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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珊警惕地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中年男人。
“你们有事?”
钱财主身边的小厮立马狗仗人势道:
“这是我们家老爷,刘江镇有名的大财主!多少人巴结的对象!
现在我家老爷要见你们,这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
大肚子的钱财主等到小厮说完才开口说道:
“鄙人姓钱,你们是遭了难的流民吧,相逢即是缘分,不如咱们一起进城?”
钱财主说完后,场面立马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玉珊,周砚他们都警惕地看着钱财主。
就连跟在队伍最后边的应北辰都侧头瞥了眼脑圆肚肥的钱财主。
一个富甲一方的土财主能看得起他们这些流民,还主动邀请他们一起走?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玉珊他们不得不警惕起来,况且这个钱财主眼神猥琐浑浊,面相尖酸刻薄,一看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好色之徒!
竟然会主动来邀请他们这群流民一起同行,这要是没有所图,傻子都不信!
玉珊眨了下眼睛,敛去眼眸里的厌恶,然后颤巍巍地拄着木棍,晃悠悠地走到钱财主的面前道:
“老朽家里刚遭了洪灾,没有银子坐马车,多谢钱财主的好意,我们还是自己走吧。”
应北辰站在小推车的后边,看着玉珊颤巍巍的老头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不仅聪明,还灵动的可爱。
玉珊说完就要带着周昭他们走人,但是她刚走了一步,就被小厮迅速跑上前,挡住了去路。
“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不开眼?
我家老爷缺你们那点银子吗?
我家老爷那是发善心,他想让你们坐马车,懂没懂?”
玉珊才不信钱财主他们的鬼话,双方又不认识,还这么殷勤,必定没安好心!
“老朽一家都是卑贱之人,入不了贵人的眼。
如果弄脏了你们的马车,我们也赔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吧。”
玉珊说完就带着众人,直接绕过了身前的小厮朝着城门方向去。
钱财主看着前方走远的玉珊他们,心里极度不满,这群贱民!还真是不识抬举!
他伸手示意小厮趴过来,然后对着他轻轻耳语了几句。
等到他话说完后,小厮立马又朝着玉珊他们快速跑去,张开双手再次拦住了他们。
“你们走那么急干什么?!
我家老爷话还没说完呢!
既然你们这么有自知之明不愿意弄脏马车,非要把我家老爷的好意往外推,那就算了。
不过我家老爷心善,可怜你们路上没有盘缠会饿死,愿意给你们二十两银子,拿去吧!”
小厮说完就从怀里拿了个钱袋子出来,他施舍似的用一根手指勾着钱袋子,手指一晃动,钱袋子里面的银子就叮当作响。
小厮看玉珊他们迟迟没有接银子,有些不耐烦地又晃了几下钱袋子,语气也冲了起来。
“我说你们倒是快点拿着啊!
有银子都不接,活该你们这群人饿肚子!”
小厮看玉珊在他说完话后还是没有伸手接银子,直接不耐烦地就要抓着玉珊的手,把银子塞给她。
但是被玉珊快速地轻巧躲过去。
“你们想要用什么换,直说吧。”
小厮没想到玉珊不仅再次直接拒绝了他们白送的银子,还猜到了他们有所图。
不过,既然她自己都猜到了,那他也省了不少事,于是他伸手直接指着小推车上挨着周砚坐着的看起来娇娇软软,小小一团的周诺,不客气道:
“我家老爷正好缺一个丫头伺候,本想着让牙婆给送来一个,没想到让你们这家流民赶上了这等好事。
诺,你们走了狗屎运,我家老爷一眼看中了这个小丫头,觉得这个小丫头就挺合眼缘的,这二十两………”
“不卖!”
玉珊直接出声打断他,她还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还真有人上赶子地要找死!
几乎是小厮表明了他们要周诺去当小丫头的想法,周围的温度似乎突然降到了冰点,空气里的风似乎都冷的能把人冻成寒冰。
小厮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奇怪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没下雪啊?怎么突然这么冷?
