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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皇帝特意下旨道歉的人,大唐乃至上数数千年,都没有过这种事情。
李世民的圣旨看似简单,其实算是一种委婉的道歉。
亲自敕封的女爵,自己都没敢动心思,小老弟倒是勤快的很,这事断然不能忍,所以看着李元昌凄惨的模样,李世民果断赐了十廷杖,当然不是现在打,得先养养,养好了再打,省得给自己惹是生非。
李元昌乃是皇室宗亲,爵封汉王,可谓大唐有数的亲王,只比李世民三个最疼爱的儿子差了那么一点点,当然,他的风头可比那三位强的多,长安谁不知道汉王的名头?
如今汉王被打断了四肢,游街示众一般的沿着朱雀大街走了一圈,又挨了训斥,赐了廷杖,这种八卦,自然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长安。
无数人弹冠相庆,相邀平康坊,大醉一场,以示愉悦之意。
至于为什么被打,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大唐第一女爵,岂是一个纨绔亲王所能玷污的?
那可是进献了良种,注定名垂青史的人物,比之朝堂上众多大臣也不遑多让,名声日盛,过几年良种推广,这位女爵将彻底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就算是陛下想要凰求凤,那也得思量一番,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名誉扫地?
纵然有汉王这个前车之鉴,也没有阻拦这些人的热情。
文人士子争相献媚,勋贵世家趋之若鹜。
因为汉王一事,杨南山之名更是响彻天下,渐渐的风头竟然盖过了皇帝。
对于这事,李世民一点都不生气,他觉得要是多几个这样的人,自己这个皇帝做的都安心一些。
毕竟这等优良的种子,别说一时的风头,就算是杨舒现在造反,李世民觉得自己都可以容忍一下,让她在南山自立为王也不算什么事儿。
李恪很识趣的回到了宫中,当然第一个就来拜见自己的亲爹。
“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伏案疾书,一手漂亮的飞白在笔下飘然而生,貌似潇洒。
“恪儿啊。”收起笔,李世民很满意的道:“你看朕这副字如何?”
李恪识趣的上去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一脸认真道:“用笔厚重,而不乏骨力。”
“马屁精。”李世民龙颜大悦,大笑道:“你小子自从拜了秦风为师,别的没学会,拍马屁的功夫见长。”
李恪嘿嘿笑道:“老师可没教过书法,不过老师的一手书法,堪称宗师。”
李世民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道:“比朕之书法如何?”
李恪顿时蔫了,一脸为难,一边是君临天下的老父亲,一边是才华绝世的老师,他很想说老父亲威武牛逼,但是论起书法,您老人家实在是比不上老师,挖坑给自己跳,早知道就不该提这茬。
李世民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秦风的字他是见过的,自成一家,根基浑厚,不是他能比的,而且不止精通一种书法,单单创造出来用来印刷的“唐书”,已经是尽善尽美,优美之余,方正而富有韵律,长时间看也不觉疲惫。
“好了好了,朕就随便问问,看你为难的。”
李世民笑眯眯的道:“你在秦风门下,研习营造之术,如今如何了?”
李恪精神一阵,这可是自己的专业,老师说过,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建筑一道,自己可以说颇有建树,毕竟自己干过皇家工程,又主持南山村建设,对于建筑,自然是有自己的领悟。
“父皇,营造之术,我们称之为建筑学,是技术和艺术相结合的学科,建筑的技术和艺术密切相关,相互促进。
建筑艺术主要通过视觉给人以美的感受,这是和其他视觉艺术相似之处。建筑可以像音乐那样唤起人们某种情感,例如创造出庄严、雄伟、幽暗、明朗的气氛,使人产生崇敬、自豪、压抑、欢快等等情绪。汉初萧何建造未央宫时说,“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也就是这个意思。
建筑设计是建筑学的核心,指导建筑设计创作是建筑学的最终目的。建筑设计是一种技艺,靠师徒承袭,口传心授,但仍须通过设计实践来学习。。。。。。”
李恪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李世民似懂非懂,不懂装懂,满眼迷糊,却表现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李恪口干舌燥,总算是停了下来,瞅了瞅,桌子上有杯水,当即端起来喝了一口,喝完还咂摸了一下嘴巴,随口道:“太油腻了,老师说这种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儿臣还是喜欢喝果汁。”
李世民闷哼一声,油腻?这可是宫中茶道大师特意烹调的上好茶汤,寻常人想看一眼都没那个福分,你小子懂个屁。
毕竟是自己的爱子,李世民没好意思对李恪发脾气,不过对秦风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一顿胡喷,恨不得把秦风喷死,让自己的儿子重新崇拜自己。
期期艾艾的李恪到底没有让老父亲失望,得了一块老父亲的随身玉佩,被打发到后宫去了。
天气炎热,杨妃正在纳凉,饶是有好几个宫女给她打扇子,依旧止不住浑身的燥热之气,人就显得有些暴躁。
杨妃的暴躁,比起某些暴躁的嫔妃的普通状态还要来的温和,多吃几口儿子孝敬的祛暑佳品冰激凌也就消了,见到自己的儿子,更是神清气爽,笑眯眯的把儿子招到跟前,摸着儿子的狗头,笑道:“今日怎么得闲了?先生放假了?”
李恪傻乎乎的笑道:“没有,是父皇招孩儿入宫的,数月没有进宫,孩儿也想念娘亲了,对了,六弟呢,怎么不见他?”
杨妃叹了口气,没由来的又是一阵烦躁,皱眉道:“这小子太淘气,昨日竟然偷看宫女换衣,被你父皇送去宗正寺了,说是要给他立规矩。”
李恪想了想,摇头道:“弟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长大的,若是以后如同汉王叔一般,可不是天家之福。”
李恪的话很委婉,不是天家之福,更不是杨家之福,到时候说不定一个李愔,就能把自己娘俩苦心孤诣营造的这一切化作乌有。
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娘亲在宫中能有好日子过?不至于看人脸色?吃穿用度也能宽裕一些?
如今倒好,一个李愔,就惹得父皇不快,连带着肯定会责备娘亲。
李恪觉得,自己得拿出哥哥的派头来,好好整治这小子一番。
“娘亲,不如让六弟也随孩儿出宫,宫中规矩多,他又是皇子,没有管束,早晚会闯出乱子,跟我去工地上,也能耳提面命,时刻教导。”
杨妃有些犹豫,道:“秦先生怕是看不上你这个弟弟吧?”
李恪苦笑道:“娘亲你想甚呢?以六弟的品性,估计先生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更不可能列入门墙,须知道就连三弟,先生也拒绝了,更何况是六弟?孩儿之所以能入先生门下,还是因为母后的面子。
六弟虽然不能列入门墙,但是跟随孩儿也不是不行,孩儿一身所学,六弟若是能学的一二,也足以让他受用终身了。”
杨妃想了想,断然摇头道:“不行,如此怕是恶了秦先生,不能毁了你的前程,你好好跟着秦先生,不要想宫中的事,至于你弟弟,母妃会好好教育,不会让他为非作歹的。”
李恪无奈,知道自己娘亲执拗,决定的事情自己改不了,当即点头道:“行吧,若是娘亲力有未逮,就通知孩儿一声,孩儿有办法整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