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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竟敢在我少林寺动手!”
“佛祖面前岂可放肆!”
……
“以多欺少就是少林寺的待客之道吗!”玄慈背后众人一见达摩堂首座吃了亏,各个燃起明王怒火,要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当场拿下,林平野却是脚下踩着巽位,身形如风般飘然退开,同时面露怒容,大声喝问。
“都给我退下!”玄慈佛现怒容,再不复之前那般慈祥,以【狮吼功】发出一声怒吼,声威可破邪,顿时有佛陀突生愤怒,怒火若要化作明王的威严。
这一声,煌煌赫赫令人震惊,功力不足者头晕目眩,即便是诸位首座也顿时面色大变,玄慈方丈掌管少林寺三十多年,声威岂是寻常?任凭江湖变幻依然岿然不动,其余僧人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再轻动。
林平野直面玄慈,却连身体都没摇动一下,玄慈一声怒吼喝住众人,却见到林平野如同清风拂面一般淡然,心中顿时震惊:次子看来不出三十岁,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逍遥派莫非当真是不出世的隐世大派吗?
他身为江湖尊崇的武林圣地的掌门人,虽然待人客气,姿态谦和,但毕竟乃是江湖中人,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心中自傲更胜年轻人,只是他身为方外人士,养气功夫同样高深,否则若是没有这份骄傲心境,便称不得高人,练不成功夫。
此时眼见林平野年纪轻轻,内力已不输那些几十年的江湖宿老,心中震动,终于摆正心态,以江湖同道的角度看待对方,毕竟只是对方那玄妙的轻功步法,就足以安然离开少林,得罪如此高手,智者不为!
林平野面色如常,傲然而立看着众人,不客气道:“在下远道而来,诚心诚意与少林寺商讨大事!你们不仅不听,还对我动手,欺人在先,莫非在下还不能反击吗?莫道我逍遥派无人?传扬出去,你们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谁能证明你的经书是真是假……”一个有些地位的僧人依旧不甘的咕哝道。
林平野冷笑道:“你们给我听清楚,我来这里,这是因为仰慕少林寺的名声和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所以好心提出!不是来求你们的!再跟我废话,某家立马下了少室山!五台山、黄山、凌云峰等地的古刹多了去了,天下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拜佛祖!”
“阿弥陀佛,林施主稍安勿躁。”玄慈此时终于开口,宣了声佛号,对众人道:“你们且出去,玄苦、玄悲、玄忍师弟留下。”
其余僧人鱼贯而出,玄慈回首看向林平野,颌下长须动了动:“林施主,不知从何得来达摩祖师所传的功法……”
林平野面上冷笑之意不减,只是声音平静道:“‘伏虎罗汉’身为少林寺方丈,想必也知晓当年达摩所留经书本为梵文,难以阅读……”
玄慈点头,主动接上话道:“的确,当年达摩祖师的原本仍在我少林寺中,的确尽是梵文,无人能懂,”他还不知【易筋经】已失,顺着话继续道:“后来幸亏我少林寺一位祖师佛法精深,将两本经文均翻译出来,可惜【易筋经】的译本丢失,【洗髓经】的译本并未补足,又与那位祖师一位武功高深的朋友一起参悟,然后才……”
说的这里,玄慈突然一惊,林平野哈哈大笑道:“可是补完的只是佛法,而不是武学!但实际上,那位前辈后来又从【洗髓经】的经文中悟出武功的心法!易筋移脉,内气自生!身本皮囊,神通三界!众生一视同,万物本一然!哈哈哈,虽然佛经是梵文,但是那位前辈却是中原人!”
玄慈沉默半响,突然叹了口气:“听林施主所说,便知林施主并非打诳语,请林施主受老衲一拜,施主高风亮节,少林上下,以小人渡君子之腹了……”
玄慈一弯腰便要行礼,三位玄字辈的高僧本就震惊所听到的秘闻,此时更是面色一变,要是玄慈这一拜下去了,少林寺的威名怎么办?
“方丈客气了,不必如此!”林平野将手一抬,无形气劲涌上强行拖住玄慈,令他拜不下去。
玄慈面色凝重,重重吐了口气:“这是……”
林平野收手站立,面色平静:“我敬仰方丈佛法精深,还请莫要谈及无畏之事,便如在下当年听闻的一个传闻,有人妄动真情,又始乱终弃,不明真/相的行径令人嗟叹不齿,然则凡事总有前因后果,虽然事出有因,但双方愿打愿挨,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玄慈闻言一愣,继而面色难看,接着又满是苦笑,短短一瞬间变幻数次,语气有些疲惫道:“林施主愿意将此经送归少林,老衲铭感五内,施主若有其他要求,也请一并告知,少林寺上下必然倾力相助!”
林平野淡笑道:“要求的确是有,还请玄慈方丈以少林之名,发文天下古刹道观,佛道齐聚少林,共举‘无遮大会’,共赏神功经书!”
