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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歌一行人到达王庭的第二日,整个草原下了第一场初雪,被白雪覆盖的草原,就如一个空旷的雪原,入眼处,无一不是白皑皑的一片。
“看来草原真神很是眷顾少主,在少主到来的第二日,就下了第一场雪。”
万俟宸双手在嘴边哈着一团白雾,对着刚从帐子里出来的凤九歌打趣道。
凤九歌把身上的披风紧了紧,狠狠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居然下雪了。”
璃渊气候偏暖,即使是冬季,都很难得见下雪,沧澜山位于东海之东,下雪什么的,就更不容易见着了。
沧澜山七护法一早发现下雪后,跟撒了欢儿的野马似的,在雪地里滚了三滚,现在还在不远处打着雪仗玩,凤九歌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也脸上带着欣喜,若不是要跟着少主,只怕早已经跑过去跟兰因他们一起玩了。
凤九歌笑看了身后两个丫头一眼,道:“想去就去吧,我跟万俟世子聊一会。”
清灵和清雪二人对看一眼,见凤九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小脸微红的点点头,又对着万俟宸微微一礼,就迫不及待地朝兰因他们跑去。
“少主这两个小丫头倒是伶俐。”万俟宸看着像兔子一样蹿出去的二人笑道。
凤九歌挑了挑眉,“人家现在是少年,可不是丫头。”虽然给清灵和清雪二人变过装,不过这两个小丫头根本掩饰不了自己的那份女儿态,自然别人一眼就能瞧出二人的身份。
万俟宸笑了笑,倒是没有再揶揄她。
哪有那样的少年啊,跟兔儿爷似的。
“昨儿晚上,世子收获挺大的。”凤九歌斜睨着万俟宸意有所指。
万俟宸大方一笑,“还得多谢少主的人帮忙啊。”
“听说你放了一个漏鱼逃了出去?”凤九歌似笑非笑地道,万俟宸打得什么主意,她如何能猜不到,当初草原王刚甍逝,秃鹰和金狼二部就叛变,草原一时之间被分裂,万俟宸对那二位族长的恨,可是埋在了心底的,昨日放走的那一个漏鱼,就是给二部的族长一个示威,也是一个表态,可想而知,当二部族长从逃回去的那人口中得知自己隐在王庭里的暗桩被一一拔起铲除后,恐怕得气急攻心,吐个一缸血了吧。
“我做的那些事儿,岂能埋得过少主的,少主心里明白就好了嘛。”万俟宸无赖似的耸耸肩,似乎在帝京城里那吊儿郎当的风流世子又附体了一般。
“继位大典准备得如何了?宫里的圣旨应该也快到了。”凤九歌眯着眼睛,看向一片白色的远方。
“明日等巫师到了,就去百战坪祭天。”万俟宸看向凤九歌,“少主似乎对璃渊皇室很是熟悉?”
“嗯,很熟悉。”凤九歌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
万俟宸眸子微动,沧澜山如此帮着璃渊,跟璃渊一定有极大的渊源,但是据他所知,在君漠北还在位时,曾经宴请过无忧公子,当时似乎想搭上无忧,借机跟沧澜山搭上关系,如此可见,那个时候的沧澜山根本没有帮璃渊的任何想法,否则当日无忧在大殿之上,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模糊的话,而如今……沧澜山突然正面出手帮助璃渊,这是不是可以说,沧澜山只选对的人帮,如今的璃渊皇帝是君莫离,一个几岁的孩子,应该不能跟沧澜山有任何关系,那么就只有摄政王了……
可是反过来一想,万俟宸也觉得哪些地方没对,当初君漠北被废帝,都说是君揽月和帝师府的手笔,他则是不相信,其中肯定还有人偷偷出手了,那隐在幕后的人,也许就是沧澜山,为何沧澜山要这么做?
凤九歌见万俟宸眸光闪动,看着她不语,嘴角轻轻勾起,道:“世子是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想沧澜山。”万俟宸看着凤九歌,不躲不闪地回答。
凤九歌挑了挑眉,问:“想沧澜山什么?”
“沧澜山是跟璃渊有关系,还是跟摄政王有关系或者是帝师府?”万俟宸笑问。
凤九歌盯着他,看了很久。
突然轻轻笑出了声儿,道:“都有。”
“那看来本世子还真不能打璃渊的主意了。”万俟宸做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可惜地道。
凤九歌被他这个表情逗得一乐,收了笑意,认真道:“是的,万俟世子可千万不要再打璃渊的主意。”
“其实,本世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少主。”万俟宸突然认真的看着凤九歌。
凤九歌挑了挑眉,“什么问题?”
