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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贵性,赌王有难,快来护驾4
鸡汁糯米粥熬得恰到好处,一口下去,清香爽滑,味道鲜美,庄笑笑满足地一声长叹:“四喜,你若是女人一定很多人争着娶你,又贤惠又贴心。ai悫鹉琻”
噗嗤一声,这次是面具人绷不住笑了出来。
“又贤惠又贴心?”四喜磨了磨牙,面色危险,这种话是形容男人的吗?
觉察到小屁孩即将炸毛,庄笑笑吞了吞口水,急忙弥补:“我的意思是,贤惠又贴心的女人都很少了,更何况是男人……”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四喜的脸色变得更加精彩了。
面具人拿扇子撑着下巴,在一边看好戏。
庄笑笑有些语结:“那个……我是说……”
她这是脑袋也进水了吗,怎么越说越不是那么回事?
四喜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要再敢多说一个字,这碗粥你就别喝了。”
庄笑笑急忙做了个将嘴巴缝起来的动作,闷声喝粥。
一碗热粥下肚,庄笑笑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遍体舒畅,浑身暖洋洋的,然而之前体力透支加上高热未散,又说了会子话,身子还是很虚弱,没多久她就合上眼睛,沉沉昏睡过去。
见她睡熟,四喜收拾了碗筷,和自家公子一起退了出去,让她好好休息。
就在他们关上门离去没多久,原本昏睡过去的人睁开了双眼,眼里虽然仍旧透着虚弱疲惫,却十分清明,并没有丝毫惺忪的迹象。
庄笑笑吸了口气,取出藏在掌心的发簪,发簪尖锐的一端刺破了掌心,渗出缕缕殷红的的血迹,她就是依靠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昏睡过去。
做了这么多,总算从船上转移到了岸上,只有上了岸,她才有可能逃走,和师兄一行人会合,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遭遇了危险,还有盛清欢身上的毒……这些问题一想起来就让她心急如焚,怎么可能安心跟着这两人行路。
她跳入江中,是在赌,赌他们不会让她沉入江底,不会让她重病而亡,虽然过程凶险万分,所幸最后她赌赢了,他们果然为了给她治病让船靠了岸。
她本来就是个赌徒,早已习惯对未知的结果进行评估然后下注,大赌小赌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回合,钱财也好,性命也罢,都可以拿来当赌注,大概是拥有天生灵敏的嗅觉,和过人的禀赋,她向来赢多输少,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但只要到了岸上,她就有机会逃脱,长期在三教九流的地方混迹,早已磨练出超强的生存能力。
庄笑笑摸索着下了床,穿上衣服,在衣架边寻到自己的随身革囊,摸了摸,虽然被江水浸了个透湿,但东西都还在,她将之系在腰上,然后推开窗向外面望去,这应该是医馆后面供病患休息的院落,时值正午,院中人很少,她观察了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没惊动任何人,一路顺利地摸出院子。
就在庄笑笑想方设法脱身的同时,盛清欢、花樱樱和黎安三人日夜兼程,已经抵达了宜兰城。
花樱樱打量着忙碌的码头,柳眉微蹙:“从宣定城外的码头查到那主仆二人确实带着庄笑笑乘船出发,然后我们沿着湘平江岸边的码头一路寻下来,就再没有任何收获,难道他们都不靠岸的?”
盛清欢目光掠过喧闹的人群,淡淡说道:“若是船上带了足够的补给,又实在谨慎不想暴露行踪,倒也有可能一路都不靠岸。”
黎安不由问:“那我们这样挨个码头打探消息,岂不是在白费功夫?”
盛清欢摇了摇头:“未必。”
“为何?”
见他一副笃定的神色,黎安和花樱樱都有些疑惑,他到底是靠着什么认定会有收获的?
