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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对钟三的爱慕和钟三对阿兰的喜爱,是从小长大慢慢生成的真情实感,这种情感,不带有任何世俗的成分,是纯粹干净的,但是这种纯洁的情感,却不可避免地受到外界各种因素的干扰,所以尽管他们一厢情愿地希望能够顺利成婚,但其实还有一段曲折的路要走,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众人依然欢聚一堂,钟三、钱掌柜抽空又把八个炭工带到后面院子中,和他们说了有关永年炭行的事,钱掌柜拿出了前些天订好的文书对大家念了一遍,对八个炭工说今后大家就全部归属永年炭行了,工钱等项暂时维持原样,等以后有了效益再给大家增发工钱,过几天大家就把现有的两匹骡子都牵来,养在后面的马场内,再把挖炭的工具都拿来,随时准备开炭。
有个炭工听了就说过年要休息,钱掌柜说可以,但他也强调,只有尽早出炭,才能有银子,大家也才能有工钱,另一个炭工又问,出了炭卖不掉又有何用。
这时,钟三站出来说了几句,他首先感谢了八个炭工的加入,希望大家继续在钱掌柜的带领下,尽快出炭,接着他又说,其实永年炭行是准备要把石炭卖去省城,因为那里的炭价比阳城要高很多,因此才希望大家尽快出炭,这样早日卖得银子,也才能早日给大家增加工钱。
几个炭工当时被钱掌柜喊来帮忙时,钱掌柜并未对他们说这么多,只是告诉他们成立新炭行了,让他们去帮着打理铺子,因此他们也并不知道省城卖炭的这个计划,还以为仍然只是在阳城卖炭,现在听钟三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惊得瞪大了眼,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事,跟着大家就都乐了,纷纷表示只要东家肯给银子,他们都愿意马上开工。
钟三和钱掌柜谢过了大家,表示明后两天大家可以先回家休息过年,初四那天,大家把骡子和工具都带来,然后准备一下,初五便准备开炭,八个炭工都说可以,随后大家便都回到了前堂。
钟三和钱掌柜接着又把甘大个和秦呆子带到后院,也一样对他们念了永年炭行开办的文书,甘大个、秦呆子知道的信息多一点,因此,钟三也就没再和他们多解释,但对他们的利益还是作了表述,意思是他的五分利中会有二人的一份,但具体数字要等出了炭、卖了炭、有了银子,才能算清楚,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保证收入肯定不会比他们现在在家里种田少。
因为出炭事急,钟三希望他们回去尽快和爹娘说一下炭行的事,如果可能,初四那天也来炭行报到,准备初五开炭的事,甘大个、秦呆子听了没敢完全答应,因为尽管他们多多少少和自己的爹娘说了这几日来炭行帮忙的事,但并未完全说清今后要投身炭行的想法,因此还要回去和爹娘说了才能知道。
钟三听了从身上摸出了四两碎银,一人给了二两,说是他个人先垫付给他们的工钱,让他们回去和爹娘好好说说,甘大个、秦呆子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抖抖索索地不敢接,钟三硬塞给了他们道:“先拿着这点,等以后把炭卖了,还会有更多的呢!”二人听了这才勉强接了下来。
钟三接着又道:“你们不会开炭,接下来要认真地向钱掌柜学习,他是咱阳城开炭的第一好手,技术高超,经验丰富,你们要谦虚地学、仔细地问,尽快掌握出炭的技术,”二人听了点头称是,钟三又说,等初四正式来了,你们再向钱掌柜行拜师礼,钱掌柜听了笑道:“这就不必了,都是自己人,那么客套干什么!”钟三接道:“拜师学艺,古法就有,咱们虽是粗人,可不能忘本啊!”钱掌柜听了对甘大个、秦呆子道:“没事、没事,你们年轻,跟着学很快的,只是井下风险大,务必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甘大个、秦呆子听了道:“钱掌柜,咱们记下了,”几人说完也回到了前堂。
当天晚上,众人又在酒楼里一醉方休,及至酒席散去,已快到亥时,其间,阿兰因为害怕回去晚了爹爹起疑,也担心城门关了出不去,于是在酉时之前便先行告辞而去,钟二夫妇也因为王氏腿脚不便和城门原因,跟着阿兰一起离席。
钱掌柜夫人因为要等钱掌柜,而且他就住在城西,不需要出城,因此便一直坐到了最后,今天她好像心情还不错,和钟三说话时也十分正常,并看不出过去和钱掌柜不开心的迹象,看来她还是听从钱掌柜的,也或许今天她看到丈夫的新炭行开张,也觉得高兴。
当晚,钱掌柜夫妇回了家,炭工之中,几个住城里的回了家,大部分住在城外又出不了城的,便住在了炭行里,钟三仍然喝多了,最后也只能被甘大个和秦呆子架着回了炭行,这两个本身也喝了不少,因此全都在炭行住下了。
这蒙头一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钟三睁开双眼,慢慢起身走到院中,看到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院内银装素裹,完全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他看看甘大个、秦呆子和几个炭工此时都已不在,估计他们全都回了家,因为昨天的欢聚,前堂和后院内都还有些乱,钟三于是收拾了一番。
接着他坐下想了想,觉得今日应该去石小七那里,因为昨日有钱掌柜在,石小七没来参加开张仪式,另外他又想到,明日要回家看望爹娘,之前还要先去趟二哥家,可他这几日忙得连一点礼物都没有买,大过年的,总不能空着个手去,包括石小七娘俩那里也应该带点东西过去,因此他决定先在这城中一带看看能否买点什么。
他走出炭行,在城中一带转了好大一阵子,这大过年的,昨日又下了大雪,整条街上还真没什么店铺开张,钟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杂货铺,买了点吃喝酒水之类,然后分成三份,一份较多较好的给爹娘,一份还不错的给二哥,还有一份一般的,则是给石小七娘俩准备的,他问店家要了几个麻布袋子,把这三份东西分别装好,使得外表看不出来,然后便拎着三袋东西向着城外的黄为村走去。
(上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