周诺有些害怕地往周砚的怀里靠了靠,她不想被卖去当丫头,虽然知道哥哥和嫂嫂不会卖了自己,但她还是被那个土财主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害怕。
周砚伸手轻缓的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安抚了一下她内心不安的情绪。
转头,周砚嗜血如狼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厮,然后就侧头看向自己身后等在一边的钱财主。
钱财主看到周砚看自己,有些嫌弃的移开眼神,这群肮脏的流民还真是多看一眼,就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周砚危险的眯起眼睛,嘴角挂着嗜血的笑,既然他要找死,那自己就成全他!
突然,玉珊连想到刚才那个土财主拦住他们时,偷看向周诺时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瞬间气地差点要当场撕了这对主仆。
她就说那个财主刚才的眼神不对,看来她刚才还真没看错!
只怕这个土财主要丫鬟伺候是假,他是想……
想到这里,玉珊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一眼前方的城门,袖子里的手也多了把军工刀,但是在看到城门的守卫看向这边时,她悄悄收回了视线,不甘心地把军工刀收进了空间里。
还真是麻烦!想动手都动不了!
“那是我家唯一的孙女,我们就是穷死,饿死,我们也不会卖。”
小厮不敢相信地瞪着眼,不确定又反问了一遍:
“你不会是嫌二十两银子少吧?
不是我说,我家老爷给的已经是天价了!
你要知道因为发了洪灾的原因,现在到处都是流民,像你们这样的流民,刘江镇里这几日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波了!
现在整个刘江镇里到处都是流民在卖人的,就你们家丫头这样年龄的,牙婆那里更是一大堆,一两银子都是天价了。
我家老爷心善,非要给你们二十两,你们………”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不卖!
不管是二十两银子还是一百两银子,我们都不卖!
别人卖那是别人家的事,不是我们家!
麻烦让让!”
越听小厮找死的话,玉珊越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了自己手里的刀了。
但是此时并不是个好机会,她还不能动手,于是她直接伸手推开小厮,带着众人离开。
“哼!还真是不识好歹!”
小厮看着玉珊他们走远的背影,气的直咬牙。
然后对着他们的背影朝地上猛吐了几口,觉得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才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小推车上,周砚回头看着小厮走向刚才坐进马车里的钱财主,眼里闪过嗜血的狠辣。
下一秒,空中就快速划过一道无人能看见的青白两色相互交替的银针,银针快递朝着钱财主的马车射去。
在青白银针射向马车的同时,它的后边还跟着一道闪闪发光的金针。
马车里传来两道轻微的“扑哧”声,紧接着就响起了小厮的惊呼声: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见自己喊不醒钱财主,他快速爬出车厢,拉上缰绳就向城里赶。
老爷要是真出事了,夫人还不杀了自己!
马车飞速前进,后边荡起浓浓尘土。
见此,玉珊他们立刻朝旁边绕了绕,避开了尘土。
周砚看着玉珊的背影,嘴角微微牵起,眼里是能溺死人的温柔,刚才他可是看到了那根金针。
像上次进城那样,玉珊又偷偷给守城门的官差塞了银子,他们才被放行,顺利地进了刘江镇。
走进城门,玉珊看着街道两边热闹的店铺,万分庆幸这里地处偏僻,给官差用点银子他们就能顺利进城。
如果以后他们走的越远,越接近京城估计这种进城的方法就行不通了,看来她要想办法赶紧弄个护引才行。
走过热闹的集市,玉珊警惕地向四周观望了一下,发现没人跟着他们时才松了口气。
周一把小推车推到街道的角落里,给玉珊点了点头后,然后站在街道口把守。
周昭看着自己右侧的应北辰,伸手做了个让他去那边等着的手势。
“应公子,我们有事商量,你请那边等。”
应北辰看着十分戒备自己的周昭他们,无所谓的摊摊手,然后老实地走到周昭指的位置。
玉珊走到周砚的旁边,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
“我们是去投宿还是继续赶路?”
