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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郎廷佐一行人,来到阅江楼的时候。长江上的船队已经来到了南京城下了,看到江上这浩浩荡荡的船队。郎廷佐吓了一跳,对着城门守将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师战船?他们回话了没有?”
郎廷佐往长江上的船队看去,这些战船打的依然是大清的旗号。按理说他们是绝对,不敢无视南京的询问的,更不会对南京派出的人不理不睬。何况南京还是两江总督衙门所在,对两江之地的所有军队,都有管辖之权的。
同样南京也有八旗驻防军队,任何水师军队从南京城下过,都应该上报自己的行程和目的。更不会有将领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带着军队来到南京城下。除非是叛军,或者是明军。但是现在两江之地,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军地。
见郎廷佐询问,那守将忙回答道:“总督大人,他们依然没有回话,我们派去的人也没有回来。”刘芳名看着江面上,疑惑的道:“这不对啊,谁能擅自调动军队,而且还是如此多的水师战船。这些船只怕已经不下千艘,就是把长江里,我大清的所有水师战船,放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啊。”
听见刘芳名的这一句话,郎廷佐顿时一个激灵,道:“难道这就是我大清的长江水师?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将几个地方的水师全部集中起来。不行,必须要派人去询问清楚。”
那守将道:“总督大人,就是再派人去也没用,船队里的人根本就不理睬。”这时喀喀木也来到了阅江楼上,道:“郎廷佐,这是怎么回事?”郎廷佐一见是喀喀木来了,顿时客气道:“喀喀木将军,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情况,派去两波人也不见回应。正准备再派人,上去查问是什么情况。”
喀喀木打断道:“现在还去查问什么?让炮手直接开炮,如果是我大清的水师,一定会立即派人联络的。要是真的是乱贼控制了水师,他们就一定会开炮还击,要不就是加快速度向出海口去。”
郎廷佐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喀喀木将军熟悉军务,不愧是百战老将。”旁边早有亲兵去通知炮手,没等多久,南京城头上的城防炮就怒吼一声,炮弹从城头飞向了长江中心。
顿时长江中间的水,被激起了一道两丈高的水柱。倒不是城上的炮手,准确度太差,这么近的距离都不能打中。而是郎廷佐的亲兵,来传令说的是开炮试试,而不是直接开炮打船,所以炮手也就直接朝空处开炮了。
虽然是打空的一炮,但是长江上的水师士兵,却顿时慌乱不堪。就连林日胜和范绍祖,都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现在南京城上的大炮全部开炮,那水师的船,可就成了活靶子啊。顿时朝林兴珠嚷道:“不好,南京城上开炮了,我就说应该应付一下清兵派来的人,你就是不听,现在他们一定是发现了。”
林兴珠打断道:“不要嚷,他们一定没有发现,只是开炮吓唬我们。否则他们就不是只开一炮,而是城上的所有火炮都开炮了。”范绍祖也明白过来道:“对,他们一定还没发现,但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战船还好些,但是其他多数都是运兵船,不光速度慢,还没有反击的力量。”
林兴珠道:“不怕,先让人朝南京城打旗号,让他们不要误伤,我们是奉命去福建,剿灭郑成功的水师。然后通知运兵船和载有复明军将士的船加速离开,等他们离开后,我们也开炮跟他们来一下。”
范绍祖担心道:“这样能有用吗?郎廷佐和喀喀木怕是不会轻易的相信,毕竟我们之前已经扣下了他们两波使者。”林兴珠道:“先不管,如果实在是糊弄不过去,那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大不了就是跟南京城打一场炮战,我们炮多,怕什么。”
林日胜劝道:“要不我们也派个人,去和他们解释。如果我们的人始终不现身,他们一定不会信的。”范绍祖道:“就算我们派人去,估计效果也不大。而且还不能保证,我们派去的人一定不说出我们的情况。”
范绍祖看了一下林兴珠道:“要是其他官员怕就信了,但是有郎廷佐和喀喀木在,他们一个是满洲人,一个是投降满洲已久的汉奸。这两人都是老于军务的人,也是心狠手辣的人,想要骗到他们二人可不容易。”
林兴珠道:“派人去肯的不能,先让旗手给城里打旗号。告诉他们,我们是去福建的水师。然后让所有的大炮都全部就位,只要一声令下,就立即开炮反击。”
