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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们怀疑的眼神，我把注意力放在谭鸿身上，他摸着下巴审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跟我说：“出去吧。⊕八⊕八⊕读⊕书，.◇.o≮”
基本我来的时候，因为跟在谭鸿身边，跟电视台的人也打过招呼，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今天这个访谈节目的主角。从化妆间走出去，但凡是见到我的人，不管是在喝水的，还是在聊天的，或者笑着的，没有一个不停下来的，被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径自坐在聚光灯下。
主持人是个女的，我很少看电视还有访谈类的节目，所以并不熟悉他，谭鸿给我配的助理何苗说是个二线主持，挺大腕儿的一个，叮嘱我跟她讲话的时候小心点。
坐在那个叫卿卿的主持面前，没什么压力，应付这样的场合我还算有余。
整个访谈节目，我要讲的话，都是被谭鸿提前写好了稿的，只要照着他的意思跟主持人回答就好，一路很顺利。
然而整个访谈节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谭鸿在边上看着我拍摄了一个多小时，站在摄影机旁边，敛着深邃的眸子，纹丝不动。
结束后，我朝他走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他眯着眼睛，目光暗了几分，伸出食指轻轻在我脸上划了一下。“你怎么敢在这样的访谈节目里画这种妆？”
“我觉得第一次在媒体面前曝光，美不美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能让观众一眼记住。你也说了，要足够亮。”
谭鸿听着我说的话，唇角一点一点勾起来，直到翘出完美的弧度，含笑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了句不错。
看着谭鸿走远了，何苗悄悄凑到我耳边跟我讲：“姐，谭总刚跟你说了不错，我还见过谭总夸人呢！”
“是吗？”我并不觉得被他夸一句是如何了不起的事情，在他们眼中看来的谭鸿高高在上，也不过是某方面突出一些而已。
大约，谭鸿跟我在某些方面很像吧，他包装艺人的手段不会按常理出牌。包装艺人跟销售其实很像，不管手段如何，让消费者认可才是真理。
当然，之所以画女鬼妆，与众不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就是故意的，既然我能出现在公众面前，万一纪老看到了呢？我就想用这样一个妆容告诉他，他的女儿死了！
后面的几天很安逸，谭鸿接通告，我按照他的安排出席做他想做的事就好。
时光浅淡，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在此期间纪家的人打压过我，但他们一有动作，就被人爆出来，文艺界的人针对我这么个演艺界的，心思很让人猜疑。
有人扒出了我原来被删的微博，很多人开始质疑我的身份，但谭鸿跟我讲，现在在媒体面前绝对不能承认我跟纪承言的关系，我什么也没问，直接按照他说的做了。
我在回避，纪家人也在回避，然而有人在不断爆料，扒出我母亲的事，连同楼房坍塌的事情一起扒，以前让我回避的悲惨的身世经历，此刻就像是金箔，越来越多的人同情我，关注我，喜欢我。
外界对我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不足两日，我成了微博热搜，百度热搜，整个网络排名第一。
守着我的何苗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平板看一下我的排名，然后笑，开怀大笑。
她一个傻呵呵的姑娘，到现在都不敢承认她守着的我一夜成名了，一直跟我念叨。“姐，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我第一次做助理就跟对了人。”
“姐，你火了，谭总会不会觉得我不懂事，没经验把我撤掉，然后我就再也不能跟着你了？”
“姐，我才刚刚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希望了，我不想走。”
……
不知为何，看何苗天天在我面前念叨这些东西，我竟然会觉得开心。
按照工作能力而言，何苗很笨，做事情除了细心就没别的优点了，她考虑的事情也的确都是真的，依着现在的状况，我火了她真的可能会被一脚踢开。
对于她那些苦恼的抱怨，我每次都不讲什么，因为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后面她讲着讲着，大约觉得我不喜欢听，也就不讲了。
