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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磨刀霍霍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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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卿,平身吧。”李缙有些冷淡的说道。

    “谢陛下。”孔伯谦谢恩起身。

    孔伯谦起身后,李缙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认真审视起了自己面前这位显得十分精干的中年男子,刚刚在来宣政殿的路上,武孤菱已经向自己讲述过了今早常朝时,大多数朝臣的意见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应到速速征调大军,围剿乱民。

    唯独中书令孔伯谦与群臣意见相左。谏言应派遣一位重臣,前往晋州安抚。这倒是引起了李缙的注意,所以李缙就打算先召见一下这位中书令。

    少许,李缙才缓缓开口道:“朕听皇后说,今早孔卿犯了头风,现在还有恙否?”语气中略带了一丝嘲弄。

    纵使是养气有成的孔伯谦,听到李缙这般语气,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臣谢陛下挂念,臣经过御医诊治之后,头风之症已无大碍。”

    “那就好,朕还听说今早常朝时,群臣议论河东民变之事,皆言应征集大军剿灭乱民。独卿一人,谏言应选重臣往河东安抚。这是为何啊?”

    孔伯谦神色一正,拱手回答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此次晋州发生民变,尚有两点存疑。一者,乃是那些乱民拦下晋州刺史沈戊,说岳阳县令并没有依照诏令赈济灾民,可为何在沈戊答应为乱民主持公道的前提下,这些乱民竟然还是袭杀了沈戊和岳阳县令。

    二者,纵使晋州军力空虚,然诸县若是紧闭城门,抵御乱民,乱民绝不可能在短短数天之内,就连续攻陷晋州八县,聚齐数万之众。故臣以为其中定有隐情。”听到孔伯谦说完,李缙感觉,这位中书令孔伯谦还是有些门道的嘛。能在短时间内,发现问题的所在。

    孔伯谦说的两点,确实是这次河东民变中存在的疑点。想到这里李缙不免有些疑惑,上次朔日朝会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位的存在。

    “那孔卿以为其中有何隐情啊?”李缙又问道。

    “臣以为,民变之根本必然是因民怨浮生,而晋州上下若是按照陛下的诏令,用心赈灾,抚慰百姓,百姓何以有民怨?臣推断恐是晋州上下官员置王命于不顾,没有尽心督办赈济事项,赈济不力,坐看百姓生死,引发了晋州民怨,才导致了今时今日之局面。”

    孔伯谦这这句话一出来,真可谓惊世骇俗,幸是眼下这宣政殿中,只有君臣三人,不然孔伯谦又要被群臣说辱骂,甚至于殴打。

    要知道这一次因为晋州发生民变,治下八县被破。已经有几位倒霉的官员被乱民杀害,而朝廷在抚恤上是有定制的,若是官员在任上因公殉职,朝廷不仅要加以褒奖和重赏,还要恩荫其子孙,保其家族延续。

    可情况要是如孔伯谦所说,那么这些殉职官员不仅没有抚恤,还会因为朝廷后续的追责而致家破人亡。

    李缙也是有所震惊,“孔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臣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孔伯谦回答的淡定。

    想了一会之后,李缙才对着孔伯谦说道:“朕知道了,孔卿你先下去吧。”

    孔伯谦退出宣政殿之后,殿中只剩下武孤菱和李缙二人。

    “适才皇后为何不出言问询孔伯谦啊”李缙扭头看着从孔伯谦进殿之后,就一直保持这沉默的武孤菱。

    “臣妾观陛下心中已有决断。”

    “哦?那朕倒是想问问,皇后猜到朕做出什么决断了。”李缙说道。

    “不若这样,臣妾和陛下分别在纸上写下陛下的决断,看看臣妾猜的是否准确,可好?”武孤菱提议到。

    李缙没有拒绝武孤菱的提议,说道:“也好,朕便看看皇后是否猜的准确。”

    于是两人分别取过纸笔,在对方看不前的情况下,写下了各自的答案。写好之后,两人将纸叠好放在一起。准备同时打开。

    随着两张缓缓被展开,只见李缙的纸上写着“杀民”,而武孤菱的纸上却写着“杀官”。

    “杀官”与“杀民”两者之间的深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见武孤菱所写的二字之后,李缙脸色微变,却仍笑着和武孤菱说道:“看来皇后所想,和朕有所出入啊。”

    “可臣妾觉得,臣妾所想与陛下并无出入。”武孤菱的回答意味深长。

    “是吗?”说着这话的李缙,直接做出一副“没事,你说吧,朕倒是想看看这会你怎么能把差的这么远的两件事,给朕掰扯到一起去。”的模样

    武孤菱见到李缙这副模样,却也没有恼怒,只是把两张纸的位置调换了一下,继而说道:“如果陛下若是力求维稳,该拿着臣妾这张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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