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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狼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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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丘秘境一别之后,九渊回国。此时,“准神”献祭的名单已经到了四国君手上。

    不出他所料,名单上都是熟人。

    春之国青丘九尾狐月空,夏之国“速神”陆吾,秋之国轩辕鬼族嘘,冬之国玄冥义子九渊。

    九渊已经做好了前往昆仑虚的准备,只是想回来好好和玄冥和玉姬道别,但没成想,他一回来,玄冥便把他关进了极阴之渊。

    九渊曾今是靠玄冥的神光出世的,如今玄冥使用了从秋之国学回来的封印术又把他关进了青莲里。就算是九渊,想要出来也需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更何况,玄冥故意将自己的心玉作为封印阵的阵眼,更加让九渊不敢太过鲁莽。

    心玉是四国君的神力来源,和他们神识相通,心玉若是受损,他们自身必遭反噬,神识受损。

    玄冥了解九渊,知道他虽然顽皮,但是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不顾他安危的。

    九渊被气炸了,拼命挣扎。

    “爸!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了,这个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让我出去,我不要你再为我为难啦,你让我自己去承担,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九渊,为父这么多年一直用情亲“绑架”你,这绝不是我本意。如果可以,我自希望你能自由自在活于天地,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父此生能遇见一个你,足以......足以......”

    玄冥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九渊小时候的模样,他们父子一起下棋的场景,和玉姬一起照顾他的样子......

    九渊听他这么说话,尾鳞一下子都炸了起来。

    “你,你,你不要去做没有意义的牺牲,你听见没?不然,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爸了。”

    “臭小子,又说话没大没小的,以后好好听你母亲的话,照顾好她......”玄冥微笑着说的,脸上却是带了泪。

    这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说话,其他事情玄冥已经安排妥当,玉姬深知这一别就是永别,但为了九渊,她只送玄冥到国门,与他相拥良久后,看着他离开,最后封锁了国门。

    冬之国锁国,拒绝献祭九渊,玄冥亲自赴昆仑虚请罪,天下为之哗然。

    玄冥早放出话去,说这天下若要说能成神的“准神”非四国君莫属,他愿意替其他几位“准神”献祭,登天成神后,保佑苍生,不再收祭品。

    这个解释一下子得到众多妖族的支持,舆论越来越夸张,最后众妖都传说春之国句芒和秋之国蓐收也有此想法,只待玄冥成神后,他们便可以跟随玄冥的脚步也都成神,以后就可以在神国保佑苍生。这就是说,为了千年不用妖族祭奠,几个君主就代劳了。

    等玄冥到了昆仑虚,他的来意妖王已经心知肚明。玄冥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一进昆仑虚就被拿下狱。

    妖王以神职人员亵渎神明,不执行神明旨意为由下达了王庭命令,要求冬之国除了九渊之外,还要再献上十万妖众作为补偿。并勒令所有国君必须按时亲自护送“准神”到昆仑虚。

    这一下,冬之国国内民愤四起,国君亲自献祭却遭囚禁,还要陪葬十万妖民陪葬,这相当于直接灭国了。

    玉姬一怒之下,掀起了反叛之战,救国护子,大军集结准备出发去救玄冥。妖王岂会坐以待毙,他似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王庭大军先一步到了北海。

    反叛战变成了保卫战,玉姬节节败退,勉强守于天櫃城内。

    极阴之渊里,山恋绵延几千里望不到头,空中不时有黑色的闪电划破黑暗,由于闪电的影响,眼前炸白之后,一切都是黑色,好像一幅逆光的投影画,随时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让人望而生畏。

    又闪过几道银色闪电,游龙似的划过天际,好似绘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咒在空中,待闪电交汇的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倾泻般注入山恋环绕的青莲里。

    得到闪电的力量,青莲的一片花瓣缓缓打开,摊开后的花瓣遮住了好几座山。

    越来越多的闪电凭空而起,青莲花瓣陆续开了几瓣。

    “他还活着!”几百里外,月空喘着粗气,转身对嘘说道。

    在他对面的嘘同样有些气喘吁吁,汗水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流下来,一滴一滴滴在他红色长袍上,胸前的二十八颗念珠悬浮着,有十五颗已经失去了光泽。

    “仅凭你我的力量,根本打不开青莲,极阴之渊之所以无妖族敢涉足,就是因为这里不能使用法力,我们虽然离了几百里,勉强制造闪电,但是力量也不足够撼动它的,放弃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月空一动气,一下子爆出一口鲜血,又大口喘着粗气,本来他很想冲过来给嘘一拳的,结果被嘘扶着坐到了岩石边,有气无力的靠在那里。

    但是就算被人扶着,他嘴也没有闲着,“你要是不想救他回来,我自己去救,大不了就不用法力,直接进去用手刨......”

    说着月空又开始咳嗽,他本来俊俏得有些娇柔的脸,此时毫无光泽,一阵青一阵白的,眼下还有近乎棕色的黑眼圈。

    “用手刨......”嘘小声接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月空,表情严肃。

    月空被这么看着反而有点儿心虚,嘘这个家伙向来开不得玩笑,什么都必须要有逻辑,“用手刨”就是随口胡说的,这会儿不会要逼他说理由吧?

