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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在山上过了一段日子。
沈寄腻歪得不行,拖得不能再拖,才满腹委屈地收拾了屋子,重新设下结界,正式开始入定。他此时境界达到了分-神后期,但是修为却不足,所以极容易发生变故,因此修行必须一心一意。渡劫可不是小事,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草率而行。
入定之前两个人约法三章,七天才能双-修一次,以免沈寄又食不知髓,无心修炼。沈寄坚决不同意,和徐南柯再三谈判,终于勉强妥协。徐南柯本来还提出一天沈寄只能放松半个时辰,只能亲一次,但是在沈寄的死缠烂打、撒娇耍泼之下,他终于心软,无条件缴械投降,退步到一天可以亲三十次。
其中嘴唇只能亲五次,因为亲起来,两个人都收不住,担心控制不住欲念滚上了床。
脖子可以亲十次,身体其他部位可以亲十五次。
总而言之,两人讨价还价,为了这件事整整纠缠了三天三夜,才达到一致意见。
白纸黑字,写在案前,两个人郑重其事地按下手印。
按完手印,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沈寄又在约法三章上补充一条,师兄不得离开他三步之远。
徐南柯看他高兴,就什么都由他去了。
整座山被封了起来,结界漏洞也已经补上,无人可进。
为防止中途被打扰,沈寄将元凶兽抓回来,决定送下山交给江七。
元凶兽在山上待了一段日子,已经将这里当作它的地盘,十分不情愿走,在院子里不停蹭着沈寄的脚踝。由于沈寄是魔修,它也算半只魔物,所以对它而言,格外想要亲近沈寄,能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沈寄抓起元凶兽,原本打算直接扔下山,忽然不知怎么地又收回了手,故意将元凶兽往怀里按了按,回过头来朝正在檐下喝茶的徐南柯看了好几眼,有些眼巴巴的。
他现在一个眼神,徐南柯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求吃醋。求亲亲。
徐南柯心中好笑,觉得他可爱,被可爱得心肝乱颤,想事事如他的意,便朝元凶兽瞥了一眼,把脸色沉了沉,走过去将茶碗在沈寄桌前重重一磕,道:“还不赶走?等着它占你便宜?”
“好。”沈寄立刻道,眼角眉梢都是喜意,欢天喜地地将元凶兽送了出去。
元凶兽万念俱灰,凄叫一声,窜出结界之外。这下,整座山上彻底清静了。
正式闭关后,无非把屋门一关,不叫风雪进来半分,不再吃饭外出。
偶尔两个人醒过来,也只是在床上纠缠一会儿。
如此,时间便过得飞快。
徐南柯自己修为一直止步不前,倒也并不急,他醒过来的时间比沈寄多,会看着沈寄的脸庞发一会儿呆。然后起身炼制一些丹-药,等到沈寄醒过来后进补。或是替沈寄将额头上细密汗水擦去,往他体内输入一些疏导的真气,助他修行更加顺畅。
等到沈寄飞升之后,天道便再也拦不住他,到了这时,他的命运才算真正地更改了。
徐南柯要一路护他到底。
以前师父说,像徐南柯这种不容易落下执念的人,不容易走火入魔。师父说得果然不错,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徐南柯在修行上基本上都十分顺遂,没有遇到任何无法过去的关卡。这虽然和他体内的天灵根有关,但也和他心境有一定关系。
因此虽然先前耽误了许多时日,但现在重新提起修行一事,徐南柯也能够很快进入状态,几个月内突破了元婴前期,能够看见自己丹田内逐渐形成金色的小人。
不过此时徐南柯已经对修为上的进展没有太大感觉了,他上一世已经突破过一次元婴,所以这一世再突破一次,对他而言,不过把路重新走一遍。
倒是沈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经常脸色苍白地从入定状态中醒过来。
两个人醒过来大多数都是错开的,因此刚开始的时候,他都很好地隐瞒了起来,不叫徐南柯发现。但是有一次,徐南柯正好亲眼瞧见他满头大汗,嘴唇苍白地醒过来,从床上起身下去,想要倒水将脸擦一下,却没走几步,脚一软跌在地上。
徐南柯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抱到床上去。
“你怎么回事,多久了?”徐南柯蹙眉道。
他伸手捏住沈寄的手腕,将真气探进去,结果沈寄也将真气探入他体内,苍白的脸上出现一点笑意,惊喜道:“师兄,你已经突破元婴了。”
徐南柯忍不住拍了下他脑袋:“现在说的是你。”
他探查到沈寄体内修为比前几个月多了许多,进展也非常快,送给三师兄的那些修为正在慢慢补回来,可是到底跟不上他原先的修为。因此境界有些不稳。
但是也没察觉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伤口几个月前就已经好了。
“我没事,师兄别瞎操心了,就是盘腿坐久了,腿有些麻。”沈寄边说边坐起来,抹了把脸,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徐南柯自然不信,但是一时也没说什么。渡劫对于修行之人本来就是最困难的一关,否则那么多元婴修士,有多少能进入分-神的,又有多少能真正渡劫飞升打得。别说整个修-真界寥寥无几了,就算是近千年来,也没有几个。
他师父和江诗河已经困在分-神期有几十年了,还没能真正突破。
徐南柯所能做的,只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沈寄身边,陪他把这一关熬过去。
不过这样一闹,他也没什么心思修炼了,这一晚两个人干脆放松了一下。
两个人在屋顶并肩坐下,山上埋了不少酒坛子,是沈寄从药王谷那里弄来的,江诗河酿的酒,自然酒香浓郁,味道醇厚。
但是闻着这酒味,徐南柯却心情不怎么佳,总是不由得想起在药王谷中的几个夜晚,沈寄一身酒气回来。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来如同心头痕,难受且不是滋味。他自然也能够猜的出来那是为何,沈寄用酒掩盖了身上的血腥味,好叫他闻不出来。
如果不用真气将酒逼出来,沈寄还是一杯倒。
徐南柯撑着脑袋看他脸颊泛红,醉呼呼的,觉得十分好玩,于是没有挡他,任由他喝了整整一坛酒。
徐南柯酒量比他好得多,几乎不会醉,只是伸出一只手揽着他,不让他从屋檐上掉下去。
月色清明凉如许。
沈寄抱着徐南柯胳膊,眼里笼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显然是已经醉得不清了。
他忽然凑过去猛地亲了一下徐南柯的嘴角,然后接着灌一口酒。
他动作太快,几乎看不清,徐南柯防不胜防,被他亲了一脸酒水,抹着脸笑骂道:“沈小寄,你这是干什么?”
