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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群人装扮各不相同,有质朴的农夫、有渔民、有猎户、也有狡黠的商户、还有满腹经纶的学究以及世家望族的威严长者。但皆是杖朝之年的老者,人人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样子,就连那花白的胡须和斑驳的眉毛都竖立起来了。
小强驻足不前,看着这一群老者,眼神透出一片虚无。显青扇也是好气又好笑,怒喝道。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东西,别做走狗,赶紧滚开!”
那群老者听见这一声骂,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踉踉跄跄步履蹒跚的向两人奔来,浑似不要命一般。要知道,在北国上了七十岁的老者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如今被这显青扇怒斥为老不死的,还怎么忍耐的住。
这毕竟是一群年老的凡人,如何能近的了显青扇的身?但此时小强还是木然的呆立原地,没做任何表态。所以显青扇也不敢伤这些老者的性命。只是双手轻挥,就有一批批的老者摔将出去,直摔得四仰八叉七荤八素。而奔向小强的一批老者,见小强不做任何反应,双眼立即露出如饿狼般的眼神。一瞬之间,小强就如同被马蜂包围了一样。围住小强的第一圈老者,有的张嘴便咬,有的揪住小强的头发,还有的一直扇小强的耳光。而第二波老者,冲不进被阻在外围,更加急眼了。有的吐口水,有的恨不得也能生啖其肉的高声喝骂,有的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小强脸上招呼。
这些在外围的老者还好,而第一圈的老者瞬间就传来阵阵惨叫之声。原来小强浑身上下如钢筋铁骨一般,就连那发丝仿佛都是铁丝一般。只见用牙咬的崩坏的牙齿,用拳打得直接骨折,拽头发的掐耳朵的手上全都鲜血淋漓。
顷刻之间,在这黑暗的森林之中,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惊的夜鸟离巢名虫不语。围向显青扇的老者,全都摔了出去。他立刻奔向小强,赶忙双手连连挥动,不费太多功夫,小强身边的老者也全部摔在一旁。
显青扇纳闷道:“恩公为何不还手?对这群走狗没必要客气!”
小强不语,踏步离去,显青扇不解,也只能紧随其后,后面还传来阵阵辱骂之声。
“你们不得好死!”
“挨千刀的猪狗!”
“断子绝孙的败类!”
“不知敬老爱幼,对老人家动手的畜生!”
“畜生都不如!”
两人走了多时,风中还不时的能听见那群老者的辱骂。显青扇快步绕道小强的身边,再次提议道。
“恩公,可要展开轻功,快速赶路?”
小强不理,显青扇尴尬的笑了笑,看向空中刚刚升起的明月道。
“明月在天,清风绕体,原本就应该从容悠闲!”
话音未落,前方又想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这锣鼓声分明是哀殇之乐。与此同时,丛林四周又想起了哀怨欲绝的鬼哭之声。显青扇只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立。
不出几步,前方又是一群人挡住了去路,两人只能止步。显青扇定眼看去,这一群人又极为特别。原来全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每人皆身穿红衣,头戴红帽,左臂上缠绕红巾,分明是一副哭丧的打扮。刚一近前,这群人集体拜服余地,失声痛苦起来。而周围刚才做鬼哭之声的人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这群人的打扮和哭丧的妇人一模一样。
两人身处中央,四面八方的哭丧妇女全都拜服于地,哭将起来。锣鼓唢呐之哀乐依旧不歇,空中已经飘满了白的、红的、绿的、黄的纸钱。
这群妇人边朝着小强和显青扇两人跪拜,一边哭丧。
“你们死的好惨啊!”
“为什么好人就不能长命呢!”
“北国怎么能离开你们呢!”
“以后谁还能保护我们呢!”
显青扇被这群哭丧之人围在中间,极不自然,转头看向小强道。
“恩公!这如何是好?真是晦气!”话音刚落,显青扇就一声长啸,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涌去。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周围哭丧之人尽皆委顿于地,不再有半点声响,想必是全都被震晕了过去。显青扇迈步便行,穿过横七竖八的人体,引着小强从缝隙中走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前方又奔出一群孩童,每人手中均托着一张四大宗师中一位的画像灵位,边哭边叫嚷道:“你们两个坏蛋!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两人只好又止步。显青扇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转向小强道。
“我来替恩公解围!”话音刚落,一阵阵鸟叫之声就从显青扇口中响起。慢慢的,居然林中之鸟也跟着应和起来。一开始是一种鸟叫声,但随着显青扇变换叫声,又响起其他种类的鸟叫之声。到最后各种各样的鸟叫之声此起彼伏。这群小孩刚开始还在抽泣,此时泪痕有未干,但却眼睛放光的看着鸟声传来的地方。
“真好听!这是夜莺在唱歌呢!”
