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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君兮君不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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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怎么就能把谜底藏得那么深呢。他怎么就藏得住!“当田野还有百合,天空还有鸟群,当你还有一张大弓、满袋好箭,该忘记的早就忘记,该留下的永远留下。”海子,野花真的是它自己的诗吗?真的会有幸福到来的日子么?

    耳塞里《依然爱你》的歌声起起伏伏,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快要兜不住了,就像心思慢慢地越积越多,心房快要坍塌了。

    她郁郁寡欢,室友问她怎么了,她急需发泄,也需要旁人帮她分析一切是不是她的错觉。“告白啊!”室友建议。

    她当然不敢,这怎么是女生主动的事情?万一他对自己无意,所有的故事都是她的独角戏,她不知道亲手打破美好的水晶球,美好蒸发之后,她还能不能享受细微的幸福。

    “你俩心照不宣,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有可能只是我觉得心照不宣。他要是敢跨出那一步,接下来的路我就敢主动。”

    “你真恶心,平常教育我们女追男别怕难,这事到你头上就成了障碍了。这年头,道理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那,那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嘛。跟别人说这些话,觉得这道理很合乎情理,很具有现代精神。可是自己碰到了,就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思还是很古典的。”

    毕业前,他送给她一本有关梵高的书——原来,他知道她喜欢梵高。

    在扉页上,他说:“你爱的只有绘画,不是哪个具体的人。如果你看上了谁,肯定是因为这个不幸的人恰巧与绘画沾边。将来倘若遇到更懂绘画的,或者你更欣赏的画家,就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仿佛过去一场空。别看你总是屈从别人的意思,想要取悦别人,其实你有自己的想法,鲜明而且坚定。只要坚持,没有人可以改变。你恐怕不知道如何对爱情忠贞,如何拒绝别人,但会虔诚地遵从内心所欲。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就会费尽全力追求。别人很难指责你,兴许还会赞赏,但不愿靠近。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继续你的梦想,未来,我们相见时,希望可以坐下来喝杯茶,给我签个名。”

    君怜哭笑不得,所以,这是你的告白?你以为我会欢呼吗?既然说了喜欢,那么你又要离我而去,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你以为你很理解我?我喜欢了你三年,这不是对爱情的忠贞?你何曾与我聊过绘画,我有放弃对你的爱而离开吗?可笑,将来我不会跟你坐下来喝茶的!

    内心无比疼痛。

    她追求的其实很简单,两人组成温暖的家,偶尔会有一些小风小浪,两人会争执,闹别扭,但是一转身,所有的愁啊怨啊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俩抚摸隆起的肚子等待人生的新芽,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一起慢慢变老,坐在静静的小河边,他在钓鱼她在作画,等待生命的余光渐渐地暗淡直至熄灭。

    大学寝室楼宿管是一队夫妻,阿姨看上去已有五十多岁,从轮廓可以看出当年貌美的痕迹。偶尔她会在楼下唱些小曲儿,可能以前练过和声,悠扬动听。老伴长得瘦瘦高高,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想必当年也是迷倒众多姑娘的才俊。

    他们对所有人的态度,永远是和蔼可亲,能叫出这一年住进去的所有学生的名字,有时候看到认识的同学走过去,会打声招呼。两人常做的事,就是挨着看同一张报纸。

    君怜路过时,常常会想,这就是幸福吧,岁月静好,你我同在。

    最后的希望在毕业晚会上破灭了,两个人依然仿若陌生人。

    这个傻姑娘,忘记了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而一味地等待另一个同样在等待回音的人联系她。她都忘了,原来自己是可以挽留他在生命里的。

    此后他们再无联系,尚未打开的爱情包裹沉入时间海洋。

    她在微博里写道:“其实我特别喜欢三年的时光。我喜欢你几乎每一次下课都等在那边,走在我的身后。我和别的男生聊天时,看到你吃醋的样子,其实心里偷着乐,虽然我总是面无表情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喜欢和你讨论那些时事政治,虽然我不懂政治,也会试着去网上了解时事,然后到你那装懂——听你讲是一种享受。我喜欢看你穿风衣的样子,帅呆了,比你穿西装帅。我喜欢看你活宝一样的时候,都说男人总是有小孩的一面,你的形象落差也太大了点!

    “唉,有这样的一段心路,我还是很高兴的。希望同学会,我们能坐下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