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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蜜里调油的被窝里说着贴己话,中途偶尔谁谁谁睡过去几回小觉,待到八点半,易雅克再也不肯躺了,徐钦也不勉强,独自懒在床上,然而起床的女人完全不乐意放过他,来来回回一趟一趟换着衣服,这套太稚嫩,那套太黑暗,他没法只好起来,亲自翻开了衣柜,装模作样看了很久却是随意拿出了一套让她换上。
易雅克走出来,看见男人眼睛一亮,犹疑道:“你确定这个?不会太不正式了么?”她扯了扯身上的镂空线衫,无规则下摆毫无诚意地虚虚掩着光裸的大腿。
徐钦摆出正直脸:“又没叫你不穿裤子去。”裸大腿装只能给我看,他心情很好地向自家的呆萌的小紧张招手。其实,她底衫上是森林的清新,淡淡的绿和橙,套上白色线衫,活脱脱一个生机清纯的小精灵形象,然而,两条莹白笔直的腿,却为眼前这个异世精灵增添了几分熟悉的人世风情。每个男人心中都藏着一个猥琐梦,徐钦此刻深表不能例外。
两人折腾到近十点才出门,顺路买了些水果,易雅克还想买点能聊表心意的礼物,却被男人不由分说拖走了,男人说,你要相信你收了我,就是对俩老人家最好的礼物。并不断安抚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未婚妻,爹爹话少,大概教了一辈子书话都讲课讲没了,娘亲对一切出现他身边的女性都表现得绝对是亲妈,独独对他不是。他说,你就高贵冷艳坐着,他们也会一百分满意的。
然而,当易雅克真正坐在他家沙发上时,她非常想把徐钦揍趴下。当是时,徐妈妈正在厨房张罗大餐,徐钦奉诏去徐教授车子里取东西。于是,易雅克眼前只有这徐爸爸不苟言笑的,坐得笔挺,她问候一句,徐爸爸“嗯”一声,两人相对无言,她有点经受不住徐爸爸这不带拐弯的眼神。她说去厨房帮徐妈妈忙,徐爸爸只给了两字“不用”,两人继续相对无言。她使劲地想话题,可徐钦这也没说徐爸爸教的是什么。于是,他们一直相对坐着大眼瞪小眼。直到门板掀动,徐钦走进门来,她才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去帮忙,徐爸爸又赐了她两字“不用”。于是她又合上张开的嘴,眼睁睁望着徐钦爬上了楼,待她男人身影不见方转过头来,却诡异地发现徐爸爸眼神温柔了很多,虽说依旧坐得挺直面无表情。
就在易雅克目光游移得实在不知往哪放的时候,徐爸爸张口问道:“听说你们都是T大的。”她“嗯”了一声,两人沉默了一阵。徐爸爸又问:“听说你是H城人。”她再次“嗯”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好在这阵沉默没维持多久,徐妈妈端来了一盘水果,笑眯眯地说:“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妈妈差不多好了,”转脸瞪了一眼徐爸爸,瞪得徐爸爸可怜的面瘫脸皱缩了一下,看起来莫名委屈,徐妈妈继续对易雅克笑,“别拘束,当自己家,爸爸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他是紧张,这老头子一紧张就会这样。”
徐爸爸掩唇咳了两声,被徐妈妈戳了块菠萝塞嘴里,眉头似乎皱了一下。徐钦也下来了,学样戳了块菠萝喂易雅克,六只眼睛盯着,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恼怒地瞪了徐钦一眼,伸手去接牙签,徐钦也不再为难她,乖顺地松了手。
徐妈妈转身去了厨房。很显然,徐钦向徐妈妈透露了易雅克的习性——上桌的菜看起来都是很有食欲,红油辣辣的。她很不好意思道:“伯母不用迁就我,其实我在这边已经吃习惯了,按你们平时的习惯就好。”徐妈妈嗔怒:“宝贝儿回家了就得好好享受,我们也是吃辣的。”
徐钦也冲她笑,“是啊,看我就知道,虽然没你行,但也不赖啊,而且这食材,也做不了那么重口,只是看起来而已。”徐爸爸直接动筷子夹了段小米椒放嘴里嚼巴,三人眼见着徐爸爸从脖子根开始红到脸,而这勇士还故作镇定地继续夹了一块,说道:“吃,不用客气。”徐钦忍不住要笑,易雅克目瞪口呆,徐妈妈默默递了杯水。
易雅克收回讶异后,心里有点感动。饭桌上,徐家俩长辈都没问及她的家庭情况,徐妈妈和儿子一唱一和地将话题往他们大学时期以及近期的日常上引。比如说,徐钦非常没自觉地坦白了,两次追求都伴着啤酒烤肉,被徐妈妈一阵嫌弃,直呼这么粗暴的儿子不是她亲生的!转头对着易雅克立马换了口风,说她眼光独到,“人活一张嘴”,进食时还能顾念到的爱绝对是真爱,连表白上都这么恋旧的男人一定长情专一……
徐妈妈随便一个话题都能自圆其说,损一道儿子,转头对儿媳妇间接夸一道儿子的功夫,一顿饭下来,易雅克佩服到不行,并打心里升起了一股忐忑——有其母必有其子,其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四人小酌了一杯红酒,徐爸爸说,四月十八日宜嫁娶,且是个周六,以后他们结婚纪念日也方便庆祝。易雅克再次被惊呆了,这……徐教授又紧张了?左右看看,徐教授的老婆孩子扭曲着嘴角应和。于是,领证的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徐妈妈说:“下周六晚上,请家里的亲戚吃顿饭,你们看行吗?不办婚宴已经够委屈雅克了,这个总该要的吧。放心,我们家亲戚少。”易雅克点头,徐钦便接话道:“嗯,行,这事儿妈妈你张罗,反正能简则简。”
临走前,徐教授牵着老婆一人给易雅克封了个红包,道是见面礼,易雅克有点不知该接还是不接,她家男人直接帮她接下了。
路上,徐钦问:“感觉怎么样?”