“你听!这是黄鹂的叫声,你看他的羽毛多漂亮,金黄色的!我前几天还学过一首诗呢。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咦!这是喜鹊的叫声,我家门前的树上还有喜鹊窝呢!”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斑鸠的声音,斑鸠的肉可好吃呢。飞斑走兔,你知道吗?天上飞的斑鸠第一好吃,地上走的就属兔子肉第一好吃啦!”这个小孩还向旁边的一个稍大一点的小孩,炫耀他吃过斑鸠。
显青扇气力绵绵不绝,随着他最后一声变幻,林中之鸟全部飞了过来。有夜莺、斑鸠、喜鹊、乌鸦、麻雀、翠鸟、金丝雀、黄鹂、杜鹃、鸳鸯……
那群小孩早已欢呼雀跃起来,每人都张开双臂迎向群鸟,那灵位也早已跌落在地下了。而这些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显青扇口技之声的影响,竟然一点都不怕生,纷纷停落在群童的手上。一时之间,满树林中都是一片孩童和群鸟嬉戏玩耍的欢声笑语,地上的宗师画像也已被践踏的支离破碎,与泥土枯叶混为一体。
显青扇此时才停下口技,得意洋洋地向小强躬身行礼道。
“恩公,烦恼已除,且复前行!”
小强嘴角似乎有笑容,也张开右臂,一只雌性鸳鸯停在他手上。但并未逗留多久,想必那鸳鸯是嫌小强身上太脏,又是泥巴又是口水的,不一会儿就飞到一位小孩手臂上去了。
两人继续赶路,显青扇走在前,小强跟在后面,空中还能不时听见诸孩童的欢笑声。经过这三番五次的侵袭,天亮时分,两人才走出这片丛林,显青扇已是苦不堪言。倒不是说劳累,而是这缓慢地行进速度,接下来不知道在北国境内还要招惹多少麻烦。而这枯槁之人,自己又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更不敢对他有所不满。万一惹怒于他,估计还没到‘七星绝地’,自己的人头就要落地。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他既然要去南国红豆城,为什么又这样缓慢前行。
刚出得丛林,又进入平原。望着一望无际的原野,显青扇心情有些高兴起来。毕竟,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目力所及处并没有任何麻烦。
显青扇此时开口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小强闻言一愣,止住脚步,望着天际初升的朝阳一阵出神,良久才道。
“无名!”
显青扇也是一愣,心道这人莫非失忆了?追问道。
“那恩公此去南国红豆城做什么呢?”
“有人托我守护你们!”
“在下作为显氏族人,感激不尽。但不知是哪位族人托付恩公的呢?”
“显大壮前辈,你可知道?”
“显大壮……显大壮……”显青扇沉吟良久才想起来,全身颤抖道。
“是显魔……可是他早就死去了几万年啊……”
小强闻言,刀锋般的目光射向显青扇。
显青扇被小强这一眼看的浑身颤抖,冷汗直流。暗骂自己愚蠢,既然这显魔有恩于他,自己怎么还能在他面前称显大壮为显魔呢。但话已出口,如何能收的回来,况且要圆这个话语也艰难至极。因此不敢再多言语,只是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能乱语。
显青扇还在后怕之时,忽然之间草原都震动起来。紧接着草原上的马蹄之声,如响雷一般滚滚而来。暗道一声不妙,此番骑马而来的人物,肯定是北国的武林人士前来围剿两人了。
果不其然,草原的四面八方骑马之人如潮水一般的向两人涌了过来。但见旌旗蔽空,群马如龙,马背上之人亦人人威猛矫健。
显青扇在北国作恶已久,当然知道前来的是什么人。原来这近万之众,全是以四大宗师族人弟子为首,邀约而来的武林高手。
这近万之人如铁桶一般,把小强而显青扇两人围在中间。
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响起:“显青扇,你今天插翅难飞!”
原本显青扇就是南北两国都少有的引士境修士,面对寻常的武林中人,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惧怕。但此时北国四大宗师的族人弟子摔武林豪强倾巢而出,誓要灭杀自己。这么多人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他依然面不改色,上前一步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仇家族长,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报仇了吗?这么多人杀我和恩公两人,不是好汉行为。”
那仇性之人是一个年长者,很明显一身非凡的武艺,气力充沛道。
“对你这种作恶多端的败类,需要讲规矩吗?”
紧接着人群之中,数道声音传来:“杀了他们!为四位前辈报仇雪恨!”
这一声喊,顿时如水沸腾起来,旁边近万人,此时声动震天的附和道:“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