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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2 葛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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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沿着山的走向,拉开长长的阵式,有几公里长的样子。亚洲最大的木材水解厂,占据了镇子的最南端,形成那个系统相对独立的空间。顺延而居的是最具知名度的林业系统和铁路中转枢纽。铁路三路交界,连接着大粮仓三江平原及中国占地面积最大的林都。当时陆路运输占比少的可怜,粮食和木材都是靠铁路运往世界各地的,铁老大,因此而得名。

    镇子依山坐落,犹如彩带,狭长蜿蜒。如果步行横穿镇子,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火车站,坐落于镇子的边缘部位。铁路线为界,另一侧,虽然也有住户,但已经基本没有商业网点,低矮的房子,看不出住户是什么行当。火车站到街里,再到山角下,只有三条街道,所说的街里,就是中间那条街。

    几家在当地大一点的店铺都设在那条街上。大的百货商店也就是两家,还有一家大副食品商店。其他就是书店、文具店、饭店等等各类店铺,倒是一应俱全。

    辛平记忆里的副食品商店,商品少得可怜,只是传统的烟酒糖茶,能用来招待客人的东西可能除了酒,就是罐头了。

    八十年初,虽然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已经开过,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政方针已经确立,但是十年动乱造成的百业待兴局面,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得了的。特别是在这偏远的小山沟里,还是特别沉闷,副食品的供应相当匮乏,以至于现在的人们无法想象。

    辛平他们一行来到这家副食品商店,准备买点下午招待葛春花的东西。

    虽然刚才的见面,让所有的人都有点不痛快,但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改变原来的计划。但是,因为有了刚才的不快,他们的情绪当然受到了影响,已经没有了火车进站前的那种兴致了。

    “一定要买肉,石宇,一会儿你回家拿点酸菜来,我们做个酸菜汆白肉。”丁晓阳吩咐道。

    “没问题。”

    “我看大葱炒鸡蛋、炝土豆丝、木耳炒白菜。四个菜还不错的吧?”诗睿说。

    “再来一个炒蘑菇,四菜一汤。”辛平补充说。

    “我看就这么着吧,做多少,人家也不一定会高兴。”姚隽这会儿对招待他们的客人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兴趣。

    “该做什么,就还做什么,人家能吃多少,还不是我们自己吃。再说,这周我们都不回家,都聚到一起也很不容易,说不定哪天,就会有谁离开了,调走了。所以我们是要珍惜在一起的时间,不要让一点小事搞得大家没了情绪,不值得。”

    这一年多的磨练,辛平对事物的理解要比刚毕业时平和了许多,为人处事中表现出了成熟。成功与失败,好与坏的影响,对于她,都不会挂在脸上。现在她喜欢沉默,喜欢一个人想心事儿。当然这不是孤独,她甚至害怕一个人独自的呆着。这会儿,辛平见大家情绪不好,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也真是这样想的,同事们能相处到这样的水平,特别是远离家乡的这些人,能有一份感情归属的小天地,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大家都很珍惜,辛平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木耳、蘑菇都是现成的,林区,最不缺的就是木耳蘑菇。

    白菜是同事们给的。东北的冬天是不可能买到鲜菜的,白菜、土豆都是秋天窖藏的。豆腐也是供给制,凭票购买,而山泉水做的豆腐尤其好吃,辛平、诗睿、丁晓阳都把豆腐作为礼物带回省城。所以,金贵的很。

    啤酒、肉,丁晓阳的建议下,又买了一听水果罐头。晚餐的食材也就齐了。买好东西,大家相约下午三点到校,就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江鸣说昨晚没有睡好,要回宿舍睡一会儿。

    丁晓阳和姚隽说要回宿舍去洗衣服,回宿舍去了。

    石宇回家取酸菜之前还要到同学那儿去一趟,说是十二点钟有点事儿。他说的时候,辛平冲他笑了笑,她心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儿,她这一笑,石宇忙解释说:

    “只是到那儿拿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一定不能耽误大家吃酸菜。”