后来，她的话成真了，谭鸿派了新的助理给我，何苗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扁着嘴的样子很可爱，看的我心里都有些疼，就没忍住跟谭鸿讲了句。“不用安排新助理给我了，有何苗陪着我就够了。”
何苗听我替她说话，当即抖擞了精神，巴巴地看着谭鸿，而谭鸿思考着什么瞥了她一眼，她又蔫了。
“你跟我过来一下。”谭鸿把我叫到一边，眼睛的余光瞄着何苗，再落到我身上时变得特别深邃。“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点了点头，冲他道：“知道，但是我以为自己应对演艺圈的一切都绰绰有余，助理只在生活上，何苗够了。”
他听完我的话，环着双臂上下看着我，眼神像是在笑，又不像在笑，之后带着很多情绪讲道：“小幽，你还是个新人。”
因为对新名字不适应，他讲完，我反应了好久才想明白他在叫我。好久不回答让气氛有些尴尬，情急之下我随便找了句话堵塞他。“可是我有谭总啊。”
他挑了挑眉，做了个很玩味的表情，然后离开了。
很意外，我的话奏效了，何苗没有被人换掉，傻何苗当晚高兴坏了，非要喝酒庆祝，结果没酒量的她，一瓶就把自己灌醉了。
没了何苗的吵闹声，房间安静下来，我把她弄到沙发上，到屋里取了毯子给她盖上。
她睡得相当安详，呼呼的呼吸特别有节奏感，看着这样的何苗心里很安详。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谭鸿发了条短信给我，他问我理解他的做法吗？我说理解，是真的理解，他能把观众的心理把握的那么到位，能把所有的事情预料到安排好，这世上再没谁这么神了吧？怪不得他是个圣手，但凡经由他包装的人，没有不火的。
但是夜色沉沉，他这样发短信问我，让我很惊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接下来的一句。“好像对你蛮感兴趣的，要不把你潜了好了。”
我综合分析了这句话，是真是假很难琢磨透，我不相信一个高高在上，连跟我握完手都要擦手的人所说的喜欢有多真诚。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自命不凡的人生跟我们就是天生不同的，但我没打算拒绝他，既然我的命都卖给谭鸿了，他潜不潜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啊。”
后来他回复的消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给我解释了一下以前投稿的事情。他说我给西里写歌他并不知道，但是他手下的人的确有黑吃黑这种事，去年他专门教训过自己手下的一些人，那些经纪人助理说把投稿人都联系了一遍，稿费也结清了，应该没有遗漏。
看着手机上他的回复，捏着手机心情相当复杂。
何苗跟我说过谭鸿有多忙，可他日理万机中还记得我当初不经意跟他讲过的一句话，还专门去调查了这件事。
心情沉重中，我忽然想起当初晏皓受伤那次，我的手机泡汤了，卡装到了晏皓手机上，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卡不在我手上，晏皓那天去找我，好像跟我说过有什么媒体给我打了电话，当初只记得他的伤，也根本忽略了这个事情，难道那次给我打电话的是谭鸿的人？
想到这一层，又想到当初冲着谭鸿相当没素质大喊大叫的情形，羞愧感让我很难堪，思索了一会，我跟他发了一句，对不起谭总，误会你了。
他给我回了一句，我解释只是不喜欢被你误会，早睡，晚安。
不喜欢被你误会？可谓相当暧昧的一句话，被谭鸿讲出来，味道更是不一般，只是，我想象不出他亲口讲出来的样子。
而且我的经历早已被晏皓用虚虚实实填充满，暧昧对于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这样的话，我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第二天去公司，谭鸿没有表现出一点暧昧，特别正直的领导脸，我也怀疑他昨晚的是荷尔蒙分泌不正常，或者喝多了酒找错了对象。
当天下午下班时分，我不想回去对着空屋子发呆，就坐在公司沾人气，到人越来越少，没的可看了，我才慢腾腾地收拾东西往外走。
我跟何苗进电梯时，不巧谭鸿跟一个女的在里面谈笑着，我跟何苗站进去很像电灯泡，但退出来又太过尴尬，就装不懂喊了声谭总背对着他乘电梯。
他们俩一路倒是没闲着，相谈甚欢，想了想昨晚谭鸿发我短信的话，大概理解到了什么，演艺圈啊演艺圈。
到一层，我们出来了，谭鸿没有理会我们，继续往下，跟那女的去了地下层。我没什么感受，真的没什么感受，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只要能进入纪家，将母亲的骨灰摆进纪家的大门，我可以立刻收手放弃一切。
出了天娱的门，正打算进车里。
“阿雯！”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