    月空想着,突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沮丧,救九渊怕是真的没戏了。

    “说不定真的只能用手刨?”

    “啊?”听见嘘这句话,月空一骨碌坐起来,眨着眼睛看着他。

    “既然极阴之渊不能使用法力,那说不定直接用手刨真的比施法更有效果。”

    没有破绽,符合逻辑,月空差点儿笑出声,但是他没力气笑,“那还等什么,走啊!”

    两个人互相搀扶,步履艰难的向极阴之渊的中心,黑莲走去。他们真的开始徒手掰开青莲的花瓣。

    月空现出九尾狐真身,九条尾巴同时用力拖动黑莲花瓣;嘘也现出鬼身,正好和黑莲花瓣一样高,徒手掰开一片花瓣,脚下的山恋被花瓣砸碎,不复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花瓣还剩最后十几片包裹着莲心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微暖的力量荡漾开来,那股力量好像来自地底。

    月空和嘘的法力、体力都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对于这股温暖的力量感知非常敏锐,双双一愣。

    “这是什么力量,居然能够穿透极阴之渊?”月空从狐狸嘴里挤出一句话。

    嘘没有搭理月空,惊讶诧异地看着那些荡漾在半空的黄色光圈。

    黄光能量慢慢和青莲产生了感应,花瓣之间泛着金色光芒,一缕一缕金色缠绕于花瓣之上,好似活了一般,一片一片打开、绽放,整个山谷花香四溢。

    “是心玉,玄冥心玉在和大地产生反应。”嘘找到阵眼,心中大喜,立即开始画阵,把玄冥心玉取了出来。

    青莲花瓣缓缓打开,封印彻底解开。

    月空和嘘从国内潜逃出来,自然是为了来救九渊出来。他们没想到玄冥和句芒、蓐收都已经商量过,要用这种方式结束数万年的献祭。但是妖王根本不吃这套,就算他们愿意飞蛾扑火,也没有什么用,最后还是掀起了大战。

    九渊出来后,接管了冬之国的反叛大军。嘘和月空也加入其中成为九渊的左右副将。

    句芒和蓐收以追捕“准神”为由一直拖着没去昆仑虚,暗地里又资助给九渊不少资源,他们打开国门,不少自愿参战妖族纷纷加入了九渊的军队。

    这场反叛之战势如破竹,为了推翻献祭而打的仗,大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不管是士气还是勇气都势不可挡。

    军中以“为自由而战”为口号,一万年的妖王庭统治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妖王现在除了王庭军之外,只有夏之国祝融和陆吾肯出兵帮他,王庭大军不仅在冬之国大败而退,如今更是直接被打回了昆仑虚,就算祝融有战神称号,也敌不过这排山倒海的气势,只能苦守于昆仑虚内。

    本来这时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只要一鼓作气就可以直接端了妖族王庭,但是大军打倒昆仑虚后,九渊却没有直接攻进去。

    太简单了,九渊心里不解,妖王统治世界这么久,绝对不是没有脑子的,他可能没有想到九渊有这么大能耐,这么会打仗。但是他做决定时至少会推演过这个结果。

    那么如果是这样,他会怎么做呢?

    大军在东海扎营,嘘和月空都在水晶宫内和九渊商议之后的对策。

    “这附近我都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阵法的痕迹,你是不是想多了?”嘘手扶下巴,翻出一张星图,“星象上,除了祭祀将近的征兆,别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也不像是有什么真神相助的样子。”

    星象可以说就是真神意志,秋之国虽然最擅长占星,但是说到最擅长的人那绝对是大祭司妖王天狼,不少轩辕乡学成的弟子也都向往到王庭任职的。

    但是嘘真的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但他也不是不同意九渊之前的顾虑,还是认真做了查看。

    “祝融和陆吾最近倒是有些不太对劲,每次对战都疲软得很,打两下就退回去,好像确实是在故意激怒我们跟进去。”月空是万年大妖,打仗总也喜欢冲在最前面,战场上他心细如发,这倒是非常有用的一个优点。

    九渊听着他们各自发表意见,一直双手抱于胸前,拧着眉毛。

    “具体有什么不对我还说不太好,但是还是先不要贸然进入昆仑虚,毕竟连我爸进去都轻而易举被擒获,那一定有我们还不清楚的问题,还是先想办法救他出来,这样我们也好没了后顾之忧。”

    九渊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直接攻城,只等句芒去找到玄冥再说。

    句芒、蓐收表面上并没有参与反叛之战,所以此时已经去了昆仑虚,九渊把玄冥的心玉也交给了他们,万一能够从里面突围,玄冥有心玉的力量后,脱困的机会自然更大些。

    而且他始终觉得,妖王不会这么简单地束手就擒。

    而他想的绝对是正确的,妖王确实正在昆仑虚等着他们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