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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些是人才或者不是人才的人,他们得到了社会的过度优遇,超出了社会的公平水平和他们应得的份额。这些合理或者不合理的情况,有时落在一样能力的人身上也判若云泥。你可以认为它是社会不完善,或者机遇不够,或者由于人治现象存在的原因等所造成。有时你是不是又该认为公平没有绝对性?因为有才或者无才,有优遇或者无优遇,事实上存在着或然性,不由个人主观去决定、去选择。就像有人说的,人的命运就像树上的树叶一样,给风吹下来以后,落到哪儿就是哪儿,不由自己决定。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有才,并得到社会优遇的机会。而由于个人主观无法改变的原因,这社会最终只能使一部分人成为很有才干而得到优遇,或者没有才干而得到优遇的人另一部分人则有才干得不到优遇,或者没有才干得不到优遇。面对这种情况,你是该抱怨命运对自己不公平呢,还是要尽力想开点儿?
看起来也许什么都得听其自然,否则就只能自寻烦恼,自找苦吃了。像他的情况,在升中考的时候如果聪明一点儿,在医院体检过后,当场没见医生写下自己有什么不适合读中专的疾病,录取结果出来以后才发现写了,自己就该认真去查,或者想到病总是能治好的只要不是不治之症,到医院去看一下病,以后再考,也许在看病的过程中就能查出自己并没有得那种疾病,这样就可以找到教育局甚至县政府去申诉,自己就能顺顺利利地读上中专或者大学,然后顺顺利利地出来社会,进到比较好的单位,现在过上比较好的生活了。可是由于人的一生总可能在关键处走错路,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也不必过分懊丧、消沉,而是应该下更大的苦功,获得更大的成功,把失去的补回来,做出自己走顺利的路时所不可能做出的“伟业”。像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艰难吗?不是连饭也可能没得吃吗?这一点儿也不可怕,只要能咬牙挺过去,将来说不定就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的!
……
唐鲁立在那儿想着,活动着手脚,不知不觉间,母亲把一个人带回来了,一到门前就告诉这人:“把瓦片全换新的,外墙全抹过再粉过,另换一张门!”
听她这样说,唐鲁立不知自己该表示什么态度才好了。
这时唐父从屋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道:“这下没钱也这么破费,你是不是成心要过了今日不过明日啊?”
“你以为我想吗?”唐母气呼呼地说,“谁也不是大番薯笨蛋,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阿立一辈子只结这一次婚,是人生最大件事,我们如果不给他办好一点儿,他们以后一定会骂我们的!”
她的话儿说得有道理,但唐鲁立并不这样认为。
被请来给唐家整修房子的人,叫拖拉机拉来了一车瓦、三包水泥和几包石灰粉,然后便动起工来,是两口子一起做。
这对夫妻先弄瓦背,虽然大部分瓦片都还能用,但那做丈夫的爬上瓦顶去,却一行行地把它们给掀起来,送下去,让其妻接到地下。瓦片全掀完了,他们便将旧瓦片全部用拖拉机运走,往瓦顶尽铺上新的瓦片。
这两个人在唐家掀瓦、铺瓦的时候,唐鲁立是不能在屋里搞研究或看书的,只能走出屋外去。唐鲁立不时盯着瓦顶望,有时他想:要不是怕危险或者怕母亲嫌不好看,其实这工作完全是可以自己做的。现在好了,请别人来做不仅有一些重复劳动和花费,也不见得就比自己家里人做的好到哪儿去。
唐鲁立正站在屋门外无所事事,觉得烦闷,走到自己家的河粉店去的时候,以前当过县科技局副局长、后调省民族学院的陈仕洪,忽然坐了轿车找来了,车停在唐家河粉店前,他一下车先说:“唐鲁立,现在开河粉店啊?”
“是,不然没饭吃啊。”唐鲁立带点儿无奈地回答,说着纳罕地望着他,不知他调离本县那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回到本县,还特意跑到安都镇上来找自己。
仕洪对他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唐鲁立,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如果埋没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啊!”
“我算不上什么有才能,比我有才能的人多得是。”唐鲁立尽力谦虚地说,受了对方几句夸赞,他由不得生出了一些受宠若惊的情绪。
仕洪问他:“你这下有没空?要有空,我们一起出去谈谈?”
“有空,有空,我这下大把空,你想叫我去哪儿谈就可以去哪儿谈。”唐鲁立回答。
于是他们随后便一块儿坐上轿车离开了这河粉店。两边许多站在各家店门前的那些人,都对他们投来了关注的目光,有的还手指轿车不知在说些什么话儿。
唐鲁立是平生第一次坐轿车,在软座上坐下后,看着这给人舒适感觉的小车厢,既觉得新鲜,又觉得荣耀,不能不在心里想:“陈仕洪坐轿车来接我,是要去哪儿呢?县里,还是本镇镇政府?是不是省民族学院也准备把我安排进该学院去,派他来找我谈话呢?”
唐鲁立心里在这样想着,嘴上却不好问出来,只能听凭陈仕洪开来的轿车把他接到哪儿就接到哪儿。
轿车离开唐家河粉店不久,仕洪就从一个包里取出了几本省民族学院的学报来,递给他说:“这是我们学院办的学报,你拿回去仔细看看吧。”
唐鲁立带笑一边接杂志,一边说:“谢谢。”
他等着仕洪说出他此来的目的。可仕洪却不着急说,将轿车开了一个大弯后,朝不是县城的方向飞驶。路上看见街边有一家糖烟酒批发部,他就停下了车,自己跑下去买回一包比较贵的香烟来,抽出一支请唐鲁立抽。唐鲁立婉转地谢了,说自己不会抽,他便自己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