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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怎么也没找到,??秦年时觉得奇了怪了,难不成还长腿跑了?
秦年时只得暂时放开了江山色,低头在西装外套与钱包里翻找着。
江山色从混沌光影中回过神来,??发现秦年时正焦急地到处翻找着什么,脑内清明片刻,??出声提醒道:“你找什么呢?刚刚谢新梦来过,他从你包里拿了一样东西就走了。”
闻言,??秦年时浑身都罩上了层冷清雾气,他紧抿着嘴,轮廓锐利。
谢新梦,这个倒霉孩子!
秦年时裹着那一身寒气,??直接冲出了帐篷,去找谢新梦算账。
躺在地上,被撩得稀里糊涂的江山色看着帐篷顶,不住地眨巴着眼。
等等,??不是才说,今天晚上谁都不许出这个帐篷吗?
怎么说话不算话啦?
秦年时身高腿长,??三两步便来到了谢新梦的帐篷外。
他并没有进去,??因为从外便看得出,帐篷内还有另一个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江明风。
秦年时按捺住内心的那股无名邪火,冷静地唤了谢新梦的名字。
不过那嗓音,端的是冰冷刺骨,仿佛让人如坠三九寒天之中。
谢新梦倒是能屈能伸之人,此时他从帐篷内伸出了一个脑袋,朝着秦年时微笑,眉眼弯弯,??乖顺柔和:“哥,你来了。”
秦年时不想跟谢新梦废话,他眸光冰冷,如冰刀射出,直接伸出手,摊开:“东西还我。”
被谢新梦拿走的,便是计生用品。
自从与江山色在一起后,秦年时便备了一片,放在钱包里,以便两人情深意浓之时使用。
谢新梦上次来秦年时家喝酒时,无意中看见了,并且还调侃了哥哥两句。
没想到,他转个身来,居然背着自己偷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虚假的兄弟情。
谢新梦轮廓柔和俊逸,笑起来嘴角有浅浅梨涡,嗓音低柔,像是撒着娇:“哥,就让我一次吧。”
不过这招,对秦年时完全没有用处,他表情冷漠,不为所动。
估计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轻松愉快地打死这个弟弟。
谢新梦也懒得装了,直接破罐子破摔,道:“我已经用了,你打死我也变不回来了。再说了,
你和山色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不差这一次。但我这辈子的幸福,就看今天晚上了。哥,谢谢你,回去吧,你会有福报的。”
说完,谢新梦不再跟秦年时废话,直接将头收回了帐篷内,“哗啦”一声,把帐篷拉上。
山风吹过,清冷萧瑟。
秦年时站在原地,面色冷寂,内心冰冷。
谁说他不差这一次的,他很差好吗?
这荒山野岭的,他也找不到地方买。而黄助理那群手下又配合着警方下山去处理赵邦彦的事,因此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帮他。
秦年时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帐篷内。
面对着江山色情意绵绵,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有心无力地道:“睡吧,今晚不行了。”
随后,他背对着江山色躺下。
此刻的秦年时什么也不想说,他只想掐死自己或者是掐死谢新梦。
看着那个充满了寂寥色彩的背影,江山色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命运的戏弄。
啥意思?
这就不行了?
江山色瞬间觉得自己悲伤到面目模糊。
她也只能背对着秦年时躺下,怀着跟上坟一般沉痛的心情,睡这一场觉。
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江山色便拿出了手机,继续跟李青梅诉说着这件悲伤的事。
江山色:【完了,他说他不行了……】
江山色觉得有点难以承受,刚才在帐篷里,秦年时俯下身子亲吻她时,她还感受到了他身下的热情。可这才出去了两分钟,回来秦年时就偃旗息鼓,喊着不行了。
简直是个渣渣。
李青梅:【天啊,难怪江湖上传言说,男人三十岁以后就不行了。果然,古人诚不我欺也。天啊,姐妹,你太可怜了,以后怎么办啊?】
江山色正准备回复句“还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吧”,谁知身后突然传来秦年时幽幽凉凉的声音:“谢谢你帮我这么大力宣传,但是我说的不行,是没有用品,不是我身体不行。”
江山色没有提防到,秦年时居然在背后偷看自己与李青梅的聊天。当即吓得手一软,手机掉落在了身侧,差点没把自己的鼻子给砸到。
秦年时顺势便将那手机捡起,点开屏幕进行进一步查看。
天知道江山色在这之前还有没有胡说八道,诋毁自己。
秦年时向来尊重江山色的**,不会偷看她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但是,如果对方是李青梅,这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李青梅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个人形喇叭。
这要是被李青梅给知道了今天的事,明天别说南城圈子里会传遍,就连北城里江山色楼下小区那个煎饼果子摊的老板都会知道。
秦年时不得不防。
他往前一翻,忽然就看见了在自己回来前,江山色与李青梅之间的聊天记录。
江山色:【我没有想过结婚以及要孩子的问题,太遥远了。】
秦年时顿时沉默了,面庞上有了清冷的神色。
江山色忙抢过了手机,质问道:“哎,你怎么能偷看女生的聊天记录呢?”
