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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打转,想想刚才的经过又不觉好笑,心中暗自猜测他身边的这位伴侣是仅仅属于床铺还是占据心灵?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这奇妙的论断大概除了他之外还没有几个男人肯明目张胆地当作经典信奉。
我扩散视野,随意浏览市区风貌。
他居住的地方环境还不错,街道两边绿意盎然,街心的花园里有几个孩童在欢快地追逐嬉戏。不远处的天边矗立着一座延绵起伏的巍巍古山给这座城市做天然的屏障背景,遥遥望去,青山滴翠,云雾环绕,虽远在天边却好似伸手可及,有着海市蜃楼般的奇妙和恍惚。
等等,我把正打算远眺的目光迅速地收回,固定在附近楼下的某一点。
那儿有一对男女正在纠缠不清,男的居然是三K!他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要把那女人硬塞进去,那女人似不甘又不舍迟迟不肯钻进车里,用蛇一样的双臂吊在他的脖子上撒娇耍赖。三K焦灼地看看表,无奈之下只得敷衍地在她脸上吻了几吻,似有补偿的成分。
女人终于满意地松开手,我很好奇她的长相,踮起脚尖极力想要看个清楚,但来往的车辆不断阻隔住我的视线。只隐约看到她身材高挑,拥有着一头光如丝绢的长发。虽然所得讯息甚少,但将这些不够完整的因素拼凑在一起应该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吧。
车子终于载着美人儿开走,三K舒了一口气,抬腕看看表,时间大概差不多了。他开始四下张望,表情突然猝不及防地凝固——他看到了我!
从他乱了阵脚的反应看,他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我就在附近。
我向他挥挥手朝他走近,带着捉弄人的心态:“好眼光呀,三K。”
他看起来很难堪也很紧张:“你都看见了?”
但我感觉他是紧张更多于难堪,难到他很在意我看到这个吗?
“当然,尽收眼底。相貌一流,身材标准,符合你一贯的审美标准。是哪位男士的太太?看来她爱你多过爱她老公,这回有戏喽!怎么样,哪天介绍给我和江朗认识认识。”
听得到我的调侃,他有些放松:“别胡猜了,她只是我公司的一个员工,我们刚刚在谈工作来着。”
我好笑:“都谈到床上去啦?”
他更难堪,无奈之下只得高举双手:“好好,我投降,求你别再反复纠缠细节了好吗……今天找我有事?”他询问。
我晃晃手中的巧克力蛋糕:“来谢你的。”
“谢我?”他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广告片的事啊!”我提醒他。
他恍然大悟,继而无谓地耸耸肩:“举手之劳,我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心看这样美丽的女人倍受排挤,任其孤助无援的。”
“可你却挑了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混蛋来做导演。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看他会把这部洗发水的广告拍成治疗头癣的医药广告。他整天都让我在镜头前时刻不停地抓头发,极力让我表现那种头痒难耐却又求医无门的痛苦,老天爷,幸亏一切都过去了,否则我真担心我会抓光我所有的头发。”我皱眉,一边说一边条件反射地抱紧肩膀,感到脖颈儿里好像有头发扎着似的,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儿。
他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喊冤:“冤枉,这和我的眼光无关,我和你一样,也是十足的受害者。这位导演是厂方代表极力向我推荐的,听说他和厂家关系不错,朋友之间不好说什么,所以就用了他,没想到结果会这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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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谈话,一边走近他所住的带花园的别墅豪宅,能住在这种奢华别墅区的人,个个身家都不容小觑。
推开漆成白色的栅栏木门,穿过偌大的庭院,踏着由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我在他的引领下,进了他的家。看着室内完全欧美家居风格的布置,我发出惊叹:“太棒了。”
暂且不说室内冷暖色调搭配得如何协调平和,也不说全套的欧式家具摆设得如何错落有致、形神兼备,单说整体空间新颖独特的光景布局就足以让人大开眼界,心驰神往了。
因为在楼下除了明亮的客厅外,其余的地方都被设计师用绿色的悬垂植物格成一个个绿意甚浓的清新空间。让人如同置身于大自然的郊外,每一口吸进的都是纯净不经污染的新鲜空气,这样独特的设计足以显示出主人与众不同的品位。
我闭眸深嗅,梦一样地沉迷:“坐在地毯上就仿似坐在春天的树丛中,放目望去,处处是绿;深深呼吸,口口新鲜。再伴着身边如同花雨般坠下的片片落叶,这不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吗?”
