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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转眼间已是秋季,只是还是浅秋,除了丝丝凉意外,四周还保留着夏季的盎然精致。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有些累,看到那熟悉的牌子,哲贤居,忍不住走进去。
一楼都是些吃客,位置几乎沾满,二楼闲坐的人倒是没几个,她轻车熟路的坐到靠窗的位置,探出头看着街上那些熟悉的面孔,短短一个月,还加了些生面孔。
店小二眼疾手快,急忙上前吆喝道:“小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可你这位置小的每日可给你留着呢。”
她笑的明朗,就是喜欢小二这喜庆样;”是吗?那谢谢你了。”
“小姐客气什么,都是熟客了。“他嘻嘻一笑:“今日的吃食还按照往常来?”
她随口一应:“对。“
“好嘞,一碟苏州杏仁栗子糕,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马上来。“
小二微微一揖,吆喝着跑下楼。
“这位置能不能留的住,得看客人想不想坐,没人坐可不就被他留下了。”
涟漪看宛柔冷下来的脸,笑道:“他想说就让他说,有个人奉承还不好啊。”
糕点和茶水没一会上来了,估计今日的茶水又要续杯,一时还不想回府,让宛柔坐着,宛柔也不扭捏,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她痴痴呆呆的观望着路上的行人,买卖人,似是无意,可宛柔时不时递过来的视线,她也都尽收眼底,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宛柔处事待人的方法手段可谓高明,做事从来滴水不漏,让人无错可挑,她的精明涟漪打心底里佩服,若是放在现代,也毫不逊色于那些高层主管。
那个男人离京有一段时间了,连祝柯也走了,他的贴身侍卫韩周早不知所踪,现在想来,跟着他来的人都不在了,只留一座空落落的“郡王府”和里面有名无实的侧王妃。
他会一走了之吗?
合眼的瞬间问题自动冒出来,梦靥一般的萦绕到天明,她的脑袋胀的快要炸了似的,只是这日子还是无聊的一天一天的过,偶尔看看他的字,临摹起来,一写就是半天。
楼梯口
唐慕彦和杨臣杰说笑间走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女子一张小脸耷拉在胳膊上,微眯着眼睛向楼下观望,痴痴呆呆的。
宛柔见来人,忙起身:“奴婢见过靖王爷,杨少爷。”
她身形一怔,扭头去看,竟然是那人身边亲近的两个人。
两人身姿卓越,面貌俊朗,只是,都是清冷疏离的性子,至少他们之间并不熟。
她礼貌性的打招呼,微微一笑:“你们好。”
两个男人见她这般淡然的样子,如此简单的见礼方式,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唐慕彦怔怔的看着这样沉静陌生的涟漪,一阵恍惚,眼中的依恋更加绵长深刻,杨臣杰恍惚间便缓过神来,看了眼唐慕彦,继而走到她桌前。
:“不知柳侧妃是否介意我等坐在这里。”
她淡淡道;”没关系。”
杨臣杰看出她眼中的考究和排斥,并不在意,也便大方招呼不自然的唐慕彦坐下,又叫了一壶茶,旁边是冷面的杨臣杰,对面是面色低落的唐慕彦,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们不开口,她更没有话可说。
杨臣杰没有看她,抿了口茶,口气随意:“侧妃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她收回窗外的视线,淡淡道:“嗯,这里很热闹,心情不好的时候坐一坐。”
杨臣杰轻轻一笑:“确实是个热闹的地方。”
自从上次在丞相府见面,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再见了,看到唐慕彦这才想起来唐熙寒受伤的那一晚,以他的名义找她幽会的小厮,她庆幸自己不是个不滥情的人,况且现在想来,唐慕彦似乎也并不是个冲动鲁莽的莽夫。
他看她的神色依旧带着些许朦胧的伤感,她假装不知,刻意回避,他一定对她存有怨恨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往事都会被冲淡,就如同一个月前他还在对她嘶吼抱怨,现在已经平静的能对坐而视了,那其中的深意也会被逐渐冲淡。
“你们听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终于忍不住,她还是开口问了。
知道她问的是谁,杨臣杰看了眼唐慕彦,正要开口,唐慕彦却抢先:“父皇让七哥回雁门郡治理边境的骚扰,要走一段时间。”
她视线又转向窗外,好像她看的远处正是他的去处,口中喃喃:“是吗?”
