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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来之后,众人的话题才从彼此的近况,学校的八卦转到餐馆的菜色上来。
言歌对面是一对情侣,男生细心的为女生布菜,还特意将好几只龙虾剥了壳,放在女生盘子里,看的言歌心里有些不知所感。
她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也会遇到那个命定的他,没有父亲的陪伴的童年,没有母亲呵护的生活,那些嘲笑自己的同学伙伴,那些悠长的难以从记忆中抹去的不快乐的时光全都会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成为永远的过去式。
言歌看着他们,为自己的那种想法感到可笑不已,没有人会救赎另一个不愿意从过去走出来的人,唯有自救,方能放下。
言歌一出神的片刻,不小心夹了一块青椒放进嘴里。
姚城远看不下去秀恩爱虐狗的行为,大大咧咧的说:“你们两个可够了啊,我们今天可都是没带鸡汤味的狗粮啊。”
众人哄笑,唯有言歌一个人眼睛里打转着泪花,捂着嘴,大滴大滴的泪珠掉下来。
贺瑜瑜注意到了言歌的异常,吓了一跳。
“怎么了?言歌?”
言歌捂着嘴,巴掌大的小脸变的红彤彤的,耳朵更是因为众人瞩目的缘故,早已变的又红又烫。
“她吃到青椒了。”许愿冷冽的出声。
言歌的脸更红了,她觉得都可以打个鸡蛋煎在脸上了。
姚城远听了,立马笑出声来,手指向言歌,“哈哈哈哈,笑死了,你……”
众人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贺瑜瑜给自己没用过的空杯子里倒了满满的果汁,递给言歌,“喝点冰凉的,感觉会好点。”
言歌的脸色又是一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大姨妈正在关键的头两天,刚才来之前,在学校就已经奔跑到极限,也痛的快到极限,这冰冻的饮料喝下去,会疼死人的,她宁愿被辣哭,也不愿意被大姨妈折磨。
贺瑜瑜不知道言歌在心里的想法,还特意把装了果汁的被子往言歌那边推了推,示意她快点喝下去。
言歌看了看贺瑜瑜,还是伸出手,打算一干为尽,死而后已。
“多吃两口米饭就好了”
许愿突然伸出手,把果汁从言歌手中拿开,抿了一口,把果汁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几个意思?
众人全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状,这两人一起来的不提了,这会大神怎么还抢人家小师妹的饮料?难道是变相秀恩爱?可是这样的话,那贺瑜瑜又是怎么回事?
言歌扒了几口白米饭,嘴巴里的辣味才减少了一点,但还是辣的她想流泪。她拿起装温水的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下去,喝完她才发现大家的眼神都往她和许愿,贺瑜瑜身上看。
她心里了然,冲着贺瑜瑜笑道“谢谢师姐,刚才和师兄一块来的时候,犯胃病了,一辣一冷,胃又得痛了。”
贺瑜瑜拍了拍头,“瞧我这记性,把你胃不好这事给忘了。”
许愿沉默不语,看着贺瑜瑜的眼神有些冷清。
饭后,夜幕刚降临,一堆人有好几个都是将要毕业的大四师兄师姐,聚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便商量一起去KTV唱歌。许愿没有拒绝,贺瑜瑜也赞同,言歌本来因为身体不舒服想要早些回学校休息,可是耐不住几个师兄师姐特给她面子,一再邀请她一起去。姚城远知道她是艺传专业后,更是说“连小言都不去,我们几个去,还有什么意思呐?是听你的破落嗓,还是听许愿的跑调啊?”
