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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序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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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开幕式,灯光集中在报幕者的身上。他的嘴一开一合,他的手升起又放下,他一言一行的目的便是为了让观众们掌握一些关键性的,重要的信息。

    此时的情景,与舞台颇有些相似之处。

    无限宽广的黑暗中,有一束不知其源头的光束落在地上,范围很窄,仅仅将兔子布偶生物与左侑一行笼罩在其中。光束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形,以其边界为限制,光圈的外面是熟悉的黑暗,光圈里面是那个负责报幕的角色。托它的福,这几人才能站在里头,享受明亮所能带给他们的安全感。

    铁皮兔子玩偶的眼睛笑成一对月牙,它脑袋上的兔子耳朵左晃右摆,尽管如此……不如说正因如此,可爱的装扮与表情反倒愈发衬托出了它的惊悚可怕。

    艾里克与汤姆等人乖巧的站在左侑身后。

    兔子玩偶的视线从上至下将几人扫视了一遍。“说起来,的确有登记近期会送来一批新的住户,但根据资料显示……”它从胸前的半圆兜里拿出一沓资料,资料被木质的板夹稳稳扣住,它翻了几页,粗大的手指指在上边儿,继续说,“应该只有四个人才对,怎么变成六个人了呢?”

    “……”左侑没有立即回话。

    突然之间,往昔被铁皮怪物支配的恐惧重回大脑,艾里克与汤姆等人感觉自身所有的血液,其中的氧气好像都以优先供应脑组织,以保证意识能够继续运转作为前提,于这几个呼吸之间,从身体的其他地方被一抽而空。

    左侑歪了歪脑袋,不确定的说,“我们是临时到访,原本的目的地是21区。”

    兔子玩偶的红色瞳孔有左侑的拳头大小,它强烈但意义不明的视线落在左侑的身上,左侑的手掌微动,朝藏在衣服内侧的武器柄缓缓移动。

    看了一会儿,没人知道兔子玩偶到底看出了些什么东西,它点头不再追问,反而宽慰道:“不碍事,我们这儿可比21区好。”

    左侑煞有介事的点头回应,“听艾莉娜描述过。”

    兔子玩偶从袋子里拿出六个文件包,“这都是编辑好的,你们把姓名填了就进去吧。”它把笔递给左侑,左侑接过笔,余光扫过尚夏,笔杆儿在手里转了一圈,问,“我妹妹的反应比较激烈,我能替她签名吗?”

    “妹妹?”兔子玩偶似乎对左侑印象很好,它稍作考虑,然后大手一挥,“你俩拿一份好了,不过事先说明,看好她,别犯事,不然有你俩受的。”

    左侑连忙点头,“谢谢了。”

    “不客气。”它陆续接过左侑及艾里克其余四人的资料,一边抄录姓名一边说,“难得遇见你这样懂事的,自然得有些优待。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创造出一个和谐共处的环境嘛。”

    左侑接回资料,“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只管告诉我。”

    兔子玩偶朝身后一指,随即一条由五彩石块拼砌的道路于黑暗中显现出样貌。如同舞台的幕帘被拉开那般,顶端的光线柔和的洒在道路上,为左侑一行揭开了故事的序幕。

    兔子玩偶站在道路的一端,它如同一个尽职且有修养的管家,略微鞠躬,目送主人家的客人们远去。直到左侑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石板路的尽头后,它脱下玩偶的服装,将手掌伸进喉咙里,口水顺着玩偶服装落在地上,变成一堆黑色的发丝。

    “咯吱。”它用力一抽,从身体里拿出了一张白纸。擦去嘴角的口水,将白纸朝上方一挥,白纸自动折叠成小鸟的模样,挥动翅膀,前往大树入口的方向。

    做完这件事,它把兔子的头套重新戴好,清了清嗓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离开光圈,在它与光圈一同消失前,最后能依稀听到的一句话是,“下班咯。”

    “这上面还有工作选项。”艾里克翻看着兔子玩偶给他们的资料,“在得到晋升的资格以前,我们需要从矿工、伐木工、搬运工与食物处理员这四个选项中选取其一,并且在明日6:00以前完成报到。”

    离开兔子玩偶的身边,艾里克等人全身的细胞活力得以恢复。仿佛重回水里的鱼儿,亦或是从水里挣脱的小鸟。但一张大网却覆盖在整座池塘之上,鱼儿只得继续深潜,鸟儿只得停在地面。

    摆在眼前的事实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恶劣,而事实之外,来自同伴的压力更让艾里克感到喘不上气汤姆与艾里克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与不满,他们将心中的一切直白的表现在脸上,并将其对准左侑与艾里克。

    艾里克不得不说一个话头,以达到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效果。

    左侑似乎没看见汤姆等人的反应,他快速的瞥了一眼艾里克翻开的资料页,接着说,“找找袋子里有没有其他东西。”

    “有。”艾里克拿出两个盒子,一个呈长条形,另一个是正方形,分别是一副眼镜与一块手表。眼镜很薄,但面积很大。艾里克作势就要戴上,被左侑阻止,“别忙,”他接过眼镜,举在手里,透过镜片看过去,神秘的光线被剥离,只剩下一片黑暗静静的躺在眼镜的一侧。

    左侑再拿起手表,手表的侧面有一个微小的按钮。他的指尖在按钮上摩挲,视线则投向好像无穷无尽的道路那一端。

    把眼镜还给艾里克,左侑说,“戴上看看,两个都戴上。”

    艾里克哦了一声,照做。

    左侑:“按下按钮。”

    莫古力:“等等。”

    莫古力的身姿在眼镜的这一端瞧来有些模糊,艾里克感觉自己好像正从染了墨汁的水底望着他。

    莫古力走到艾里克的身边,他怒视左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试?”

    左侑答:“根据艾里克的反应,我可以采取措施。”

    “措施?”莫古力冷笑一声,“丢下艾里克,你自己再继续研究这些鬼东西的措施吗?”

    “莫古力,你……”

    “你别说话。”莫古力打断艾里克,虽然身形模糊,但艾里克仍然从莫古力的眼中看出了森冷与寒心。艾里克的话顿住,他闭上嘴,不再做声。

    左侑静静的看着莫古力与艾里克,不知怎的,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感觉似乎沉淀了许久,它对左侑而言非常陌生,但陌生之下,又觉得就应当如此。它告诉左侑这就是为什么你企图避开人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