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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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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甯玖,甯玖,甯玖……”空灵的女声低低地呼唤着,不知从何方传来,还伴随着叹息声。

    “哎,甯玖啊甯玖,怎么就没了呢?多美好的神啊,就这么不复存在了,对我的恩情还没还她呢……”那女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像是在喃喃自语,声音不太真切,也不知她后面说了些什么。

    一缕魂魄在九转玲珑塔内飘飘悠悠,像是缭绕的白烟,没有实体形态,虚无缥缈,淡薄得随时会消散得无影无踪。有股力量在维持着这一丝丝的魂魄,让它不被吞噬,得以残喘。纯澈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聚来,这白烟也越来越浓,裹着灵气逐渐凝结到了一起。

    白雾之中现出一女子的身影,依稀可见这女子身着一袭素白衣衫,乌黑的长发垂落到白衣之上,唯有头顶的些许青丝挽在一起,插着根桃木簪。除了那簪子,再无其它的装饰物,穿得是极为朴素却也还是掩盖不住通身的华贵之气。

    这华贵美人的意识逐渐苏醒,忆及方才朦朦胧胧的呼唤声觉得甚是熟悉,倒不是声音耳熟,而是那呼唤的名字让她莫名觉得亲切,似乎喊的就是她自己。

    这美人便就是八重天帝姬殿的宫主——甯玖上神。此时她已经忘却了一切,自然也不知晓自己的身份。无瑕的面容带着些许迷茫,细长的睫毛如蝶羽一样轻轻微颤,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若有人望去,轻易便会跌进她眼眸中的星辰瀚海,受蛊惑般沉溺在这汪洋之中。

    甯玖眼眸中逐渐有了光亮,周围的一切慢慢映入眼帘。身处之地应是个藏书阁,这其中有一排排精雕细琢的乌色木架,架子上陈列一卷卷竹简。靠窗的黄花梨木桌上摆着纸墨笔砚,桌角有一黄铜熏炉正燃着檀香,香气冉冉升起,鼻尖萦绕着那清幽的香味撩拨心弦。

    甯玖穿行在一排排书架中,许久也未找到书阁的出口,返回原处那扇窗户竟也打不开,不知外面是何景象。在甯玖欲放弃时在一处发现了楼梯,这楼梯盘旋着一圈圈往下,俯瞰下去望不到底。甯玖沿着楼梯往下走,走了一级级台阶,大概走了近百级时,明明本还在阶梯上,顷刻就兀地进了一个书阁里。这书阁并非开始那一个,里面的大体陈设类似,东西摆放的位置差不多,但用的材质不同,细节之处也不同。

    甯玖按照上次那样找到楼梯,一直往下走,发现每走九十九级就会达到一层空间,每层都是书阁。这里似乎是一座塔,然而却一直走不到底,就像往下看时一样无穷无尽。

    走了再多级阶梯终归也是走不到塔底,无非是在这塔里转来转去,变换了一间又一间书阁。甯玖索性也不再往下走,不再执着地探寻出口。困在这塔里虽甚是孤寂,但却有无人打扰的清静。在优雅的书阁里放松下来享受这独处的安宁、自在,倒也颇为舒适,即便平淡甯玖也可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