口的话更是如利刃出鞘,誓要在她心口剜出血肉模糊。

    “难不成你还盼着福休那个贱货来看你?少做梦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在她心中是个什么样子?”

    张文宁抱着手炉,缓缓上前几步,噙着笑意盈盈。“本宫可真是担心你这个样子......活不到见她呢!或许你可以跪下求本嫔,求本宫帮你请来最好的太医,为你续命。”

    门扉并未紧掩,冷风刺骨,无疑一道催命符。张文宁紧紧抓住棱角分明的床边,目眦欲裂。自己好恨,好恨自己曾那么疏忽,差一点害了文宁。还好......还好......她不曾带过那镯子,否则自己此生再难原谅自己。若不是你这个狠毒的女子想要害福休!我们姐妹又怎会如此!

    张翁宁一口气说完了那样长的话,嗓子像是冒起一团火,燃烧着我最后的惦念。然后平躺回床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气若游丝。

    “最好的?咳咳......咳咳......你以为你是谁?咳咳咳咳咳咳......”

    张翁宁转头看着她,难掩讽刺。“您是捷足先登了高位呢,还是无忧受宠的夜夜笙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