“少主为什么选择帮我?”万俟宸蔚蓝色的鹰眸直直看向凤九歌,似乎对这个问题,困惑了很久。
凤九歌笑了笑,把视线看向兰因他们那边……
为什么帮他啊?
也许是因为齐玉山上古墓里,他奋不顾身地扑来想保护自己吧……
“想帮就帮咯。”凤九歌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见他嘴角抽了抽,又道:“现在王庭的军队是谁在掌管?”
这个问题可是个比较忌讳的话题,凤九歌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其实也没想过让万俟宸回答,只是想要转移刚刚的话题,却不料万俟宸居然毫无隐瞒的告诉了她。
“苍狼族长。”
凤九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并无异色,心中微微一动,他就这么相信自己吗?
“怎么了?”见凤九歌看着自己不语,万俟宸莫名地询问。
凤九歌收回眼中神色,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传言而已。”
“什么传言?”
万俟宸问完就觉得后悔了,果然等他话音刚落,凤九歌就朝他促狭一笑,道:“听说苍狼族长唯一的宝贝女儿可是对你情有独钟啊,这次苍狼部这么忠心不二,等你继位后,似乎就要立妃了吧?”
“整个草原谁不知道我喜欢的是护国王妃。”万俟宸面不改色地一笑,“听说少主跟护国王妃很是熟悉,不如少主看在咱俩的关系上,帮帮本世子如何?”
凤九歌嘴角一抽,提醒道:“护国王妃已经嫁人了,现在是摄政王的妻子。”
“我们草原男儿可不在乎这个。”万俟宸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只要是自己喜欢上的女人,就勇敢的去追求,这才是草原男儿的本色。”
“本少主听说那位苍狼部的小姐很是喜欢你啊,她若是听到你这句话,你就不怕苍狼部的也反了?”凤九歌斜睨了他一眼,她怎么都没想到,万俟宸还念着当日在渊王府里的那句话。
“图雅塔娜那个女人这回可有了自知之明,她当初离京时说了,那护国王妃她敬佩,所以本世子若是喜欢,她就放弃了。”万俟宸得意一笑,当初在大殿之上,图雅比试输给了凤九歌,对凤九歌貌似很是喜欢,居然主动退出,这让他可是欢喜了好久,“至于苍狼部,他们从祖辈就一直效忠王庭,苍狼族长此人一生耿介忠心,谁都可以反叛,唯独他不会。”
凤九歌诧异挑了挑眉,似乎对苍狼族长的忠心感到吃惊,当日百花宴上,她也是见过苍狼族长的,那一脸彪悍匪气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又只有图雅塔娜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是在此时,他稍稍有一点儿私心,逼迫万俟宸娶图雅塔娜,万俟宸也许会就范,他却只字未提,依旧忠心耿耿的支持着万俟宸……
“苍狼族长……不错!”凤九歌点点头,称赞道。
万俟宸眸光一闪,他自然知道凤九歌的话是何意,当初秃鹰和金狼二部反叛后,曾有人提议过,纳图雅塔娜为世子妃,他其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却是苍狼族长。
“世子不喜塔娜,勉强得来的婚约不会被真神祝福,世子和塔娜二人也不会幸福,若只是为了安老臣的心,大可不必如此,老臣敢对着真神起誓,苍狼部落对世子决不会有二心,倘若有一日,世子是真心想迎娶塔娜,老臣一定欢欢喜喜的嫁女,而不是今日以兵权逼迫世子。”
似乎那日苍狼族长的话还言犹在耳……
“你们二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凤九歌和万俟宸转身看去,正瞧见无忧和风亦缓步而来。
“你们二人倒是关系越发的好了,都快孟不离焦了。”凤九歌挑眉一笑。
“是你自己起的晚,怎的还揶揄上我们了?”风亦摇头失笑,一觉睡到晌午,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的瞌睡。
“你这么睡下去,师兄我倒是在担心你离某种动物不远了。”无忧斜睨了凤九歌一眼。
凤九歌小脸一黑,瞪了无忧一眼,对风亦道:“阿亦过来,不要跟师兄走太近,他会把你教坏的。”
“刚刚絮月来说,想去乱石岗猎几只麋鹿,你们可是要去?”风亦走过来笑了笑,抬手把凤九歌身上的披风给紧了紧。
“乱石岗那边的确经常有麋鹿出没,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不如就一起去吧,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吃鹿肉了。”万俟宸点点头,看向凤九歌询问道。
凤九歌一听,立刻来了兴趣,道:“好啊,那就一起去,再不活动活动,我都觉得整个人要冻僵了。”
万俟宸立即招来侍卫,吩咐人准备马匹和弓箭。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朝乱石岗而去。
而另一边,君揽月带着墨轻一路出了兰陵郡,向着饮马川而来。
“主子,前面就是饮马川了,今日晚上就可以到达王庭了。”墨轻把头上的绒帽压了压,昨日后半夜就开始下雪,路上积了厚厚的雪,倒是越发难走了。
“墨轻,去那边看看。”君揽月拉住缰绳,眯着眸子打量前面不远处一个不大自然的雪堆,那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墨轻朝君揽月看的方向看过去,立刻瞧清了那处的异样,点点头,翻身下马。
片刻后,清理出雪堆,墨轻朝君揽月喊道:“主子,似乎是秃鹰部落的人。”
君揽月眸光微闪,下马缓步朝墨轻走去。
“死了两日。”君揽月肯定道。
墨轻偏头看向君揽月,问:“是王妃他们杀的?”