    诗睿冲他说“谁管你干什么呢,反正三点钟把酸菜给拿来就行了,如果到点人来不了,先找人把酸菜给送来也行呀。”

    辛平与诗睿回到了学校。她们的宿舍就在学校,她们没有其它的去处。现在是冬天,她们是绝对不敢上山的,所以回学校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但是她实在不想回到那个星期天里虽然没有孩子的吵闹声,但白天里十分清冷的宿舍。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办公室。

    还好,又是王师傅值班,他值班是很坚守岗位的,他从来都是带饭到学校吃,而不是像这里别的同事那样回家吃饭。这样,让这些住宿的年轻人感到很方便,他们不会因为进不去大门儿而到处游荡了。

    可她们在诗睿的办公室里还没坐定,办公楼的大门又响了起来。会是谁呢?诗睿和辛平都望着对方,心里猜想着。但是一阵门响过后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这让两个女孩子的心不免有点紧张:

    是谁呀,怎么没有动静了?收发室的王师傅说任杰被一个学生找走了,会是她回来了吗?辛平疑惑地望着郭诗睿。而郭诗睿略带恐惧的目光里也带着同样的疑惑。就在这时,门的小窗子上出现了一只大手,她们俩同时发现了这只手。

    “该死的江鸣,你不是回去睡觉了吗?”诗睿说。

    “睡觉?上哪儿睡呀?快到宿舍了,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客人呢!我回去当电灯泡呀?”

    “啊,对呀,那你想睡觉,就到我们宿舍去睡吧。”诗睿说。

    “你们宿舍,让我去与那些耗子同室共舞?”

    “没有让你去与它们共舞,而是去与它们同室共眠。”诗睿与江鸣到了一起总是会打嘴仗。

    “快打住吧,我可不去,我宁可趴在办公桌上睡。”

    “你以为我们还欢迎别人去我们那儿呀,也就是你吧,狗咬吕洞滨!”

    “嗳,你们那位葛大小姐是怎么回事,我们去接她,有哪点不对劲儿了,让她那么生气。你们女生的心思,真让人搞不懂。”江鸣对葛春花的态度也与辛平、诗睿一样,很不理解。

    人们对事物都总是有想自己的想法的,并不完全像人们想的那样,男生就一定大大咧咧的。

    “谁说不是呢,看她那一出儿,真让我长气,哪儿跟哪儿呀,有人拿你当回事儿,就不知道怎回事了。下次,不会有下次了。”诗睿生气地说。

    “别,别,别,那以后我的朋友来,你也不管了?”江鸣打断了诗睿的话。

    “那到不是,你的朋友我一定是要招待的,而且还要好好招待呢。”

    “就是呀,我们什么关系呀,这么铁,你能不管我!?”听诗睿这样说,江鸣很得意。

    “可是这位葛大小姐,什么意思嘛,我真不明白,下午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诗睿说的,也是辛平的感觉。

    “嗳,你可别学她那个小气劲儿,有什么呀,我们还不是看许志伟的面子?要是没有许志伟,我们认识她是谁呀。是不是,二姐。”江鸣这会儿又像是个大人了似的。

    “是啊,这一点我到是同意江鸣的说法,去接她有错吗?没有。咱们接她有什么动机吗?当然,我说的是不好的动机,也没有。那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让她的情绪来左右我们。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管她怎么想呢。让我说,她就是一个小心眼女人,她看见许志伟同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心里就不高兴。不是有人说过,爱情是自私的嘛?”辛平说道。

    “奇谈怪论!我们谁也没有争她那个许志伟!”诗睿有点气愤。

    “那她哪儿知道,你和没和她争呀。她以为许志伟是她们那儿的名人,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就一定也是别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呗。”江鸣也笑嘻嘻地说。“再说,你们真的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呀,特别是郭老师,整天同许志伟坐对面,日久……”

    “闭上你的臭嘴好不好,再说呀,我就……”

    “你就怎么样?”哈,哈,哈,几个人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