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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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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把一堆信件扔到客厅八仙桌上,让大人们好好欣赏赵梦雪对他的痴情绝恋。孟母说:“这是啥呀?我又不识字。”

    梨花取出一封信便开始读起来:“亲爱的达,每天想你365遍……”读了一分多钟,父亲让她住口。梨花说:“你们要是还不信,可以去东山河那边看看,孟达和人家玩呢!我舅舅亲眼看到的!”

    孟母气急败坏地冲出去找儿子,其余三人则冷静地商量对策。梨花的意思很明确,婚前出轨——分手!

    父亲不舍得退四万八的彩礼,再说,女儿闹出这种事,哪个婆家还敢再要她?母亲也不愿意,说孟达再怎么样,这几年对他们都是不错的,当兵的时候,放假回家,老是帮他们干活。何况,说不定是这女人一厢情愿呢,孟达是老好人,不好说太重的话拒绝,才造成今日误会。

    一个小时过去了,孟达跟着母亲回来,到大堂门口便跪下,道:“爸妈、梨花,我错了!我没想和她怎么样,今天她来我都不知道。她一直喜欢我,我拒绝了,她还是跑来找我,我就想今天跟她说清楚。对不起,都怪我前面没做好。”

    梨花背过身去,不愿看他,父亲则上前去扶:“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跪着干嘛。起来!”孟达轻轻推他的手说:“爸,都是我不对。梨花对我有怨,我接受。我跪到梨花原谅我为止。”

    孟母说:“梨花,我刚才骂过他了,还把那女的骂哭了。她走了,她跟我保证再不找我小达了。你就原谅他吧。”

    此时的赵梦雪,站在村口,等了一个半小时,中巴车才摇摇晃晃地过来。其间,她哭了一小时,上车的时候,其他乘客都好奇地打量她,有些人仗着自己是本村的,看她陌生,就小声在背后议论。她听到了,把头埋进手臂里,假装睡觉。

    她被孟母羞辱一番,孟达也发誓再不会与她往来,从这天起,两人断绝了关系。

    后来,她经人介绍认识了武长睿。

    最先的一段时间,赵梦雪总是有意无意将武长睿与孟达比较——说话声音不如他大,走路姿势不如他威武,性格不如他豪放,出手不如他大方。

    可她一想起孟达对她的欺骗以及薄情,就把所有的优点都抹杀,男人再好,对她不好,那就不是她该留恋的那个。

    不温不火地交往了几个月,两人订婚了。

    在结婚前,她突然想起孟达,想得热烈,恨不能马上就见到。如果孟达愿意娶她,那不管世人如何看他们,她都愿意撇下一切跟他走。她拨通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的刹那,孟达怔住了,他没想到赵梦雪还能再联系他。赵梦雪说:“我要结婚了。”孟达说:“哦,哦,恭喜啊。”

    赵梦雪说:“我不爱他。”孟达说:“时间长了,就爱了。”赵梦雪说:“不可能了,我……”孟达没等她说下去,抢先说道:“小雪,梨花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

    赵梦雪久久没有说话。她该说什么呢?曾经,她想过为他生个大胖小子,可惜,这永远都不会发生了。直到孟达轻唤她三遍,她才说:“我们见一面,总行吧?”

    两人在县城见面,说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逛了半天街,来到宾馆下面,她说累了,想上去休息。待了四个小时,他怕回家没法交代,和她寻欢过后,便匆匆离开了。

    这一别,便是八年。

    八年后,他们在中南百草园偶遇,他带着女儿,她带着儿子,游玩结束后一起吃饭,互加微信。

    她没想到,自己对他依然还有心动的感觉,可能这辈子,就只爱过这个男人吧。孟达厌倦了无聊的生活,发现这个女人平时依然野蛮可爱,偎依在他胸膛时依然小鸟依人,旧情复燃在所难免。

    梨花认为丈夫不爱她,已经有七年了,婚前的种种温情,都在婚后消失得无影踪。她总是抱怨带娃辛苦,抱怨做家务累,抱怨他不懂体贴。

    他总是埋怨妻子不体谅他退伍后创业的艰辛,埋怨她唠叨个不停,一点点小事都能放大一百倍再借题发挥,埋怨她脸色像脸谱一样变换个不停。

    那天,赵梦雪发了两大两小在百草园的合照,被梨花一个做代购的朋友看到了,对方笑嘻嘻地跟她说:“花儿,这是你老公啊?”

    梨花笑了笑:“嗯,这谁啊?”朋友说:“我朋友介绍的,也是我老客户了。唉,别说,孩子小的时候,长得还都挺像的。”梨花仔细看了看,心不在焉地说:“照片哪里看得出来!”

    梨花再次盯着这个女人,很眼熟的感觉,不知是谁。

    过了几天,她越来越觉得丈夫不对劲,找了个机会偷偷地用孟达的手机在电脑微信客户端登录。为了防止他发现,她带着耳塞假装追剧,直到他睡着,才敢点开微信,细看聊天记录。

    “梦雪”两个字崩入眼帘后,她终于记起那个女人了。

    过了几晚,他喝醉了,她又开始翻手机,终于在备忘录里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离婚自然是必然的,财产也得好好分割,反正他还有个儿子,那女儿无论如何是要归她的。

    赵梦雪终于等到孟达离婚,她精心打扮后,心情盎然地去找他,想暗示他再婚的事情。然而,孟达却跟她说,他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可能再和她组成一个家庭。

    赵梦雪说:“你们的孩子已经判给她了,我们可以抚养我们的儿子。你知道的,他是你儿子。”孟达说:“我们已经犯错了,不可能重来了。小雪,人不能这么自私,我和你结婚,我女儿怎么想?”

    赵梦雪说:“难道你不想和你儿子生活?前面几年,你没有给他任何父爱过啊!”她想不通,为何孟达就是不肯和她破镜重圆,直到一个女人的来电。

    “你从来没这么说过话!她是谁?”赵梦雪问。

    孟达说:“小雪,我不想瞒你。我和她准备结婚了。”

    赵梦雪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你以为梨花跟我离婚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