“应该是,我们一路过来并未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想来秃鹰和金狼的人是埋伏在这里了。”君揽月淡淡道。
“他们傻的么?这里离王庭那么近,一不小心就引来王庭军队。”墨轻不解道。
“他们才不傻,越靠近王庭,越是人心放松的时候,在这里埋伏,然后一击必杀,若不是这次阿九他们随行,只怕万俟宸就会遭道了。”君揽月笑着道,指了指那些尸体上的伤口,补充:“这些伤势,一看就是沧澜山的人下的手。”
墨轻仔细凑近瞧瞧,随后脸色微微古怪,“主子,属下怎么发现这些人的……腰带都被割断过?”
这出手的人是怎么想的?看那些痕迹,明显是一剑挥断的,既然可以一剑割断他们的腰带,那就说明此人武功极高,也一样能一剑割断这些人的脖子,为何他们的致命伤却不是?
“阿九的人……”君揽月摇头失笑,“看来当日似乎有什么有趣儿的事发生。”
“咦?”墨轻弯腰把最上面的尸体挪开,指着下面的一具被冻的僵硬的尸体道:“主子,这人似乎是上次在帝京城里纵马还差点撞到皇上的人啊。”
君揽月眯着眸子看过去,自然也想起了当日那一幕,而且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奇怪,他是怎么死的?怎么身上没有伤口?”墨轻疑惑地摸了摸尸体。
君揽月走近查看了一番,淡淡道:“心脉被震碎,五脏六腑皆被震碎了。”接过墨轻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随手扔掉后,又补充了一句,“瞬间被震碎的!”
“嘶!”墨轻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看向君揽月,问道:“是何人出的手?以内力瞬间震碎一个人的心脉和五脏六腑,这是什么功力?”
“是阿九出的手。”君揽月淡淡道,他突然想起了当日在帝京时,阿九似乎很讨厌这个人看她的目光,当初无忧还说过,阿九可是很记仇的,不曾想在帝京时,阿九没出手对付这人,在这里他却自己撞到了阿九手上。
“他……他怎么招惹王妃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难道他当日做了什么让王妃生气的事儿?”墨轻吞了吞口水,这王妃的性子,可真是如传闻一样的莫测诡异啊,想当初第一次在帝师府见到王妃时,那弱柳扶风的娇弱样儿,再看看现在这狠历的手段,墨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阿九记仇!”君揽月意味不明地看了墨轻一眼,转身朝坐骑走去,“走了,早点赶到王庭去才是正事。”
墨轻被君揽月那一眼看得身子一抖,王妃记仇?什么意思?
摸了摸脑袋,墨轻跟上君揽月,却在翻身上马时,一个不稳差点栽下马去,他想起来了,当日在帝京街上,这人看王妃的目光似乎让王妃很是不高兴,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主……主子,属下……以前没有得罪过王妃吧?”墨轻抽着嘴角,不确定的看向君揽月,因为一个眼神让王妃不喜,就下了如此狠手,他以前若是得罪过王妃,那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也跟这人一样啊?
君揽月心情很好的看了墨轻一眼,淡淡道:“不知道,你自己想想。”
说完,深深地看了墨轻一眼,打马走了。
墨轻眼皮跳了跳,心不在焉地打马跟上君揽月,在心里默默念道:有?没有?有?没有?
见君揽月已经走远,墨轻悲苦地大喊一声:“主子,等等属下啊,属下怕啊……”
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得罪王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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