盛清欢眼中浮现幽幽光泽:“我在赌,我跟她究竟有没有这种默契——她被困在船上,要想脱身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船靠岸,只要他们的船靠了岸,我们就一定能查到他们的踪迹。”
花樱樱忍不住问:“你就笃定她能够想出办法上岸?万一她失败一直被困在船上呢?”
盛清欢摇了摇头:“我相信她。”
黎安和花樱樱对视一眼,觉得这种信任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认识并未多久,就会有这样的默契?即便是同她一起长大的黎安都不能笃定一定会在码头寻到她的踪迹。
尽管如此,在没有别的办法的前提下,他们只能按照这个方向寻找。
盛清欢提醒道:“寻人的时候别忘了留下讯号,她若是脱困,一定也会四处找寻我们。”
黎安点头:“放心,我沿路都有留下记号。”伏龙山寨特有的联络讯号,只要庄笑笑看到就会知道在哪里寻到他们。
花樱樱见盛清欢连日奔波,劳心又劳力,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不免担心:“找人的事情交给我和黎安就行,你中毒未愈,还是先到客栈休息吧。”
盛清欢嗯了一声:“我会的。”眼里却泛起忧思,不知道那人掳走庄笑笑究竟是什么目的?看起来不像是冲藏宝图而来,又知道她假冒肃王的女子身份,却又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而她现今又是怎样的处境,有没有被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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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间,四喜借用医馆的厨房做好了饭,端去房间给庄笑笑,然而一推开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床铺,一时有些傻眼。
呆了半晌,他转身走向另一间房,敲开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公子,人又跑了。”
因为庄笑笑身体虚弱,还不宜上路,他们打算在这里歇一晚上再看情况,那人闲来无聊,找医童借了本医书打发时间,听到四喜的话,脑袋从医书上抬起,眼睛里浮现沉思之色,将前后事情一联想起来,心里有了数,喃喃说道:“为了逃离咱们,她还真舍得下血本。”
故意表现出一副又呆又傻的模样任人戏弄,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她翻不出多大浪来,笃定他们不会让她死,借酒醉跳进湘平江,让他们以为她是犯傻劲打算游回岸上,实际却是借机生病,让他们无奈之下上岸为她治病,然后伺机逃跑。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面具人被气得笑了出来:“小看了她,花招还挺多。”
四喜此刻也不知道是担心多一点还是气恼多一点,无奈地叹气:“公子,你说这年头当个好人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呢?咱们好不容易将她从虎狼环伺的陷阱里弄了出来,她却豁出性命巴巴地跑回去,见过犯傻的,没见过这么犯傻的。”说着抬眼看向自家主子,“公子,这下子咱们该怎么办?”
“这桩破事真不想管了。”那人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平复心里那股郁气,踱了几圈,干脆将手里的医书一摔,泄气道,“还能怎么办?差事都接了,半途而废你家公子我的面子往哪搁?再说了,要是让人知道我连个人都看不住,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猛地吸了口气,恨恨道,“将人找回来打断腿,看她还怎么跑!”
且不说那边有人气得火烧火燎,庄笑笑这边却也不好受。虽然顺利出了医馆,但脚步虚浮,脑袋昏沉,一路走下来累得够呛,全靠意志支撑。实在走不动了,停下来倚在墙边喘气,琢磨着还是找家客栈或者茶馆之类的地方打探打探消息再说。
缓了口气,四处一瞧,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个茶馆,于是拖着步子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也顾不得这茶水合不合口味,端起来就灌下一大口,然后招来上茶的小二问:“小哥,跟你打探下,从这里到宣定城要多久?”
