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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二山紧了紧袖子,面色仓皇,道,“没....没什么......”
“袖子里揣的什么?”李氏说着就上前去拽他。
乔二山躲避不及,被拽了个踉跄,袖子掉出个银子来。
“好你个乔二山,竟学会偷东西了,看我不......”
乔天玉从屋里掀开帘子走出来,打断道,“是我给他的,二山,去吧。”
“好的,爹。”
乔二山弯腰捡起银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李氏怒气冲冲,气的险些心梗,“你,你......”
乔天玉掀开帘子示意她进屋,“进屋说。”
“我......我的命苦啊!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李氏没有如他的愿,坐在地上便开始号啕大哭,怀里的香香也跟着哇哇大叫。
乔天玉叹口气,道,“那钱是去租马车的,保针那半吊子医术别再耽误了小平的手,还是得去镇上找大夫好好瞧瞧,姑娘家的手多重要不用我多说吧?”
“那也用不了五两银子呀!”
“行了行了,那五两银子本就是小平捡到的,如今再用到她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况且老三的房子聘礼都弄完了,只剩一个婚礼,钱足够了,”乔天玉不容置喙道,“就这样,不许再说了。”
李氏恼恨的很,就算去镇上看大夫,坐牛车还不行吗?非要坐马车,这不是往外扔钱吗?
若是平常,她还能叫上几句嘴,可一遇到大山,乔天玉就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弄的她也不敢驳,只能暗暗生气。
......
左娇娇心急如焚的往堂哥家赶去,拐角处恰碰上脸色苍白的小米。
“小平娘亲,这....这是小平的....手......”
小姑娘哆哆嗦嗦的说着,显然是被吓坏了,硬忍着恐惧将小平断掉的那一截手指捡了回来。
左娇娇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小心翼翼的接过包起来,“好孩子,改日婶子再去谢你,快回家去吧!”
“嗯嗯。”小米说完便跑走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
左娇娇赶到的时候,正听到堂哥的话,“这根手指不能要了,需得齐根斩断才行,不然会连带着这只手、这只胳膊都不能要了,若是再严重些,恐怕要没命。”
“什么?”
乔小平哭的太累,已经昏睡过去了,其余众人纷纷大吃一惊。
冯小丽目露不忍,踟蹰着说道,“可是,可是,她才五岁呀!”
虽然经常暗暗嫉妒小平的衣食待遇,并为自己的香香感到不平,可冯小丽从没想过让小平遭此大难,她自己也有女儿,此刻更是感同身受。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左娇娇一脚迈进来,悲戚哀伤。
保针摇了摇头,真诚道,“我只能断指保她的命。”
言下之意,是自己医术有限,若是不愿,便赶紧另请高明吧!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没一会儿,乔二山冲了进来,“大哥,大嫂,爹让我租了乔永塘的马车,去镇上给小平瞧吧!”
因着同自己沾亲带故,保针也不恼,连忙道,“对对,还是镇上的大夫更好些,没准不用断指呢!稍等,我再给她扎几针,免得路上失血过多。”
临走前,保针还塞了一些止疼的草药给他们,“路上颠簸,孩子若是醒了疼的受不了,就将这个喂给她吃。”
“谢谢保针哥。”左娇娇哭着谢道。
左保针看他们一行人慌张的样子,索性关了门,“我同你们一起去,免得路上有什么情况。”
就这样,乔大山和乔二山夫妻俩,再加上左保针,五个人带小平赶马车往镇里去。
乔三山留在保针家,等保针媳妇到家后同她知会了一声,便回了自己家,一路上都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到一半,碰到赶过来的爹娘,一人抱着香香,一人提着饭菜。
“怎么样?保针能治吗?”乔天玉问道,“不能治可别耽误了孩子。”
乔三山点点头又摇摇头,忍了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爹,保针说......他说......要断指......”
说罢,他便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上,大哭不止。
乔天玉和李氏瞧见最乐观的小儿子这般模样,再想到情况不明的小孙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皱着眉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他们俩养了一辈子儿子,养的心烦意乱,当年老大媳妇生下来小平,看到是个女孩,俩人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小平过的第一个冬天,李氏更是一口气给她做了二十条棉裤,薄的,厚的,半厚不薄的……
后来小平大些,乔天玉给她编各种小玩意儿,木马,秋千……
心里虽然知道女孩子是别人家的,可还是忍不住亲近疼爱她......
夜幕已经降临,马车在黑暗中疾驰。
乔大山坐在外面不停的抽打着马儿,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小平同他撒娇逗趣的画面,眼泪扑簌簌的落在暗夜里,满心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车厢内,乔小平已经醒来,刚开始哭喊了一阵,后来呻吟声越来越微弱,大家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左娇娇紧紧的抱着女儿,手在小平后面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停的安慰她,“小平不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是呀,小平,别害怕,我们这是往镇上去呢,回春堂的大夫可厉害了,一定能治好你。”冯小丽在黑暗中出声安慰道,语气尽量柔和。
乔二山也跟着附和道,“是的是的,别担心,明天就能让你活蹦乱跳。”
他们不知道医馆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大夫能否救治小平的手指,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原本被娘亲安抚下来的小平,听到他们俩的话,顿时紧张了起来。
连二叔二婶都来了,她的情况一定很严重,她依稀记得听见保针表舅说她,“什么什么恐怕要没命”。
五岁的乔小平在黑漆漆的马车里,忍着疼痛没有再哭,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摸了摸娘亲的脸。
“娘,我不疼......”你别哭了。
她要是死了,娘可怎么办呀?
早知道不同那劳什子贾鹏争个什么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