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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起身。“长公主眼中泛出一丝笑意,再看了一眼顾玠,方才的阴挚之气反而是一瞬即逝,语气听起来也是亲切极了。
灵筠这才是起身再拜:“多谢长公主,多谢侯爷。”
“沈儇,你过来。”长公主忽而叫道。
灵筠自然过去了,长公主从手上褪下来一个白玉镯子,对着灵筠道:“伸出手。”
灵筠乖乖的伸手,长公主拉着她的手,轻轻的给她套上去了,顿时灵筠手腕上就多了个沉甸甸的白玉镯子,登时灵筠只感觉空气一片死寂,听得见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顾玠却也是脸色风云变幻。
“好了,回去吧。”长公主笑道。
“多谢长公主赏赐。”灵筠心中不明所以,也不敢问叩了头,便下去了。只感觉所有的女子似乎都在凌迟着她的,手腕。
程嘉半移到沈则旁边道:“看清楚点,同你姐姐坐着的,是你姐夫了。”
沈则微微一愣,只觉得程嘉又在胡言乱语。
”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起身谢恩。“徐令仪看着两个官宦人家的小姐还在战战兢兢的跪着,这才是开口道。
“谢长公主恕罪。”两个人慌忙叩了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再不敢说话了。
等到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只感觉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了,手只觉得冰冷,当灵筠坐下来之后,照旧是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鲁其琛。
顾玠将这个举动尽收眼底,脸上却也是半分表情也没有,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她的镯子看的出神,忽而他也屈指微微敲了敲桌子,灵筠看过去,顾玠原本还是一本正经的坐着,看着她的目光看过来,他顿时用手半遮着嘴道:”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是沈姑娘一个人解决不了的呢。“
灵筠听了这句话,只觉得顾玠这是在冷嘲热讽,不由得登时对于他原本的好感下降了一个度,她侧过脸,也没有说话,只是鄙夷的瞟了他一眼,实打实的鄙夷。
她顿时转过脸来不再看他,手微微托腮看向另一旁。
她现在只想赶紧走,一刻却也是坐不下来了。
”和顺郡主家的姑娘果然是知书达理,气派不凡。”徐令仪笑着道。
“嫂嫂说的对,沈姑娘的确,知书达理。”顾玠挑眉道,最后那四个字却是说的格外重了些,说话却是别有深意。
灵筠怎么会不理解他的意思,可是人家毕竟还是夸了自己了,她垂眼道:“多谢世子妃,顾二爷夸奖。”
叶英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眼睛抬眼看过去,看着一旁的沈则笑眯眯的问道:“如今你可是在咸宁宫之中念书?“
”是。“沈则答道。
”如今几岁了?“
........
“晚辈鲁其琛,晚辈鲁其珅,恭祝叶老寿辰。”鲁家兄弟一同站起身来,对着叶英鞠躬。
灵筠原本还想着鲁其琛应当还会再说些什么其他的祝寿词,可是出乎她意料,他没有说。
灵筠自以为鲁其琛这个人,绝非甘愿做池中之鱼,尤其是现在在场之上还有那样多的官员,此时应当是他最能够展现自己才华的时机,可是他却是错过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的。
也许对于他来说,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有明年科举高中了,灵筠心中微微有些为他叹惜。
宴席散了之后,灵筠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就散去。
“诸位公子请留步。”忽而屏风后面转过来一个丫头,所有的人都往那边看过去,灵筠也是随着看过去,顾玠则是一脸淡定。
“我家小姐请公子移步雅阁。”丫鬟又道。
此时所有的公子全部都是一脸茫然,鲁其琛反而是心不在焉的。
“那就请在座的诸位大人和公子都移步雅阁吧。”叶英爽朗的笑着道。
既然是上柱国都这样发话了,众人自然是不敢不去。
灵筠也走,此时的鲁其琛和鲁其珅却是并列一起走着,灵筠在后面同着沈则和程嘉并排走。
”方才却委实吓死我了。“灵筠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
”姐姐害怕?“沈则似乎有些不信。
”当然怕了。“灵筠小声的道。
”可是我却看着姐姐应对的很是自如。“沈则不由得愕然:”我还以为姐姐不怕呢.”
“我这是后怕。“灵筠道。
”你还知道怕呀。“程嘉撇嘴道,灵筠也没有搭理他。
那边顾玠却已经是同着长公主缓步行走着,徐令仪随行,顾徵则是随着北明侯一同走着。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长公主缓缓开口道。
”母亲方才为何要赏赐沈姑娘玉镯?“顾玠垂眼道。
”我喜欢她,赏赐个东西都不成了?“长公主答道。
”您这哪里是赏赐,您这意思都写在脸上了,这下好了,您的意思,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顾玠很是无奈道。
”我以为你也喜欢。“长公主故作惊讶:“我这可是头一次见你夸一个姑娘呢,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意思都写在脸上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帮你一把?”
顾玠:”......我夸了?“心中却是道,那也是夸?
”母亲若是不说,我倒也没发现,果然这是二弟头一次那样看姑娘的,而且竟然还笑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
顾玠:”.....”
他笑了吗?莫名其妙。
长公主执意不在晋阳城留宿的,顾玠则是等到她走之后,要立刻在虎牢关任职的,故而还是吩咐了不少注意身体等事情云云。
在长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之下正要登上轿子之时,顾廷渊快步过来,忽而声音略微有些低沉道:“公主殿下刚来就要走?”
听了这句话,长公主的身影却是顿了顿,回过头来,很是平静的反问道:”不然呢?我身边如今也只有一个儿子了,侯爷还想要怎样?“
顾廷渊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竟是停住了,他自然晓得长公主已经知道了年前他在递奏折的时候,往皇帝那里送了一封陈情信,也无非是说些自己同儿子顾玠有些隔阂,本来就分隔五年,如今又是一别两地,诸如此类的话,请皇帝看在他年近五十的份上,让顾玠到晋阳任职的话语。
”你若是真想补偿,我倒也给你这个机会。“长公主道。
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长公主更加恨他的打算,却是不料等来了这样的一句话,他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终话到嘴边,竟然是说了一声最为生疏的:”谢谢。“
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尴尬,顾徵和徐令仪早知道母亲和父亲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对视一眼,自然也不敢随便插话。
长公主将手伸向顾玠,顾玠习惯性的就要去扶着母亲上马车,可是这个时候,顾廷渊立刻走上前来,也伸出手来了。
顾玠面色清冷,眸子之中没有半分感情,长公主似乎没有思考,将手伸到顾廷渊手中,顾玠这才是收回了手。
顾廷渊很是贴心的将她扶上来了马车,长公主临进马车的时候,对着顾廷渊莞尔一笑道:“多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