易雅克笑道:“你爸好可爱。话说,你什么时候跟你妈商量好了,我记得你昨晚才跟我说这事。”
徐钦但笑不语,我能不知道你吗!
“你还真不可爱!”未婚妻一脸探究,他自岿然不动,然后她就怂了,她说:“很舒服,很好吃,你爸妈真好。”她想说的是,谢谢你,提前安排了那么多,让我面对尚不熟识的你的家人能这般轻松自在。让我……有点期待。
口袋里一阵震动,徐钦掏出了手机甩给易雅克,她看了一眼,是潘恩,又看他专心开车的样,便接了起来。
“亲爱的阿钦,晚十一点,等你,不见不散。”潘恩尾音抖着打了个转,颤得她全身一麻,她抖抖鸡皮疙瘩,咯咯笑:“潘先生,你太好销魂。”那头销魂的潘先生魅惑一笑,转而正经道:“对于你俩暗度陈仓天雷勾地火一事,我很受伤,给你们半小时,提醒一句,还有29分钟50秒,再见。”
易雅克笑嗨了,问道:“潘恩跟你都这个调调?”看他点头,她忍不住又乐:“你俩挺配的嘛,这样的潘先生你竟然还能把持住!太不可思议了!”
徐钦继续专注开车,他平静地说:“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只好你这口。”易雅克“啧啧”两声,前方红灯,他缓缓停下车,侧过脸皱眉问:“看你似乎很……”他努力想着动词,“很难抗拒潘恩?”他的未婚妻非常没有自觉地点头:“对啊,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温柔英气、有钱有品、风流多才,还带着神秘的矛盾感。你不觉得吗?”
徐钦打方向盘,很不爽道:“你觉得未婚妻如此恭维一个前情敌,我还应该大度地表示赞同吗?”易雅克伸手扯他脸,笑嘻嘻道:“我说,你别吃醋吃的这么假好吗?”
“我以我老婆的名誉起誓,我真吃醋。”
“……”
两人沉默着走过了这一路,因为易雅克偏过头睡着了。绷太久的神经一经松懈,疲乏困顿就挡不住了。徐钦侧着脸细细看她,等到易雅克迷迷糊糊醒过来,才拉她回屋。
看着摊在眼前空洞的收纳箱,易雅克又一阵恍惚——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收拾一应细软——那些似乎从有记忆开始就固定在这里的东西——到一处新地方,和一位旧人,开始一段新生活。她依旧不知道这一次的行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空旷已久的心灵深处,似乎不知不觉多了颗种子,让她有了点好奇,有了点期待。
她自恍惚着,旧人又来了,且非常欠扁地开始指指点点:“带上换洗衣物,春夏秋冬的都要……嗯,还有你那些个瓶瓶罐罐护肤品,有互补的都分成两份来,带一份走……对,还有你床底下的珍藏品也匀点可以共享的出来,我想想啊,还有什么……简而言之呢,要让我那屋一看呢就是有女主人的。还有啊,你得公平地爱着眷恋着有我的两栋住处,两个家。”
发表了一通要求的徐钦转身又下楼了,空中只留下他飘飘荡荡的一句话——“有苦力活叫你老公啊!”
易雅克忍不住笑,听话地开始收拾,细细数着春夏秋冬的衣物,数着数着,似乎时光真的匆匆就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她把她的春夏秋冬一件一件抚平整齐码在箱子里,这些个她的将混入他的春夏秋冬,相守一辈子不过如此。她大喊了一声:“老公!快来干活!”
徐钦蹭蹭蹭跑上来,她家亲亲老婆就飞扑了过来,死死地吻他,害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不过,偶尔玩玩窒息play还真刺激!他老婆一脸虔诚:“老公,我想我又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