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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与树叶洒在这片紫色的土地上时,左侑已经翻过窗户,回到了客房里。
惊人的发现令他没法坐下,只是站在窗边,手指就不受控制的不停敲击着窗沿。
心思百转。左侑回头看向春水,恰好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左侑没有说话,但心中的疑虑却表现在了脸上。
春水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一直站在那?昨晚没睡?”
“……”左侑静默的看着春水,还是一声不吭。
见状,春水紧了紧眉头。“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左侑抬头,指着春水的额头,问:“你的发带去哪了?”
“发带?”春水的眼睛眨了眨,又重复了一遍,“发带……”神态渐渐改变,他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左侑黑色的眸子在头发下闪着光彩,他走近春水,春水的手指下意识的弯曲起来,左侑在床边停步,弯腰,从床下捡起来红色的发带,递给春水。
“你的睡姿实在太糟糕了。”
左侑站的位置正巧背光,光晕在他的身后延展开,也将他的眼睛衬得有些高深莫测。春水接过左侑递来的发带,系在头上,“这种事就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啦。”
他下床穿上鞋子,打开门,“我去洗洗,你呢?”
“你先去吧,洗完我再去。”
“好。”
春水关上客房的门,当这扇门的最后一点缝隙消失后,他的脸陡然阴沉下去。
房内的左侑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的视线从门开始向下移动,直到他确认春水进了洗手间后才收回目光。
【真是难为他了。】耀在左侑的耳边说道,【不过演得真不错。】
“嗯。”左侑屈膝半跪在地板,他弯腰低头,看向床板在捡到发带的正上方,木头板子上刻着“尚夏,小心。”
虽然左侑没见过春水的字,但他能肯定这行字一定是他的手笔。和尚夏书桌上的字不同,这里的字受力均匀,一副大家风范。
【不是有种说法,说字如其人。我怎么觉得这话有待考证?】耀嘀咕道,【刻意卖弄……呵,看来当时情况并不紧急,他游刃有余呢。】
“嗯。”左侑用激光刀把字消除后,手指关节在地板上轻轻敲了敲,实心的。
他直起身子,微微歪着脑袋,心想,床板,床底,这几个字难道就是字面意思吗?……不,春水虽然惫懒,一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他本质上却是一个认真……该说是认真吗?相对于这个世界和我们而言,他经常会流露出第三方的神态,像一个观察者。
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传话应该还有深意。
【既然他提了尚夏,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呗。】
呗?“嗯。”
【从落落师傅那儿学的。】
左侑的动作一顿,立马恢复,他问道:“落落醒了?”
【有时候醒,但是她让我不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吗?毕竟帕布的死,我有责任。
推开门,左侑走到走廊上,女主人不在,也许回了屋子,也或许和春水一道去了一楼。他走到尚夏的屋前,等这件事完了,找个机会和落落谈一谈吧。
轻轻敲了敲门,站了一会儿,尚夏揉着眼睛,懵懂又迷茫的给左侑开了门,她打了个呵欠,说:“是哥哥啊……啊……困死我了,我再去睡会儿,你随意。”
左侑看着她爬上床,几秒的功夫就传出了一点呼声。
轻轻关上房门,左侑跪在地上,看向尚夏的床底。
床前床尾有厚实的木板遮挡,阳光透不太进来。床底的空间不高,左侑勉勉强强能把胳膊伸进去。他摸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在往里面点。】耀说。
左侑把脸贴在床边,用劲的伸手,终于在靠墙的地方抓到了一些东西。胳膊从床底退出来,张开手掌,一把头发丝从他的指缝中掉下来,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
又是头发……尚夏的床下边曾有人存在过吗?但这个头发的量是怎么回事?厨房的头发又该怎么解释?“尚夏,小心”难道是想告诉我这村庄里的怪物与人同样都是敌人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左侑把头发揣进兜里,摇醒床上的尚夏。
尚夏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到点吃饭了吗?”
“你还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啊?不知道啊?我好困……让我再睡会儿……”
左侑放开尚夏,任由她进入梦乡。虽然她不记得出了什么事,但她如此困倦的状态却说明了问题。至少在事情发生的那段时间里,她是清醒着的。
“咚咚。”敲门声。
左侑的视野迅速变换,现实场景切换为生物特征探测的景象,是夫妻俩中的妻子。画面切换回来,左侑打开房门,看着比他稍矮一些的女主人。
她看了一眼左侑身后的尚夏,左侑挪动步子,挡住她的视线,“您好。”
女主人稍抬起下巴,对上左侑的视线,微笑道:“你好啊,我来叫你们用餐。”
“真是麻烦您了,我们一会儿就下去。”
“客气了。你妹妹换衣服你不好在场吧?我来帮帮她。”
左侑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但她不习惯在别人在场,她自己会换的,我们一起出去吧。”
“哦……那好吧,你的那位朋友已经在客厅了。”
“好的,谢谢您告诉我。”
“不客气,我先去为你们准备茶点。”
左侑再次表达了感谢,接着二次走进尚夏的房间,“尚夏,起床了。”
尚夏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还是很困。”
“困也起床了。”左侑说,“吃饭了。”他的心里正纠结,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尚夏,嘱咐她自己小心,但又觉得尚夏是个聪明的孩子,比他聪明,她应该有所发现,或者心里有数才对。
“我一会儿就好。”
“嗯。”左侑回到走廊,在门外等她。
【事实上她从进村庄后,表现就不太聪明。】
左侑沉默不语。正巧,艾里克出来了。他还是一身小西装,领结换了个样式,瞧着讲究极了。
左侑出声喊道:“艾里克。”
艾里克抬起头,看见左侑的脸,回应道:“早上好。”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左侑知道这是尚夏快整理好自己的意思。他不想绕弯子,便直接问道:“昨晚,你知道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