“宣定城?”小二想了想,“从咱们宜兰城出发,约莫三四天的样子。”
原来这里是宜兰城,庄笑笑心内默念,三四天的时间不知道师兄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如今又在哪里,于是她继续问:“小哥,你这里每日客来客往的,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
“有趣的消息?”小二一琢磨,只当是她想听听八卦打发时间,于是说了好几件出来,什么隔壁镇上李员外家的小妾跟人跑了,青楼里的花魁娘子挑了个书生准备从良跌碎了无数男人的心,书院的程夫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老蚌生珠喜得千金,城里的赵屠户家里养的猪壮得跟头牛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成了精……诸如此类杂七杂八的消息。
没有听到肃王失踪的消息,也没有从宣定城传来什么不好的传闻,庄笑笑心内稍定,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歇了口气,觉得身上好受了点,庄笑笑付了茶钱起身欲离去,刚走到门口,蓦地远远望见四喜的身影从街道上晃过,似乎在找什么人的样子,吓得她赶紧又坐了回去。他一定是在找自己,若是被抓回船上,她就别想再逃出来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脱身,她可不想前功尽弃。虽说她感觉得到这主仆俩不像坏人,抓她也未必是怀着恶意,但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师兄他们尚下落不明,她怎么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甘心受困。
在茶馆内躲了阵子,见外面没有动静,她才挪到窗边小心朝外面瞧了瞧,确认没看到那对主仆,才扶着墙壁走出茶馆,转过街角的时候,眼角瞥过墙壁下方有一个熟悉的印记,脚步一顿,上前仔细瞧了瞧,确实是伏龙山寨联络用的记号——是师兄,他们也来了宜兰城!从这印记的痕迹来看是近期留下的,也就是说他们此刻多半还没离开,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想到这里心内一喜,顿时感到希望就在前方。
庄笑笑有了线索之后开始思考,黎安他们若是来到宜兰城,又给她留了记号,那么在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客栈!
为了方便她看见讯号找到人,他们一定会选择最大的客栈下榻。
想通个中关节,庄笑笑询问了最大的客栈在哪,立即动身前往。
福源客栈在宜兰城是老字号,历经祖孙三代人的经营,已发展成如今城内最大的客栈。花樱樱和黎安自码头回到这里的时候,连日愁云笼罩的脸上总算带了一点笑意。
“你猜的不错,那艘船确实两天前在这里的码头靠了岸,而且船还没走,一直泊在码头。”
盛清欢面色也略有松动:“这么说,他们三人还在宜兰城内。”
“应该是的。”黎安想起刚才打探到的消息,不免有些奇怪,“不过他们三个人中似乎有一人病得很重,下船的时候都是被人抱着的,另外两人还向码头附近的帮工打听医馆在哪里,我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得不在这里停留。”
病得很重?盛清欢皱着眉头,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挥去心头的担忧,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挨个查找城里的医馆。”说到这里,他有些叹息,“我现在只剩三成功力,对方有两人,功夫都不弱,一人还擅长使毒,就算找到了庄笑笑,对方不放人的话,硬拼我们难有胜算。”
黎安心内亦是犯愁,他们三个人,盛清欢中毒,花樱樱弱女子一个,能够动手的就他一个人,确实不占优势,想了想,说道:“现在他们在哪家医馆都不知道,我们还是先查出具体位置,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说到这里他转向花樱樱,她连日跟着他一路奔波,比起出门前消瘦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疼,“查找医馆的事情交给我,你累了一天,就留在客栈照顾盛先生吧。”
花樱樱得知对方武力不弱又擅长使毒,连盛清欢都吃了暗亏,黎安的秉性又不擅长对付这种阴损招数,担心万一正面对上那人讨不到便宜,哪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于是说:“我不累,我和你一块去,盛先生就留在客栈等消息吧。”
黎安见她明知庄笑笑对自己有成见,还如此积极帮助寻找她的下落,心内对她的好感更加深了几分。
“好,我们一起去,就劳烦盛先生留守客栈了。”
盛先生看着两人相携出了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重病那人该不会真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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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笑笑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摸到了福源客栈的大门前,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师兄跟大家会合,觉得即便这么辛苦也没有白费,就在她抬脚准备朝大门走去的时候,蓦地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客栈的门前停下一辆华丽非凡的马车,然后车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个华服贵公子,倨傲冷冽地一扫眼前的门匾和陈设,一脸嫌弃:“宜兰城就没有好一点的客栈吗?”