“少林寺为禅宗祖庭,既然享受昔年达摩传下的原版经书,怎可孤芳自赏?既然今日林某幸而奉还,便还请少林寺拿出为天下人人敬仰的气度,共赏神功,否则的话,在下也只能先行保留秘笈,等诸位大师想通了再说!”
“什么?!”四位玄字辈高僧同时大惊!
*
少林寺宣称将要与佛道两道一起共赏自家的祖传镇派神功【洗髓经】的消息,在不短的时间内就传到了所有有资格知道的寺庙道观门派之内,虽然大家都不明白是不是玄慈方丈走火入魔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是有根底的都知道,少林寺传承几百年,【易筋经】的确名声在外,【洗髓经】的功法早八百年就没了,这样一来,到底共赏什么,就有说法了。
即便如此,本着少林不会拿自己名声刷天下同道的思路,东南西北还是有几十路高手,加起来光是一流高手级的佛道中人,就有几十号,中原藏龙卧虎之深,如此可见一斑。
如五台山清凉寺的神山上人,江湖人尊称‘降龙罗汉’的,同样也不能免俗,虽然他与玄慈并称‘降龙’‘伏虎’,但是同行是冤家,大家又都是江湖中人,平时隔得远免得相看两相厌,如今这么大的动作,必须防着是少林寺想要借机统合佛门一脉,自然也是不辞辛劳往少室山而去。
一条荒凉的大路上,十几个身穿袈裟僧衣的僧人躺了一地,一个灰衣芒鞋,目露智慧之色的僧人面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信笺,良久,他才颤抖着手松开信笺,任由信纸飘落。
唰——
僧人右手并指如刀,沿着掌沿却是逼成一线的锋锐真气,出手如电,几道残影过后便将那信笺切成了漫天碎片,恨恨道:“此子究竟是何打算,莫非真要将这门神功告知天下?他是疯了吗?!”
这僧人正是打算回返吐蕃的鸠摩智,他站立路中许久,还是下定决心,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他要借用吐蕃国在大宋内的眼线,召集人手,风光踏上少室山,参与这场‘无遮大会’!
*
“洛阳白马寺空乘方丈到!”
“杭州慈安寺静安师太到!”
“江宁青玄观清静散人到!”
……
“五台山清凉寺神山上人到!”
饶是少林寺面积广大,举办这次大会,迎来送往这么多的佛道中人,也几乎是发动了全寺上下,就算打杂的比丘、学经的沙弥们,也在匆匆培训之后帮上把手。
此时迎客僧嘹亮的唱名一响,原本喧哗热闹的场上突然一静,齐齐看望山门方向,只见那边走过来一个身材矮小,须眉皆白,但是精神抖擞,极具威严的老僧,双目炯炯有神,如有光芒,正是江湖人称‘降龙罗汉’的五台山神山上人,中原佛门唯一在声望上与玄慈平分秋色的高僧大德,他们二人,就是佛门一脉真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阿弥陀佛,玄慈师兄近来可好啊?哈哈哈哈!”这神山上人面色严肃,与玄慈打招呼时,却是声音洪亮气势十足,却是毫无出家人的平和。
玄慈方丈面露微笑道:“一别经年,上人已是名动天下的高手,老衲虽然添为少林方丈,却时常反省,总觉得自己佛学不深,恐难服众。”
“哈哈哈,玄慈师兄若是觉得不能担当,可以交给我嘛!”神山上人一挥手,大大咧咧的开口道。
跟过来迎客的玄字辈长老面色一变,那边神山上人却是双眼圆睁,义正言辞道:“玄慈师兄!我这一趟来,却是有件事先要与师兄商议!”
他这两眼炯炯有神,实则乃是施展一门眼功,对敌时怒视对方,光是视线便能迫的对方不堪直视,抢占先机。
然而玄慈笑容不减,双眼直视神山,似乎毫无所觉,只是笑道:“不知上人有何见教?”
“神山上人的师兄徐冲霄,同时也是丐帮九袋长老,却不幸为人所害,上人亲自检查,发现疑似是少林绝技所为!此次过来,也是想要让玄慈方丈,给一个交代!”
一旁有人开口,却是开封府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这位大师武功不高,但是佛法精深,名声远扬,江湖上都赞誉观心大师擅观女儿心,多少夫人小姐都被大师勘破心事,又亲力亲为以精深佛法抚慰身心。
玄慈一见是这人,顿时眉头一皱,少林寺上下在他的强力整治之下,风气于河南一地,与其他几座大小寺庙风格迥异,只是他一人支撑的本就辛苦,虽然有几位师兄弟帮衬着,此时却发现对方似乎有备而来,上门指责。
“不错!少林寺虽然同样为我禅宗古刹,但是这件事情上,却难免要玄慈师兄拿个章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