温热的气体带着暖暖的水雾扑在周砚的耳朵上,让周砚的耳根悄悄红了几分。
他看向玉珊的眼神也缱绻起来,里面仿佛带着点点星光。
“为夫都听娘子的。”
玉珊看他让自己决定,于是直接拍板钉钉道:
“那行,这几日咱们都累得厉害,确实要好好休息休息,那咱们干脆就在这里多呆几日再赶路。”
玉珊和周砚商量好,就笑眯眯地走到应北辰的面前,笑得见牙不见眼,要多和蔼有多和蔼。
“应小哥,老朽这一家家穷,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来这个城镇,自然没有走南闯北的应小哥见识的多,不知道应小哥有没有推荐的客栈?”
应北辰听着玉珊直接用娇俏年轻的女音对自己说出“老朽”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感冲击还真是让他相当不适应。
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女人还真是灵动地让人捉摸不定,到目前为止,不仅一点女人温婉的样子都没有,还爱钱算计的厉害,半碗米粥都能要自己一两银子。
但!他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对自己的胃口呢?
不过,她说他们没钱,他可不信,进城门时,他可是清楚地看到她塞给城门守卫一包银子!
但既然她要演戏流民,那他就陪着她演。
“你们可以去城东,城东那里平民百姓居多,刚才进城的流民都是去了那里。”
玉珊含笑地点点头,刚才进城时,她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流民去的方向,她来问他,当然只是想试探一下他。
现在看来,这个应北辰对他们确实没有恶意,至少暂时不用时刻防备着。
玉珊转头对着周一道:
“我们去城西!”
应北辰立马诧异的反问道:
“你们不去城东?
那你还来问我?耍我玩呢?”
玉珊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生气。
“小伙子,稍安勿躁呀~
虽然你身强体壮,精力旺盛,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但是这肝火太旺了也不好,容易发怒,伤身。
要不你去找个地方泄泄火?就是会手酸几天。”
刚开始应北辰还一脸懵,后来应北辰明白了玉珊的意思后,脸色瞬间涨红,就连耳根都灼热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
这么多年,他就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什么话都敢说!
“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小推车上周砚满脸醋意地看着玉珊,眼神里满是委屈,那是他们的闺房之乐,他都还没享受到!凭什么便宜了这个小子!
周砚不满意地嘟着嘴,控诉道:
“珊儿!”
玉珊无奈地耸耸肩,这群古人啊,还真是~敢做不敢说啊,一点都不真诚!
“小子啊,你把我当你爷爷就行,爷爷关心关心孙子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
应北辰被玉珊说的脸皮又红了几分,仔细看能发现这次是被气的。
他瞪着玉珊,如果眼神是刀子,都不知道发射了多少刀。
“我没爷爷!也没爹!”
应北辰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人,气呼呼的背影看得玉珊是一愣一愣的。
“他发什么神经?”
周砚无奈地扶额,这可真是无意中捅了人家致命的一刀!
“珊儿,有传言应北辰他娘未婚先孕生下他,世人的流言蜚语再加上被情郎的抛弃,双重打击之下他娘撒手人寰。
他外公也因为女儿突然去世一病不起,对他也不温不热,所以……”
玉珊打断周砚的话,看着应北辰孤寂的背影,说道:
“所以他还是个有家不能归的可怜人?”
想到周砚那句轻飘飘的“被情人抛弃”,玉珊就越想越气,轻飘飘的一句话,那可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哼!你们这群狗男人啊,一直都是这副贱骨头的样子!
喜欢的时候甜言蜜语,恨不得天天腻歪在一起,哄的女人是心花怒放没了智商,要什么给什么,但是一旦得到了甜头,不负起责任来也能立马翻脸无情!
错的是两个人,凭什么只让我们女人遭受流言蜚语,并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那个狗男人还能继续逍遥自在,流连花丛!
要说我们女人有错,她就错在她傻!痴心错付!傻傻相信了那个狗男人的鬼话!
从古至今,苦的从来都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
不过,那个狗男人是谁?我碰见他非打他个半死不可!
让他那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