身边体格娇小的随从凑近跟前说:“公……呃,公子,这已经是城里最好的客栈了,再没有更好的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那贵公子皱皱眉头,这才不甘不愿地抬脚踏了进去,随从急忙小心跟上。
庄笑笑愕然瞪着那对主仆的背影直至消失,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也能碰上。她不觉得凭着安平公主主仆两人能这么顺利地追上自己一行人,猜测应该是误打误撞碰到一起了。
庄笑笑的脚步迟疑着不知是迈出去还是收回来,既然安平住进了这家客栈,她可以想象到时候两人遇上会有多“热闹”,跟大家会合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正准备转身撤回去,蓦地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心里顿时叫苦连天,当即再也没有犹豫,迅速闪身进了客栈。
那往这边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具人,想来他应该正和四喜分头到处寻她。
庄笑笑一面惧怕一面心虚,跟他比起来,安平公主的危险程度就算不上什么了。
眼瞧那人越走越近,庄笑笑忙不迭地往楼上跑,然而脚步发虚,一个不小心被楼梯绊了一下。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小二急忙上前搀扶。
大堂里正在向掌柜询问房间里有没有熏香的安平公主主仆听到动静朝这边望来,庄笑笑惊得不轻,生怕被她认出,忙不迭地粗着嗓子说:“我没事,谢谢。”然后埋头冲上二楼,拉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的门钻了进去。
贴着门板听了片刻,外面并未传来异常动静,看来暂时躲过了一劫。她这才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经过这一番折腾,她脑袋一阵一阵发晕,眼前也开始发花,伸手捂着脑袋等待这阵晕眩过去。
朦胧间,一双深蓝色锦缎银花的鞋子出现在眼前,这鞋子好眼熟啊,她想。然后珠灰色的袍角映入眼中,垂下来遮住了那双鞋子——这衣服也好眼熟,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略带心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即一只温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庄笑笑愕然抬头,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竟然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亲切感。
这张面孔的主人却皱起了眉,细细打量她:“你的脸色,还有这温度……莫非是感染了高热?”
庄笑笑压根没听进去他在说些什么,心头沉甸甸压着的东西在这一刻尽数卸下,就好像知道只要有面前这个人在,什么难关都能攻克一样。
她舒了口气,喃喃地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就如释重负地昏睡过去。
盛清欢愕然看着她晕倒在自己怀里,心底一时涌起无数感触——
什么时候她开始这般放心地在他面前陷入沉睡?
什么时候他开始在意她这般放心地在自己面前陷入沉睡?
又是什么时候他只要看到她,心内就会柔软得如同春水,只惟愿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环抱住她?
……
太多的感触,他一时无法理清。
半晌低头看向怀里安然的睡颜,不由苦笑。
“你倒是安稳了,却将我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那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让他的心湖风起云涌,无法平定,庄笑笑,你可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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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和花樱樱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查到了他们落脚的医馆,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找到人……”黎安一进门就自顾自地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盛清欢朝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他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你找到师妹了?”
“你轻点声。”盛清欢给庄笑笑盖好被子,压低了嗓子说,“她高热未散,体力虚脱,刚睡去没多久。”
黎安这才恢复常态,担忧地看向庄笑笑,小声问:“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盛清欢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觉察到她身体状况很差,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高热加上虚脱,需要好好休养,大概逃出来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黎安连日来紧绷的心弦一松:“寻到她我就放心了。”
盛清欢说:“你们打探消息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黎安和花樱樱见没他们什么事,便依言各自回房歇息。
盛清欢望着床上昏睡的庄笑笑,眸色一时温柔如水。
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尽数散去,庄笑笑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梦中感到似乎有只温凉的手时不时拂过额头,伴随着絮絮的低语声,然而她实在太累,并未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就沉沉陷入更深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