随着水师旗手打出旗号,城上也有旗手,看着水师的旗号,忙向城上的众人解释意思。明白水师传来的话后,城上的王绍隆,苏松巡按马腾升顿时放下心来。忙道:“还好,他们是大清的水师,他们奉命调往福建的。”
刘芳名却道:“现在还不一定,他们虽然打出了旗号,但是整个船队都没有停下来,还有加速的迹象。我看八九是有问题,应该立即拦截他们。”
郎廷佐也附和道:“对,这确实不对,不光船队加速,居然连一个通报的人都没有。”但是经过这一折腾,船队已经过去一半了。而且随着船队的加速,很多船只都已经驶过南京城了。
这时负责旗号对话的人来道:“总督大人,水师那边说,他们是奉命调去福建,帮助攻打海贼水师的。他们奉命尽快赶去福建,才没有派人通报。还让城上的大炮不要在开炮,避免误伤。”
喀喀木对军事行动十分敏感,但是现在听说是有正常调动,也就放心道:“怎么调他们去福建,达素也不派个人知会我一下。”说着就转身过去,就要离开。郎廷佐却大惊道:“不对,福建要调动军队,怎么会不跟我们说呢?他们调的是湖广的水师,还是我两江的水师?再说了大清在福建也有水师,一直都没有说要调内陆水师。”
这时刘芳名也道:“对,福建要用的是海洋水师,调湖广或者我们两江的内陆水师去,根本就没用。”王绍隆也反应过来,惊恐的道:“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投敌了,根本就不是我大清的水师。”
郎廷佐一把扯过亲兵吼道:“快去,让城上的炮手立即开炮,打沉那些船,他们是叛贼。”然后郎廷佐又叹息道:“可惜现在江宁城里没有水师,否则一定拦下所有的叛贼。”顿时城头上便慌乱起来,到处都是呼喊声。
长江上面的水师船只,正在加速的往下游去。这时林兴珠刚接到朱由栋的命令,要水师开炮吸引南京城的守军。并不是明军命令传的慢,而是由于船只太多。来传令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林兴珠的船,便一直跟着船到了南京城下。
这时,听说林兴珠在南京城外的指挥战船上,这才找了过来。林兴珠听了朱由栋的命令,虽然不想执行,但是现在和南京城里的守军,已经有了误会。就是林兴珠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就算自己再次投降,估计郎廷佐和喀喀木也不会相信自己。
就在林兴珠犹豫的时候,南京城墙上的大炮已经开火了。顿时长江上的水师想投降,估计也不能了。何况想林兴珠这样投降满清后,又反正归明的人。就不得不考虑,再次投降满清后,满清要怎么对待自己。
如今南京城上已经全部开炮,当即林兴珠也断了再次投降的念头。直接向船上的传令兵大吼道:“所有的战船,全部开炮还击,给我狠狠的打。”各个战船上,早就已经准备好大炮,就等这林兴珠下令了。现在接到命令,顿时纷纷吐出火舌,无数的炮弹就腾空飞向南京城去。
顿时江上也有大量的水柱,在水师的船队里腾起。南京城的城防炮,要比水师大多了,炮弹也打出不少。水师里无论是战船还是运兵船,只要挨上一跑,顿时就木屑纷飞。有些船还直接被炮弹打船,凡是在炮弹飞过的位置,无数的将士纷纷嚎叫。
士兵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甚至很多士兵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炮弹给砸飞了半截,整个人当场就断成两截。林兴珠也被四周炮弹激起的水柱,给淋了个落汤鸡。
但是现在林兴珠来不及顾忌这些,大吼道:“所有的战船还击,后面运兵的船只加快速度离开炮击范围。”然后又不断的催促船上的炮手,赶紧还击。
而其他运兵船见状,也拼命的划船,让船尽快的离开炮击范围。走在最后的船队,是范绍祖的洞庭湖水师。眼看前面已经交火,顿时也让自己船队了的战船,纷纷调整大炮的角度,向南京城的城墙开炮。
一时间,南京城上挨的炮弹,反而比长江上的船队要多的多。但是水师的大炮,比起南京城上的大炮,就要小很多。对城墙的伤害,到是没有多少。但是再怎么小的炮弹,砸在人身上,依然不是人能承受的。
而且水师的大炮又特别的多,至少在两百门左右。刹那间,整个南京城的城墙阅江楼一带,炮弹就如雨点般落下。炮弹连绵不绝砸来,根本就没办法再让人站在城墙上。顿时喀喀木,郎廷佐等人纷纷逃离城墙。
郎廷佐等人跑下城墙后,个个都脸色发白。尤其的王绍隆等文官,更是吓的全身发抖。其他守军也都撤下城墙,之前还有一些民壮,更是连滚带爬的跑下城墙。一时间城墙边上蹲满了人。
马腾升一下到城下,直接就瘫坐在地上,道:“我的妈呀,水师的人发疯了。如此多的战船和大炮,绝对不是一支水师能拥有的。这肯定是整个长江上的水师,难道张煌言那个匹夫在湖广成精了。一下子将我大清水师的人,全部给收过去了?”
郎廷佐顿时骂道:“胡说,他张煌言在江南的时候,被我们打的溃不成军,到处乱窜,那里有如此大的能耐。我就不信他张煌言换了一个地方,他就能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