他耸耸肩膀,看不惯我的诗情画意:“神仙也得每天扛着扫帚来清扫落叶,我不认为这和大街上穿着黄罩衫的清洁工人有什么区别。而且还得提防随时都会从头顶掉下的毛毛虫,就是肉软无骨、带有吸爪毛刺的那种!”他详细的描述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毛骨悚然,抱住肩膀瞪他。
他笑了:“放心,我每周都会定期杀虫。”
我放松:“真看不出……”我在室内随意浏览着,停在一架色泽明亮的黑色大钢琴旁边,这钢琴体积庞大,足足占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我揭开琴盖,在黑白分明的光滑琴键上随手按下几个不连贯的音符,“你居然会如此享受生活……你还会弹钢琴?”
我一边吃力地弹着,一边随着节奏胡乱地哼唱着除了自己谁都听不懂的调子。
他斜肘支靠在钢琴上,摇摇头:“除了会弹那七个音符外,我连高音低音都找不准,这架钢琴只是用来装点门面摆给别人看的,怎么样,是不是很虚伪?”
“不!”我阖上琴盖,“恰好相反,你很真诚,这世上最悲哀的事就莫过于心口不一了……江朗也有一架钢琴,但他的音乐才能要比你稍高些,他不仅会弹那七个音符,他还会弹《两只老虎》。”
我们俩相视爆笑。我打开蛋糕盒,拿出令人垂涎欲滴的巧克力蛋糕:“还没吃早餐吧?给!”
他伸出手指蘸了一下放进嘴里,品品味道,满意地扬扬眉毛:“江朗好福气。”
我无声地叹口气,心说:“可惜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从厨房中拿出叉和碟:“一起吃吧,香极了。”
我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一边看他大块朵颐的吃相一边思量该如何开口直切主题。
“你有事要问我?”他的眼光何其锐利,一眼就看穿了我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犹豫。
“我……”我正欲开口,但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剥夺了我开口讲话的机会。
他向我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随手捞起电话:“喂?”
我只好闭紧嘴,眼巴巴地看他一边用肩膀夹住话筒听那边讲话,一边仍用两手勤于不辍地往嘴里扔蛋糕。
本是随意无谓的通话态度他却忽然变得表情严谨,我预感到会有事发生,果然,他立即停止吃蛋糕的动作:“好,我马上过去。”他放下话筒,用纸巾擦嘴站起身向我解释:“公司出了一点儿小麻烦,我得立刻回去处理。别着急,我很快就会回来,顶多两个小时,无聊的话看看电视,影碟都在电视机下面的橱柜里。”
他抓起衣服急匆匆地出了房门,我跟在后面高喊他的名字,但无济于事,楼外很快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无奈地坐回沙发,随手打开电视机,电视画面开始明晃晃地跳跃,一大群新生代男团在里面打了鸡血一样地活蹦乱跳,但是因为心里有事,再精彩的电视节目都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我干脆关掉电视机,在他的客厅里有一步没一步地瞎转悠,这样盲无目的地走动走动感觉还能够将焦灼的心情缓和些。
门铃突然大作,我有点儿纳闷,不太相信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跑去开门,不出我的所料,门外站着的不是三K而是快递公司的一个搬运工人。
他指着身后一个高过人头的大纸箱告诉我,这是这家男主人定购的,钱已付清,麻烦我签收一下。
我让他把东西搬进来,箱子虽大,但好似很轻,因为他不必多费力气就可以将大他身体几倍的纸箱轻而易举地搬动。
我在签收本上签上三K的大名,搬运工却并不急于转身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对我有所期待。看来装聋作哑并非良策,无奈之下,我只得从皮包里夹出几张钞票,这才将他满意地打发走。
我急于想知道这庞大的纸箱里到底装着什么,密不透风的包装却让我无从着眼,刚好纸箱表面有一条似被锐器刮出的长痕,也许是在搬运过程中不小心造成的……
我顺着长痕上的小洞躬身向里面窥视,里面光线昏暗,我为调节视线不停地转动眼珠,左右搜巡,终于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然后我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在与我冷冷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