沈寄脸红了红,低着头喃喃地说:“喝酒必须有配菜。”
说完又凑过来亲了一下。
动作依然很快,像只偷腥的猫。
徐南柯忍俊不禁,故意道:“好,这下你已经亲了两次了,今天已经亲了三十二次,把明天的份额用了两次了……”
他话还没说完,沈寄就泫然欲泣了,哭着脸看他。
徐南柯:“……你可别哭,我开玩笑的。”
沈寄把酒坛子一放,不管不顾地往屋檐上一躺,踢了一下腿,不开心道:“我不管,这两次不算。”
“好好好,不算。”徐南柯伸手把他捞起来,避免屋檐上积雪太凉,寒气侵入身体。
“第三次也不算。”沈寄含糊道,又黏了上来。
等沈寄彻底醉了过去,徐南柯方才将他从屋檐上抱下来,几个跳跃,没有让锁链在地上滑动,没有发出声响,便将人带回了床上。
怀里人乌发散开,如浓墨缠绕在绯色俊脸旁,是一副十分诱人的景色,徐南柯心里动了动,面上微微燥热,伸手替他将衣襟拉开。
徐南柯将他灌醉,其实有故意的成份在。
他喉咙微动,上下吞咽一下,接着小心翼翼地将沈寄的衣服完全褪下去,露出光滑的肩膀。
手腕忽然被捏住。
徐南柯顿住,沈寄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师兄这么主动,我很开心。”
徐南柯:“……不,等等。”
沈寄已经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徐南柯偷鸡不成蚀把米,第二日又是腰腿发颤,他没想到醉酒了的沈寄比平日更加没有节制。而且醉醺醺的眼睛里总是含着雾气,叫人又舍不得骂他,只能任其为所欲为了。而且喝醉了,毫无章法,只知道在他体内乱撞,还发出哼来哼去的声音。
徐南柯欲哭无泪,但是等到酸胀过去,又是一条好汉。
除夕将近,两个人也没有太多时间闹着玩了,必须抓紧修炼。眼瞧着时日将近,徐南柯觉得是时候去寻觅助沈寄顺利渡劫的地方了。
上一世徐南柯也差点就要渡劫了,所以也提前给自己找了几处灵气丰聚的风水宝地。不过现在他既然知道原剧情,主角用的渡劫之地自然是最好的,只管带沈寄去那里便可以。
要说在以前,徐南柯做所有事情都先考虑自己,现在却只想让沈寄得到最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日两人身披大氅,满院风雪,准备下山。
沈寄提着剑站在徐南柯身边,有些犹豫不定地看着他脚上的锁链,半天没有下手。
徐南柯也不急,抱着臂耐心等着。
沈寄忽而把剑一丢,道:“算了,师兄,我干脆不渡劫了,也不飞升了,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不成吗?”
他心里到底是没有十足的安全感,一旦下山,变故众多,还能保证师兄和他寸步不离吗。
虽然他唇角带着几分笑意,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徐南柯心知这绝对不是什么玩笑话,反倒像是不确定的威胁。如果自己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的话,保不准下一次被抓回来,就不是被锁链锁住这么简单了。所以徐南柯不介意对沈寄再多重复一遍,已经袒露过很多次的心意——如果那能让沈寄开心的话。
徐南柯站在他面前,将他头上几片落雪轻轻扫去,然后替他拉了拉衣襟。
沈寄定定地看着他。
徐南柯两指一并,对天发誓道:“即便下山,我眼睛也只看你一个人,好不好?”
沈寄咬了咬下唇,似乎极为动摇不定,片刻后,他道:“一言为定。”
徐南柯笑了笑,揉了一把沈寄的头:“决不食言。”
又磨蹭了几柱香的时间,沈寄才提起剑,一声哐啷断裂声,沉重玄铁变为两段。徐南柯终于重回自由。
两人终于一起下了山,在燕子峰小路上走远。正值寒冬,天上下着大雪。
不管怎样,能够下山,已经是让沈寄进一步敞开心扉了。
徐南柯决定这一日多奖赏他一个亲吻。
沈寄莫名奇妙被徐南柯亲了一下,有些惊喜,似乎意识到这是奖励,于是得寸进尺地黏黏糊糊了上去,脸红道:“一个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