言歌不知说什么好,谁说艺传的就一定多才多艺啊?但是这下,言歌却不好意思不给面子不去。
到了KTV,点了一个大包厢,一群人就进去了,各种小零食又是海点了一大堆。
贺瑜瑜被第一个推上去点歌,一起来的女生就五个,其中除了贺瑜瑜和言歌之外,其他三个都是文文静静的大四师姐,大三的师弟师妹都不敢轻易起哄,大四的又是互相了解的,都想着欣赏师妹的风采。
其实大家对于言歌的嗓音好奇超过了贺瑜瑜,但没想道到贺瑜瑜却主动要求第一个来开嗓,她拿着话筒,大大方方的冲着大家笑着说:“我就抛砖引玉了,唱的不好,大家见谅啊。”
她点了一首老歌,梁咏琪的《那些花儿》,调子很准,但是这首歌真的难再有人唱的出色了,因为大家几乎都听过梁咏琪的版本,而一般人自然很难超越梁咏琪,更何况还有朴树的原唱在,所以,贺瑜瑜唱的也只能说是正常水平了,而且,言歌总觉得她今天心不在焉,有点不在状态。
一曲终了,大家都是各种赞美,贺瑜瑜没有再点歌了,而是把话筒交给了离她最近的言歌,“小言来一首吧。”
言歌只能接了话筒,琢磨了一下,点了一首《岁月神偷》,她对这首歌记忆比较遥远了,只是依稀的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写的还不错,倒是非常适合将要毕业的师兄师姐,至于原唱是谁,她真的忘的了。
等到音乐响起的时候,言歌有点后悔点了这首歌,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歌词有一部分有些暧昧,似乎是一首情歌,还是带有表白性质的那种。
她听着前奏,不自觉的看了许愿一眼,可千万别扯到这位大神身上啊。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
时间着急的冲刷着
剩下了什么
原谅走过的那些曲折
原来留下的都是真的
纵然似梦啊半醒着
笑着哭着都快活
谁让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晴时有风阴时有雨
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
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
看云淡风轻”
……
一曲终了,可是气氛却莫名的安静下来,连之前嚷嚷着专门要听言歌唱歌的姚城远似乎神色也有些莫名奇怪的安静,贺瑜瑜师姐似乎有些忧伤。
言歌不好意思说什么,似乎每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安静的回忆中。这样的时刻,言歌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出……
言歌囧极了,如此生不逢时的大姨妈啊!
“咳咳”许愿突然在此时出声,特有的咳嗽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大家似乎都从梦中惊醒,言歌在称赞声中将话筒交给了旁边的女生,趁着切歌的时候,拿了包出去找洗手间。
言歌总觉得自己今天不太对劲,不止是大姨妈异常的汹涌,自己总是有点心神不安,在对着镜子补妆的时候,手机震动,是慧慧。
“慧慧”
“是言歌吗?”
手机传来的居然是百次男的声音。
可以说不是吗?
言歌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慧慧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慧慧师姐喝醉了,在汉堡酒吧这边,我刚好路过,然后……”
言歌大概理解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慧慧又是遇到什么打击了,想到昨天慧慧给她的熊抱,她心神又开始不安起来。
“麻烦你先在那里看着她,我现在马上过去。”
言歌挂了电话,稍微点了点腮红,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病态,才从卫生间出来。
从这里到汉堡酒店最少要半个小时,自己得先走才行,言歌想着怎么说,推开包厢门,才发现里面又是诡异的安静,这次不同上次,似乎空气里还有尴尬的因子弥漫,言歌看到贺瑜瑜师姐的眼圈红红的,貌似哭过?
言歌的推门,打破了安静,姚城远笑嘻嘻的问:“怎么去那么久啊?是不是给自家男朋友汇报行程啊?”
言歌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没有男朋友,麻烦室友倒是有一个,这会在外面喝的不省人事,刚才打电话给我让赶过去善后呐。”
说完,言歌重重叹了一口气,是真的麻烦啊。这个时候,来大姨妈的自己还要奔赴在中国好舍友的路上,唉!
“我刚好有事要走,顺便送你回去。”冷冽的声音传来,是许愿。
言歌才发现大神的脸不是一般的冷啊,光看那张脸,言歌就能感受到台风来临之前低气压的紧张氛围。
还没等言歌拒绝,许愿就已经站起来,走出了包厢,这气质,都不用向众人表示什么了,直接就走人了?
言歌难以效仿,只能向众人表示抱歉后走出来。
汉堡酒吧并不远,可是才出发几分钟,半道上下起雨来,雷声轰隆隆,言歌心神越发不宁,总觉得这一路开的太慢。
许愿难得的打开了车内的广播,电台似乎在预报着这次的大雨预警,许愿换了好几个,总算听到一个文艺的女声播报着某位新秀的文章。
“今夜是一个安静的夜……”
言歌脸色有些不对,她看着车窗外的雨滴,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这些雨就像是直接飘进来,穿过她的身体,直接淋在那颗心脏上。
许愿冷冽的声音传来:“我会尽量快些。”
言歌点点头,嘴角浮起笑容,“谢谢师兄,不过也不着急的。”
许愿没理她,只是专注着开车,言歌感受到了车速的增加,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在哪里说错了话,这位大神的脸色变的比之前更加冰冷。
广播里的女声不再,传来的是颇为嘈杂的广告声,言歌陷入沉思,“这是一个安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