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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上楼的两人正是半路上遇到的呼延兄弟。
客栈的掌柜是个胖女人,她的视线一直跟着呼延兄弟。突然喊了一声:“你俩,就是你们,住宿先得登记。”
呼延兄弟扭身走了回来,笑道:“忘了忘了,不好意思。”
胖女人白了一眼,道:“说什么呢?打尖还是住店?”
呼延一道:“住店。”
“叫什么名?住几天?”胖女人不耐烦起来。
呼延二赶紧走上前,道:“我叫呼延二,他叫呼延一,住三天。”
胖女人看了一眼呼延二,道:“先付定金五两,走的时候结账。”
呼延一一听,大声道:“哪有住店先付钱的?”
胖女人哼了一声,道:“当然,瞧你那穷酸样,要是你住完不给钱,溜之大吉,我上哪说理去?”
呼延一眉头一皱,来气了:“嘿!你个臭婆娘…”
正说着,从门外挪进一人。说是挪进,因为这人胖的的确出奇。乍一看上去,你都会以为是个肉球。
这个肉球却是三寸步,绣花鞋。
肉球一进门,所有伙计都赶忙打招呼。
“老板好!”
“老板又瘦了!”
“老板的脸色真好!”
……
牧东风冲卓青烟眨巴了下眼,起身道:“老板娘,我们的饭菜好了没有?”
肉球愣了一下,一指马扬尘,问道:“你谁啊?你他妈叫谁老板娘呢?”
一见肉球,胖女人立马脸上堆起了笑,颤巍巍地来到肉球面前,娇羞道:“官人你回来了?”
肉球不耐烦地一扒拉,道:“滚一边去。谁是你官人?我告诉你胖丫,你再成天价打着老板娘的旗号到处胡说八道,我就关了这家店。”
胖丫鼻子一酸,一脸委屈地抽泣起来。
牧东风嘿嘿一笑,道:“老板娘,抓紧上菜。”
肉球一扭头,怒道:“你他妈没听到,她不是老板娘。”
牧东风看了一眼肉球,冲胖丫笑道:“老板娘,再给上一壶上好的竹叶青酒。顺便告诉你,你俩很配哟!”
胖丫尴尬地笑了笑,竟然有一对深深的酒窝。
肉球怒极,一扬手,三支镖脱手而出。随着叮当三声脆响,眼前镖啪嗒落在地上,一起落地的是三颗石子。
呼延一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肉球一愣,看向呼延兄弟。
牧东风却坐了下来,一拍桌子,道:“你说,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混蛋呢?”
卓青烟接口道:“因为他们都是瞎子,所以蛋就混在一起了。”
肉球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镖和石子,摸了摸下巴,道:“走眼了。不知二位是哪路神仙?在下八方风雨楼北郭无涯,请报上名号,以免伤了和气。”
呼延一一抱拳,道:“好说。我们是塞北双雄,我是呼延一,这个是我的弟弟,叫呼延二。”北郭无涯一听,差点喷出来,可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这二人身手不俗。”
北郭无涯同样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塞北双雄,久仰!”
牧东风忍住笑,一本正经道:“你俩过来。”
呼延兄弟连忙小跑过去,低头哈腰道:“牧兄弟也在啊!今天这顿算我们的,吃完饭再打过。”
牧东风理都没理他们,冲北郭无涯道:“叫的是你俩。”
北郭无涯回头看看周围,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后,走上前去,一改笑脸道:“公子叫我有事?”
牧东风忍住笑,拿着腔调道:“我感觉胖丫姑娘清纯可爱,温婉动人,对阁下情意绵绵,一往情深,不知阁下为何不耐其烦,恶语相向,敢问这是为何啊?”
北郭无涯尴尬至极,怒道:“这是本人家事,不劳费心。”
牧东风笑道:“千里姻缘一线牵。成人之美的事,胜造八级浮屠。本公子倒是愿意做这月老,干些搭绳牵线的活儿,也算成全一桩美事。”
北郭无涯恨声道:“小子,你欺人太甚,真当我八方风雨楼是纸糊的。”语毕,展开身形,一拳朝牧东风打了过来。正宗长拳的架势,虎虎生风。
牧东风赶忙跳出圈子,道:“稍安勿躁!我有话说。”
北郭无涯收住身形,道:“有话说,有屁放。”
牧东风扇了扇鼻子前的地方,道:“真臭。”见北郭又要动手,忙手打暂停,道:“我有一句话,问胖丫姑娘。你是否心中中意此人,无论他如何待你,你都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绝无二话。”
胖丫认真地点了点头。
牧东风看向北郭无涯,问道:“无论胖丫做什么,你都不为所动,不情不愿,绝不回头,是不是?”
北郭无涯一愣,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牧东风道:“如果是,我就当着你面带走胖丫,省得你看见她就烦,既然有缘无份,何必相互折磨,这也是功德一件。如果不是,就不要扭扭捏捏,江湖儿女一口吐沫一个钉,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给个痛快话,不要吊着别人。这不道德。”
北郭无涯回头看了一眼胖丫,胖丫低下了头。
他狠了狠心道:“我也不是…”
牧东风截口道:“既然不是,那我今天就僭越了。请你看着胖丫的眼睛,告诉她,你到底愿不愿娶她?”
胖丫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北郭无涯愣了半天神,转头看向胖丫,心里一下柔软了下来。
眼前这个女人,辛苦帮他操持这家店已经三年了,一直对他百依百顺,自己从来没正眼瞧过她。现在仔细打量,她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一轮彩色的虹。
一群伙计跟着起哄,大声嚷道:“娶她,娶她…”
北郭无涯小声道:“我倒也不是不愿意。”
牧东风道:“大声点,胖丫姑娘听不到。”
北郭无涯大声道:“我愿意——”
胖丫一脸娇羞,转身跑去了后堂。
牧东风冲北郭无涯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北郭无涯虽是三寸步,绣花鞋,却是一跃而起,追了过去。
牧东风笑了一下,冲卓青烟努了下嘴。
呼延兄弟尴尬地站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