谈话内容没有实质的东西,她没再哲贤居耽搁太长时间,和他们请辞就回府了。
门口的侍卫这两天似乎懒散了许多,不是打瞌睡就是躲在门后面掷色子,由于她的三不管政策,府中的下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宛柔虽然行事强硬在伊人轩有些威慑力,在这大院里的地位也跟着她一落千丈。
“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王府是绝对留不得你这种人的,去账房领了这几日的工钱,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求海棠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老奴吧,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册,否则也定不会动府中一分一毫的东西,你若现在敢老奴出府,老奴一家人就只能饿死了。”
老人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愧疚也有些哭腔,看穿着打扮该是这府上的佣人,只是那被众人围起来的可不就海棠,难道她这几日在府中?她却一点没有察觉。
看来府中还是有他的人,从来没有觉得海棠其实还是个重要人物。
“你若是能中规中矩做事,你一家也就不会被饿死了,这一切的过错全都因你而起,和王府并无相干。”
这么听来老人确实犯了错,被逐出王府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涟漪暗自咋舌海棠的毒舌,说话字字珠玑,不留余地,那老人连还口的余地也没有。
“海棠姑娘行事一定是公正,可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这老人家这一回,怎么样?”
人们循声看去,脸上虽然轻蔑一瞥,但也纷纷给她让出路来。
毕竟在这恍如一潭死水的王府,能让这形同虚设的侧妃搅起的水花到底能有多大,他们也想今日见识见识。
海棠身子微微一福,算是礼数周全,面上却是镇定的冰霜美人
:“这么大的王府没了规矩不行,奴婢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王府的井然有致,若是不加以严惩,下面的人便会纷纷效仿,今日能从王府拿走一块布,明日便能出卖了整个王府,奴婢这么做已实属仁至义尽,侧妃既然想做甩手展柜,便不要把奴婢推到风口浪尖。”
她向来不管王府的内务,就连这府内的院落构造,人事安排,人数多少也不知道,今日海棠也许做的对,对周围的人算是一种威慑,没有规矩确实不成方圆。
可是她的无来由同情确实将海棠陷于不义的境地。
“可那布是王府不用了的,老奴才拿走了。”
涟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老人,他也仰头看到了她,眼中既是震惊也是深深的羞愧难当,涟漪突然想到了那两口子。
:“若说我来替老人还,可是这王府中的东西哪一点不是我的,那一块步我就更不在乎了,希望海滩姑娘不要再追究。”
她在宣告她在王府主人的地位,第一次用她不在乎的权利压制人,这感觉让她明白清朝闭关锁国的原因,就是这种似乎众人都会匍匐在你脚下的优越感。
海棠冷冷的看她,嘴角勾起讥讽:“侧妃说的是,就现在而言,这府中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你的,侧妃说不追究便不追究。”
她把现在两个字轻松带过,涟漪却觉得那像是对她所判的一种有期徒刑,她的后半辈子只能在无期里度过
“下次若是不经同意随便带人进来,小心本姑娘要了你的命。”
她语气阴冷,挑衅的勾起眼睛注视着她,嘴角却是一种胜利者的笑,涟漪只觉心底寒意涌动,以为这话是和她说的,心惊自己惹了什么人。
突然跪在老人身侧的年轻男子猛的连住磕头:“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随便带人进来了。”
海棠微微一福,礼数周全,几个服色不同的男女也向她随意行礼,跟着海棠走了。
人群散去,年轻人抱怨的声音的劈头盖脸的向老人砸去,她的存在完全没有震慑感,老人缓缓的站起来朝她看了几眼,神色不自然,指了指拂袖远去的年轻人低声道:“那就是我侄子,原来你就是这大户人家的女主人啊。”
当初和他买栗子的时候,这老人也算是个健谈的人,他有一个孙女,老婆子是个药罐子,他的炒栗子在京都是首屈一指。
给宛柔使了个眼色,宛柔扶着老人,他们三人一行回了伊人轩。
宛柔给他在伊人轩安排了份扫院子浇花的差事,比他从前起早贪黑倒夜香的差事轻松不少。
不过有一件事,涟漪觉得无比庆幸,因为她有了御用的炒栗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