幽暗中,秦年时的眼神如冰冷湖水,泼在了江山色的身上:“你说没有想过结婚以及要孩子的问题?这句话是认真的?”
江山色把手机拿到手里,按熄了屏幕,再看向秦年时,发现他神色晦暗不明,心里觉得有点不安,当即也只能应道:“是认真的,怎么了?”
秦年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下颚线条稍绷紧,显得冷硬,双眸微眯,眼尾向上,显出了略微清冷尖锐的弧度。
随后,他转过身,重新背对着江山色躺下。
这好端端的,又发了什么火?难道是大姨爹来了?
江山色心里嘀咕了两句,也随即跟着躺下。
外间的草地,月色清凉,林木安静,而帐篷内,则是静谧沉寂。不知为何,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水的幽暗之中,江山色忽然听见了秦年时的声音,冷然淡漠:“我有想过结婚的问题,也有想过要孩子的问题,这些我都想过。所以,现在该轮到你想了。”
“啊?”江山色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忽然卡壳短路的机器人。
这好端端的,忽然谈这些事好吗?
秦年时转过身来,看向江山色。
黑暗里,他的眼眸格外黑,又格外亮,像是要直直地看入她的心内最深处:“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去想结婚和生孩子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想要跟我走到那一步的打算,是吗?”
江山色被问住了,她想了半天,张张嘴,面对着秦年时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最终败下阵来,诚实说道:“我暂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的江山色,曾经非常想要和秦年时结婚,但那只是为了要一个秦年时太太的身份,要一份物质上的保障。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社会地位以及物质保证,所以她没有再考虑婚姻这个问题。
并且江山色的父辈,包括秦年时的父辈,也并没有很好地教给他们关于婚姻的真正含义。
他们父辈的婚姻,也都是充满了虚假掩饰以及一地鸡毛。拜他们所赐,江山色并不算是个对婚姻有太圆满想象的人,因此她便自动忽略了关于婚姻的这个问题。
江山色原本以为秦年时也会跟她有相同的想法,大家都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虽然他曾经向她求过婚,但那次求婚,是他突发奇想,自己也没弄明白的事。
但今天看来,秦年时似乎又有了别的想法。
秦年时的眉目轮廓清俊深邃,透着冷光,他显然对江山色的回答并不满意:“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我一起走到婚姻的那一步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很开心,没有必要去考虑那些东西。”江山色解释。
“你所谓的‘那些东西’,是一种社会规则。”秦年时纠正。
“我觉得人应该遵守的,不是社会规则,而是生活的规则,也就是开心,好吗?”论嘴炮,江山色没有输过。
秦年时显然是被噎了下,喉结滚动几许,自嘲地短促笑了声:“我不懂,不是女人会更希望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吗?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情况就掉了个个?”
江山色深吸口气,用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冷静解释着:“女人并没有更希望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好吗?那只是刻板印象,老黄历了。”
秦年时双眸幽暗,像是被乌云遮住的夜空,他安静回应:“好,我知道了。”
江山色大松了口气,觉得孺子可教,终于解释通了,也不枉费她费了这么多唇舌。
然而紧接着,却听秦年时冷幽幽地总结道:“你只是不想对我负责。”
闻言,江山色瞬间觉得头疼欲裂,太阳穴像是要爆炸般。
她好端端地,怎么就忽然变成一个渣女了?
还不想负责?说得她好像是吃干抹净就跑路了似的。
秦年时总结完之后,重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江山色,硬挺的背影只透出了一句清晰的话语——“别惹我,在生闷气。”
他这么一转身,顺势就把被子扯了大半过去。
秦年时生气,可江山色更生气。
这秦年时没事把她亲了吻了撩了个透,结果跑出去一趟,回来就说不行了。到现在,还身残志坚地拉着她谈论生孩子的问题。
人都不行了,还生什么孩子呢?
江山色脾气也不好,便也拉着被子角,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扯。
秦年时拉扯着被角,不放手——很好,不肯跟他结婚就算了,还抢他被子,简直丧尽天良。
江山色也拉扯着被角,同样不放手——很好,还说什么想给她婚姻,结果连被子都不给她,简直恬不知耻。
这一晚,南城国家森林公园的草坪上,两个看似相同的帐篷里,却有不同的气氛。
一个帐篷里的那对,是情意绵绵,妖精打架。
另一个账篷里的那对,则是刀光剑影,为了抢被子而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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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后,两个帐篷里的四个人一同坐车下山。
秦年时和江山色整夜没睡,坐在后排,仍旧互相不理睬,座位中间仿佛隔着东非大裂谷。
而江明风和谢新梦睡得很好,坐在前排,神清气爽。
江明风坐在驾驶座上,负责开车。
她从后视镜中看出了江山色与秦年时的不对劲,便出声询问谢新梦:“他们怎么了?”
谢新梦仔细想了想,觉得两人生气,可能跟昨天自己偷的那片计生用品有关。
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有点过分,害得他们没能团圆。
谢新梦打开了手机购物网站,决定还给哥哥一整箱。
毕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