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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林沧仔细思考,这一趟还是收获也算颇挺多的了,已经知道面对的人是谁,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再找个知情人人问问,应该很快就会有详细的了解。
林沧这次决定找个年纪大一些的阿婆了解情况,毕竟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再遇见一个歌女的狂热粉怎么办?
如果找女人问询,情况应该会好得多,随便刺激两下估计就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因为男人的朋友就是我们女人的敌人。
找了个小院子,林沧朝里看了两眼,这才敲了敲门。
里面有个阿婆正带着小孙子,听到有人敲门,放下手中的活,向外张望。
这时候的人家一般都不关门,阿婆一眼就看到了林沧。
“这位大姐,路过口渴难耐,来讨杯茶水!”说着,林沧扬了扬手里的铜钱。
村里的人果然淳朴,阿婆接过铜钱,就搬了两个板凳在石磨旁端来了热茶。
太阳暖洋洋的,倒是有些惬意。
林沧唠两句家常,便问道:“大姐,前几天我听当地一个老哥谈到一位叫柳云裳的女子,言语间多有倾心之意,我倒不信,这女子真有传说中那么风华绝代?”
“你说云裳姑娘啊,她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阿婆评价地倒是客观。
看林沧好奇的样子,阿婆继续说道:“云裳姑娘小时候命苦,她的父亲是个烂酒鬼,又沾染上赌瘾,平日的时候还算正常,对姑娘也疼爱,但是只要犯了毛病,便完全变了个人,打骂也是平常的。”
“幸好有母亲爱护她,日子也过得下去,等到母亲因病去世的时候,便完全失去了庇护。”
“直到有一天,她父亲被人灌醉,在赌桌上被设计将她输了去。”
“酒醒后,她父亲悔恨万分,又无可奈何。父女俩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恨,最后她父亲决定铤而走险,拿着柴刀要去砍死算计他的人。”
“赌场人势大,她父亲又不懂得掩饰,最后被活活打死,惊动一时。”
“好在那男人用命将事情宣传了出去,有个戏班子看她水灵,将她赎了出去。”
“说来也奇妙,在戏班子里,云裳姑娘学什么都快,对于曲子里的人物,一颦一笑模仿地都惟妙惟肖,唱腔一开,戏班子的领头就明白,这戏班子里马上要出个角儿了!”
“云裳姑娘柳眉细腰,当真如画中的人儿一般,只看你一眼,就能在你心里种下情来。”
“有人说她是下凡渡劫的仙女,吃的苦都是劫,总有一天要羽化飞升的。”
“还记得她第一次正式上台的那天,婀娜的身体穿着颜色鲜艳的戏服,翩翩起舞的样子如蝴蝶明艳,眼波流转眉角带俏,一张口,那声音那唱腔,如怨如慕,仿佛揪着人的心在唱,她哭的时候,观众泪流满面,她笑的时候,观众喜笑颜开。那天的戏园子仿佛活了过来,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拥有同样的喜怒,而给戏园子带来生机的,就是云裳姑娘。”
“这!”
林沧仿佛看见那个被生活折磨地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一下子绽放开来,惊艳地无可阻挡。
“还有啊,”阿婆神秘地一笑,“据说云裳姑娘不慕权贵,不爱钱财,只爱读书之人!有人传言说,看到云裳姑娘与一位书生举止甚是亲昵,不知道多少男人捶胸顿足!”
“哦!”听到这里,林沧恍然大悟,这不明摆着的么,那狗男人书生就是先生了,没想到先生平时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年轻时候居然还是个高手,背着十里八村的男人,偷偷把最靓的花摘了。
“告辞!”林沧得到消息后,自觉已经明了,放下茶碗扭头就走。
“先生,您就不想知道云裳姑娘最爱的曲子是什么吗?”阿婆问道。
林沧回过头,只见阿婆张开嘴,口型字正腔圆地说道:“化蝶!”
“wa,die,wo,die,化蝶!”
林沧苦笑,这位云裳姑娘有些嚣张啊,那日月下,最后无声吐露的两个字居然是化蝶。
知道事情的始末,林沧苦笑,云裳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情,还是为了仇?
一路奔波,林沧觉得有些心累,先生这陈年情事居然都能发展成恐怖片,林沧服了。
小童通过林沧的心念,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和对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垂头丧气地吐着猫舌头。
林沧翻个白眼,串戏了兄弟,吐舌头,你是狗吗?
林沧抱着小童,晃悠悠地向回走。
回想起这一整天遇见的事情,林沧觉得压力山大,修炼这条路,仿佛是在薄冰上行走,随时都会倾覆,傀儡师,舞女,随便一个人都让人觉得无懈可击,丝毫找不出应对之法,却不知不觉间被控制心神。
怪不得别的小说里有些到处惹事的其他主角要把自己包装成洋葱,被别人剥掉一层以后还有更多底牌,每一层底牌都辣的对手眼泪汪汪,智商不够隐忍底牌来凑。
相比之下,像小童和水鬼这样的怪物顿时显得眉清目秀起来。
在刚刚遇见周羽的时候,老头子曾经问自己有没有决心面对未来,林沧懵懵懂懂,心里却不以为意,现在,在修炼了许久之后,在学会了很多法术之后,林沧却更加迷茫。
“呼~~”林沧长出口气,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刚刚毕业的时候,来到完全陌生的城市,提着行李箱站在火车站的黑夜里,迷茫得觉得这个城市仿佛要把自己吞噬。
小童耷拉着耳朵,紧紧贴在圆圆的头上,林沧知道他也沮丧的很。
虽然小童不说,林沧却知道,这家伙傲气得很,在老头手里受了委屈,但老头子这个把他当做后辈,是有培养之心的,小童不放在心上;在林沧手里受过挫折,但他知道林沧把他当做伙伴,嬉笑玩闹。
在今天,他感受到了力量,无论是在心智还是手腕都难以匹敌,井底之蛙在见到更大的天空之后,磨破了爪子也想听听微风,看看花朵。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泼皮样貌的男人带着那种混混的标配挑衅笑容走了过来。
林沧皱了皱眉,这种被当枪使还以此为荣的人最麻烦,明明大多都站在悬崖边上随时要万劫不复,却不自知,反而耀武扬威。
侧了侧身,林沧让开了路。
没想到,那混混径直走了过来。
“找事?”林沧忽然有些想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找事?”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林沧打开术印,果然,这男人身上带着一些鬼气。
“被上身了还是什么?”
他走到林沧面前,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递到林沧面前。
“??”
林沧懵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是个生意人,卖土吃吗?
那人看林沧不言语,笑的越发张狂,把泥土朝林沧身上扬了过来。
“小孩子不好好玩你的泥巴,出来乱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