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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颖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吃力的睁着双眼,静静的望向众人,眼里闪着泪花。
古月总觉得她在笑。
热泪盈眶,这个笨蛋明明已经伤成这样,有什么可笑的?
许颖儿终于有了些,闭上眼睛看向姬芷:“芷儿,不要哭。颖姐姐想要见到那活蹦乱跳的可爱的芷儿呀。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便好了。”
姬芷也勉强地笑着,站了起来,朝着近在咫尺的古月比了个手势,可她眼眶里装满的却全是泪水。
叶率捂住右胸那碗口大的伤,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神情严肃道:“古兄,许捕头的情况很不好,我们要快些找人为她治病。”
许颖儿极度虚弱的身体支撑着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又开始颤抖起来了,再次晕迷之前她勉强笑了笑,对古月道:“别担心,我休息一下便好。”
姬芷见状,顿时失了神,大喊道:“月哥哥,跟我来。快带着颖姐姐去城外摘星湖找摘星老头。”
古月一把抄起已深陷昏迷的许颖儿,踉踉跄跄的跟着姬芷的身影朝着城外奔跑着。
城内竟是废墟,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跟着姬芷狂奔。就像他不知道摘星老人这次是否能再度救治这生死垂危的许颖儿,他上次明明说过,若再用真气大罗金仙下凡也难救。
他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能寄希望于摘星老人,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一事无成,修为低下的他多次让许颖儿挡在自己身前,为他而伤,因他而危。
“我要修炼,我要变强。”古月暗暗在心中发下了誓言。
城外摘星湖,如碧空如洗的蓝天,湖水透明得令人可以看到湖底的水草。微风掠过,湖面便泛一阵阵的涟漪,再加之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轻柔地洒落在这摘星湖面,泛起的微微粼光,不断荡漾着,形成了一种破碎的美丽,使得这种梦幻般的景致,更是美丽了几分。
在湖边一个颇为阴暗的角落里面,似乎有一栋茅草房。
“这里,这里便是摘星湖。”姬芷转过身,对着古月抽抽噎噎道。许颖儿的再度使用真气所导致的重伤,让她神智大乱。“那里便是摘星老头的隐居地,我这就去找他,月哥哥你好好照顾颖姐姐。”
姬芷急急忙忙的奔向阴影处的茅草路,连一只鞋都不知飞到哪里,一边跑着一边哭喊到:“摘星老头!摘星大好人!你快出来,你快出来救救颖姐姐。”
一片静悄悄,推开屋门,里面空无一人。堆积的灰尘,满屋的蛛丝无不显示着这里已经长时间未有人来过。
许颖儿幽幽醒转,躺在古月的怀中,轻轻扭过头笑了笑:“好美的夕阳啊,这片湖还是这么美。”
她这回头一笑,如烟花凋零前一刹那般美丽,瞬间之灿烂眩人双目。
“我若死了,便想沉睡在这湖底。”
一层雾气迅速笼罩住姬芷清澈的眼神,许颖儿回光返照的笑容,将她那好不容易伪装的坚强支离破碎。很慢很慢,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那雾气在眼旁凝聚成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那弯弯月牙里滴出,沿着那白玉般无暇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顺着她尖尖的下巴落在湖中,泛起一圈波纹。
她抬起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脸,强打起一个笑容,回身走向许颖儿:“颖姐姐,你别说话。快,快吃下这枚丹药。”
许颖儿摇摇头“芷儿....来,颖姐姐有东西给你.....这是我松台狐族镇族之宝:飞瀑水吟。将来对可能对你有帮助。”她手指颤颤巍巍,轻轻指向随身佩剑,强笑道。
姬芷美丽的眸子迅速充满了泪水,咬了咬嘴唇,使劲摇头:“芷儿什么都不要!芷儿只要颖姐姐好起来”
“傻妹妹,你现在已经不止只有颖姐姐了。你还有古月和县衙里这么多的朋友。”许颖儿的身子微微有些颤动,轻启朱唇,朝着古月深深看了一眼,她的声音低沉而略微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不舍,留恋:“古郎,请原谅颖儿....你的小狐可能不能陪你在走下去了。”
古月眼眶一热,心下颤动,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不,小狐,颖儿,你要振作,我不允许你离我而去。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许颖儿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是那样神情,那样留恋。
忽然的一阵剧烈的呛咳,咳出了几口艳红的鲜血,姬芷忙是上前递过丹药,许颖儿摇了摇头拒绝,低声道:“芷儿,如果你不想回狐族,便跟着古月吧。古月他便麻烦你照顾了。”
她将脸埋入古月怀中,哽咽道:“古郎,芷儿......她有很多事.....不懂,你....多多包容她......她虽是妖族.....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她是真的想有....几个.....真心的朋友和珍爱的人。”
姬芷泪如雨下,哽咽着握住丹药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呜呜.....颖姐姐~~,你快服下这丹药啊.....这是我爹爹给我的.....吃下去一定会马上好起来的.......”
许颖儿的眼神不含一丝杂质,温柔的笑着,轻声自语道:“我....真的很高兴.....在我最艰难的时刻.....能遇见......你...们,古郎.....对.....不....起..........,不能....陪你......”
那满是爱意的双眼中,再无灵气。流着血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也许在许颖儿的心中,能守护自己的爱人,最后还能在爱人怀里离开,是件幸福的事情。
古月痛苦的闭着双眼,绝望的低着头。
为什么?为什么爹娘,姐姐,韩大叔,韩婶,许颖儿都要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为什么?
古月跪在许颖儿身旁,泪水滴落在她的身上。
姬芷跑到,朝着湖边大声娇喊着:“摘星老头,摘星老头。你快出来啊,芷儿不要颖姐姐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喊完又无力的蹲在地上,小声啜泣着:“呜呜....呜呜.....笨姬芷.......要是芷儿好好背过爹爹说过的那个什么秘术就好了........坏老头!芷儿恨死你这摘星坏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