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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屠尽湘御宗,让此地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闻言,蔺轻舟先是瞠目结舌,随后一把抓住牧重山的手臂,好似怕他下一秒就会冲出去大杀四方。
你能不能别说出这么反派的话啊!系统还让我给你洗尽冤屈呢!
“不行,别杀人。”蔺轻舟觉得自己应该要多说些阻止的话,可他脑子里除了‘不可以杀人’这种贫瘠苍白的句子,其他什么都想不到,于是只能神情慌乱地干着急。
怎么办!拦腰抱紧牧重山让他动弹不得,这样阻止有用吗!
看着蔺轻舟满脸惊惧,牧重山轻轻嗤笑出声,然后他说:“骗你的。”
蔺轻舟登时长松了口气,他拍拍胸脯,然后觉得莫名其妙:哪个正常人会拿这种事骗人啊!?
正此时,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魔头!纳命来!”
聂焱扬鞭袭来时,山谷外其他修仙者也纷纷手持法器,围攻上来。
但牧重山早有准备,他右手抱紧蔺轻舟,左手召出一面花纹繁杂的铜镜,将灵力注入铜镜,只见顷刻间刺目耀眼的银光从铜镜中溢出,银光迅速扩散似水流包裹住两人,而后瞬间消失。
连同银光一起消失的,还有牧重山和蔺轻舟,只余一面铜镜从半空中掉落,锒铛作响。
聂焱的长鞭慢了一步,击在空无一人的石柱上,将那刚落地的铜镜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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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深山林间,参天古树下一面铜镜忽而散发出亮眼的银光,惊得飞鸟从树枝上展翅而起。
银光消失时,蔺轻舟和牧重山出现在树荫下。
脚踩在踏实的土地上,蔺轻舟耳边还荡着长鞭击碎石柱的巨响,震得他脑瓜嗡嗡直响。
“这,这也太刺激了……”蔺轻舟抚着胸口喃喃,随后他看向牧重山,“我们逃出来了吗?这是哪儿?”
牧重山不答反问:“走得动吗?”
蔺轻舟试着迈开步子,只觉得膝盖骨裂剧痛,根本无法用力,他看向牧重山摇了摇头。
牧重山笑了笑,然后猝不及防地吻住蔺轻舟。
蔺轻舟:“唔!!!”
提前说一声是会断齿还是会裂舌啊!是会折寿还是会不举啊!!!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蔺轻舟并未像第一次那般震惊,而是凝神应对魂魄离体的眩晕和不适,半晌后他感觉意识能操控身体,于是缓缓睁开眼,惊喜地发觉他已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走吧。”牧重山松开蔺轻舟,稍稍整了下破烂肮脏的玄色衣裳,往前走去。
“去哪?”蔺轻舟连忙跟上牧重山的步伐。
牧重山答道:“一会便知。”
“等等。”蔺轻舟拦住牧重山,目光落他膝盖上,“你的伤不疼吗?要不我背你吧。”
适才钻心的疼痛还残留在蔺轻舟脑海里,让他想来就觉得一阵寒颤,也不知牧重山是怎么若无其事地走出方才那两步的。
“背我?”牧重山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假得像黏连着脸的面具,此时,蔺轻舟见他眼眸闪过一丝讶异,不过是瞬间的神情变化,蔺轻舟却觉得得以窥见一点真实。
“嗯,你放心,我还是有力气的,不会摔着你。”蔺轻舟在牧重山面前蹲下,侧过头,“上来吧。”
牧重山若有所思片刻,随后趴在蔺轻舟背上。
蔺轻舟缓缓站起身,还算稳当,然后他问:“往哪走?”
牧重山朝前指了指。
蔺轻舟应了声好,往他指的地方走去。
背着一个成年男子走山路并不容易,更何况现下已是暮色昏昏的傍晚,蔺轻舟不敢走快,步履缓慢稳稳地迈步。
幸而没走一会,牧重山就说:“到了。”
“到了?!”蔺轻舟一抬头,愣在原地。
目光绕过枝叶繁茂的樟树,一条安静祥和的山径小路,尽头是檐下挂着灯火竹笼的木屋,正是湘御宗杂役所居之处。
“啊!?”蔺轻舟骇然喊出声,“我们在湘御宗啊!?”
“对。”牧重山浅笑。
蔺轻舟:“不会被发现吗?!”
“应该不会。”牧重山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暂时。”
蔺轻舟哭笑不得:“什么叫应该啊?!”
牧重山道:“聂焱这人,对我有极大的偏见,他认为我弑杀成性,所到之处,必定生灵涂炭,绝不会想到我愿意蛰伏在湘御宗的杂役居处,并且安稳不惹是生非。”
蔺轻舟:“可那个凶巴巴的湘御宗宗主知晓我是湘御宗的杂役啊,我与你一起消失,他就不会想到派人去事净堂查?”
牧重山:“所以我说暂时,等他无论如何都寻不到我的去处时,应该才会想到从你身上入手。”
蔺轻舟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脚踩杂草枯枝的咔嚓声,有人来了!他蓦地转身看去,浑身因警惕而紧绷。
赵甲背着装满干枯枝的背篓走来,见到蔺轻舟也是一愣:“咦,轻舟你怎么在这啊?”
蔺轻舟支吾,后退两步:“我……我……”
“你背着的是谁啊?”赵甲走过来,探头看去,“哎呦呦,这位小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蔺轻舟见赵甲看到牧重山的长相后毫无畏惧的反应,料想杂役等人只是听说过陨渊魔尊的事,并不认得其样貌,蔺轻舟稍稍松了口气,说:“方才回来时候山崖旁遇见的,可能……可能这人不小心跌下悬崖了吧,估计还磕着头了,问什么都不答,我就把他背回来了。”
“这可不得了。”赵甲连忙道,“赶紧将他去背去百草医馆,请大夫看看吧。”
“无需请大夫。”牧重山开口。
赵甲:“哎呦呦,说话了,这位小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看大夫怎么行啊?”
牧重山:“只需热水一桶,让我沐浴一番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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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所居木屋,蔺轻舟背着牧重山刚走进屋内,柳月见到他,十分欣喜地跳起来,小跑向他,激动之时,眼泪汪汪地拽住他胳膊:“轻舟你去哪了,急死我了,你消失了好几天,我还以为……你……你被……”
“说来话长,不过我没事,放心啊。”蔺轻舟安抚他两声,将背上的牧重山轻轻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扶他坐靠在床头,又拿了薄被给他盖腹部和腿脚。
做这些事时,蔺轻舟摸了摸之前自己藏在枕头里的玉简,见还在后松了口气,连忙揣进怀里。
“咦?这是谁啊?”柳月看着牧重山疑惑地问。
蔺轻舟还是那套说辞:“偶然遇见的,我见他重伤倒在森林里,于是背了回来,我去柴房烧热水,柳月你帮我照看照看他。”
“嗯好。”柳月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