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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3 那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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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辛平还没有完全从心事里走出来,不知说什么,局面有点尴尬。石宇看着辛平这个样子也有点不知所措,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还是辛平先入为主,她指着对面的桌子,说:

    “这个是您的办公桌,您就坐那儿吧。”

    “好、好的,您也坐。”

    都是老同学,还什么您呀,您的,辛平意识到自己的不自然,心想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还记着那件事,要不然,今后就没法同室相处了,所以她马上调整了语气。

    “你来就好了,我可以轻松点,要不然团委的事儿也挺多的,工作没做好不说,还搞得我一天到晚的不得闲儿,连自己的事都给耽搁了。”她有意识的把“您”改成了你,她觉得这样显得平常些。

    “韩校长可说你挺能干的哦。”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也把“您”改成了你,脸上带着那种让辛平一看就会脸红的笑:“你干麻一定要走呢?”

    “我不走的话,也不会做专职的团书记,我得教课呀,就是要调走才临时干几天。就是临时干几天,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呢,你还没有体会,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老师离开他的讲台意味着什么吗?”辛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照着自己的思路一路说下来。

    “团的工作不好吗?”他问,语气沉沉的,声音富有磁性。

    “当然不是,可教师以教学为主,这是教师本分。”辛平说到离开讲台,尽管事出有因,但她还是有点伤感。

    “团委的工作也是育人嘛,是从另一个角度去育人。”他说的似乎很是认真。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换了话题,说:“我觉得,数学和哲学是相通,数学是锻炼思维的体操嘛。”何老师讲的观点,对他的学生们影响一直都在,无论那个观点是出自哪里。

    辛平不想与他辩论团委与教课的关系,她认为老师应该在教学一线,可是她能自己做主吗?所以一说到这个问题,她就会心生不快。倒是对他讲的有关数学的论调非常感兴趣,她想起了那次上山,石宇也说过有关数学的问题,真不愧是何老师的学生。

    “那是从哲学的角度看数学吧?你说的是那种纯粹的数学,我们的数学知识只是一点皮毛而已,莫种意义上讲,可能连皮毛都算不上,锻炼思维?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哪有你说的那么深刻。”当时从何伟老师那儿听到这句名言的时候,她和她的同学们都因这句话、为自己选择了数学而自豪。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石宇何尝不是这样认知。所以他转了谈话的方向。“学理科的和学文科的就是不一样的,连人的性格都不一样。”

    “你即学了理科,又学了文科,是不是有了双重性格?”辛平玩笑地说道。

    “一定会的。其实人都具有双重性格的。但学文科和理科的性格真的很明显的不同呢。你没有注意到吗?”

    “是啊,这一点我承认,上学的时候,同寝住的那个外语系的女生,她的性格非常活跃,思想也开放的很,对当时我们都还不好意思说的事,她却可以毫不忌讳。而咱们班的同学就不是这样子了,什么事都是很含蓄的,就说方玉吧,她和洪涛的关系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可他们自己却还不好意思承认呢。你要是问她,嗳,你与洪涛的事怎么样了,她会睁大眼睛很奇怪的看着你,我和洪涛的什么事呀,搞得你都没话可说了,就是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方玉说,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一上课,他就总给我占座儿。”

    辛平他们就读的大学,当时的设施异常简陋,学生寝室就原来的教室,大大的两排通铺,可以住20几人。而班里只有15个女生,这其中还有本市的走读生。所以寝室里不仅仅是本班的同学。

    “哈、哈,如此简单?!”石宇听着,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辛平故意说了这些轻松点的话题,来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放松一点。

    “差不多吧?专业的不同,对人的性格是有影响的。”石宇看到自己的观点得到认同,有点得意。“你的性格就与专业,就很有代表性。”他说的很真诚,说话的时候目光柔和地看着辛平,像是一个久违了的老朋友,让辛平感到了陌生,这是那个让自己心动的石宇吗?本想说点什么,郭诗睿推门进来了:

    “谈上了,这回好了,来了个伴,有说话的了。”说着,脸上带着只有辛平才知道的‘坏笑’,因为那次穆青来信的内容郭诗睿是知道的,她当然知道他们之间那并没有发生的故事。

    “郭诗睿,这么久没见了,怎么样,这儿是不是挺好的?你看我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我们的君子协定还算不算数?”石宇当然不知道诗睿笑的含义,他不知道她会知道写信那件事,与郭诗睿说起话来,就很自然、轻松。

    “君子协定?谁和你签了君子协定?”郭诗睿显然忘记了山上的谈话。

    “不敢认帐了是吧?”他微笑着看着郭诗睿,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噢,对了,郭诗睿,我弟弟是你的学生,你知道吗?”

    “你弟弟?哪个是你弟弟?”

    “石林。”

    “石林?你的弟弟?一点不象,是亲弟弟吗?”

    “当然,同父同母,绝对是原装的。”石宇很风趣,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辛平想到了他的来信,难怪他对学校的事情知道的那样详细,自己每次陷入困惑的时候,都会有他的来信。

    “是吗,一点也不象,不过他的学习好像不太用心,明年就高考了,他的状态可不行,你得好好教教他,不能光想自己的事。”教师的职业习惯,让当老师的人自觉不自觉地就会对人说教几句,那怕对方也是老师。

    “可不是嘛,全家人都为他着急,可人家是一点也不急,说考不上就去当兵,一样能找到工作,还保准能回家来,上大学还说不定能分哪儿呢,还会振振有辞地说:你看郭老师、辛老师,大城市的姑娘,还不是因为上了大学才分到我们这个小山沟里来了。”

    “那你和他说,上了大学还有可能分到大城市呢。”

    “大城市?他才不喜欢呢,他呀,恋家恋得厉害,离不开父母。”

    “当兵不也得离开父母吗?”

    “他当兵就要在家门口当,不会走远的,要不然,兵也不当了。”

    “一点也不像是个男孩子。”诗睿评价说。

    “是啊,性格是不像男孩子,一般男孩子都愿离开父母到外面闯闯。”辛平也附和着。

    “按你们的意思,我也不像是男孩子了呗?”他笑着问到。

    “你不一样的,你是放弃大城市的安逸生活,回来搞建设的。”诗睿抢着答道。

    “让你这样一说,我可真够伟大的了。”

    “那当然了,如果都像我们一样,不安心山区工作,国家那么多的老少边穷地区谁来建设?”大家说说笑笑,一个上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