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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众位朝臣都很是注意地听了起来,弋炳低着头一副思索的样子。
元帝说道:“是到年纪了!”
茗妃又陪笑说:“前日炳儿刚和我提起,白家小女儿白蔹年龄差不多了,要我帮忙参详合适的人。我看和炳儿倒是般配!”
赤王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着元帝,满脸期待。
元帝点头道:“是很般配!”
元帝默想了会,看着赤王说:“就立白蔹为你的嫡妃吧!”
赤王早涨红了脸,赶忙高声说道:“父皇,儿臣还小……”话还没有说完,元帝就打断道:“十七还小?”
赤王急得直在头上乱挠,一面急声说:“太子,弟弟都是先立的侧福晋,要不,也先给我立侧福晋吧!”
元帝板着脸道:“胡闹!白蔹做你的嫡福晋,还委屈了你不成?”
赤王急得不知道怎么回话,忙跪倒在地上说:“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只是……儿臣,只是想……”
话未成句,元王已经站起,面带微笑,态度从容地缓声说:“父皇,儿臣看哥哥只是感觉有些突然,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而已。等醒过神来,只怕高兴还来不及。”
赤王猛然回头瞪大眼睛盯着元王,紫涨着脸,脸上几分急,几分怒,几分痛,更多的是几分哀求。
元王也盯着他,嘴角仍然带着笑,叫道:“哥,还不快谢恩!”
赤王盯着元王只是看,元王却仍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眼睛幽暗深重,辨不明那里面盛着什么。
虽说是想立妃,而且就像是母亲说的那样,正妃一定是白蔹,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赤王有点后悔,这按照父皇的惯例,不应该是先侧妃吗?这也是当初赤王心里想的,这才答应了母亲,可是事到如今.....
最后白蔹和赤王满脸的哀求,心痛,愤怒全部化去,只剩一脸漠然。他慢慢转回头,手趴在地上,慢慢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脑袋触地的声音清晰可闻,高声说道:“儿臣谢父皇!”
元王也缓缓坐了下来。
白芨只觉得那三个响头,全磕在了自己心上。一声,一声,又一声,重重地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早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个人很难有自主权。可是真实面对这一幕时,才感觉到它的残酷。
她愤怒地盯着赤王,赤王也一直看着她,脸上几分凄楚,几分得意,几分不甘,还有几分恨
最后,赤王脸上的凄楚,得意,不甘都慢慢消失,缓缓化为一个妩媚的笑容。
看着赤王和白蔹并排跪着的身影,白芨只想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姐妹不是京城里最珍贵的人吗?她们不是有最尊贵的身份吗?为什么这最尊贵的身份剥夺了妹妹最珍贵的东西:自由!
想到妹妹,再看看眼前一幕,还有渐渐逼近的选秀日期。难道这就是这紫禁城中所有人的命运?一直隐藏着的恐惧全部涌了出来,全身簌簌发抖。
白芨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宫门。只记得在府门前,轿子刚停,她就冲了出来,跑进了大门,身后一片惊叫声。
她只是跑着,飞快地跑着,拼命地跑着,使劲自己全身力气地跑着。
她觉得自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不然我也会莫名其妙地要嫁给一个人。
身后,丫鬟,小厮都在追白芨,娘亲边跑边喊“芨儿,芨儿…”,爹爹一面快步走着,一面冷声吩咐侍卫去抓住白芨。
白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看见一个侍卫跳到前面拦住她,她想绕过他接着跑,他伸手拉住自己。
白芨拼命地挣扎,只想赶快挣脱他,快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后来听到爹爹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晕她!”
白芨后脖子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自从拍卖会后,白芨就很少说话。白蔹,半夏使尽浑身解数,白芨不为所动。每天不是坐在桌前临帖,就是找个地方发呆。
看着窗外一夜又一夜的白雪,白蔹再次端着手里的燕窝走进白芨的房门。
白芨也不回头看一看,只是看着窗外那一层又一层被叠起来的雪,满目凄凉,“妹妹,你说,我们的人生,是不是只能听天由命呢?不对,不是听天,而是听那个人的!”
白蔹瞳孔瞬间放大,强烈的震撼让她不由得出口制止,“姐姐,你糊涂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能说!听到没有!”
“不,我不认命,什么太子妃,我稀罕!”
“姐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陪我作一场戏吧?这一生,这命,我要自己说了算!”
这才复活,居然就被得知自己可能是下一任太子妃?那还怎么得了,好不容易重生,她不能这样,要是在做上那太子妃,那不就是重蹈覆辙?这几天,她也想了许多,若要说这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哪一种了!
白蔹丝毫没看懂姐姐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从脸上的神色上看,前几天还单纯稚嫩的脸,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
......
深夜,屋外继续下着白茫茫的大雪,白芨披着一方罗云秀的雪裘披风,灭了油灯,悄悄的从开了房门,轻点足尖,飞出了白府。
循着记忆,白芨来到了自己曾经被他杀害的地方,按理来说,她提前了一年到来,蝴蝶谷被师傅施法,四季都鸟语花香,百花齐放才对,怎么如今这还没走进,就觉得死气沉沉?!
带着心里的疑惑,她走了进去!
眼前所见,她丝毫不敢相信,原本星罗棋盘般的屋舍,只剩下被大火焚烧殆尽,残留下的灰烬,顿时,她浑身乏力,眼眶湿润,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空电闪雷鸣,顷刻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她伸手擦干混着雨水的眼泪,朝着师傅的住处跑去。
所到之处,了无生机!
曾经和师傅嬉笑打趣,传经授道的圣地,早就不复存在!
白芨瘫坐在地上,嘶声大吼:“如果说,这就是我重生的代价,那我宁愿不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