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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拉大陆,库兰塔人的脚力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一个速度全开的库兰塔人甚至要比普通的机车还要快上许多。
不过现在被牧驾驶着的这辆沙地车也绝对算不上普通就是了。
“这辆车肯定被陈sir改造过!而且是那种在龙门要算做非法改造的弄法!”玛琳在后座紧紧搂着牧的腰,大声喊,“之前没有参照物还看不出来!现在!居然!能跟库兰塔人比速度!”
“那我建议你回罗德岛的时候自己去质问她,连带着在龙门长年被开罚单的阿能那份一起!”牧用同样的音量回答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还有,我想这不光是改造车的问题,驾驶员的因素你也要算进去!”
此时沙地车上的另一位乘客塔露拉正老老实实缩在偏斗里,面色铁青,心里指不定对左边的那俩人喷成了什么样。在这一刻她终于了解到牧所谓“放开了驾驶”是个什么速度了。
如果保持这个速度的话,这一行人大概能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吧,然而库兰塔人的脚力再强大也终究是人,没办法全程保持冲刺的速度。
在武士们把速度减缓的同时,玛琳在牧的腰间拍了拍。
于是她带着一脸不尽兴的表情控制沙地车的逐渐减速,以适应武士们的体力。
当速度放缓后,塔露拉总算有机会长出一口气,看着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牧察觉到她的目光,却理直气壮:“别那么看着我嘛,说到底不还是那几个库兰塔武士仗着自己速度快想给我们个下马威。”
塔露拉纠结了几秒之后选择放弃:“……算了,先让我缓缓比较好。”
“我想不光是缓缓,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玛琳松开环抱在牧腰间的手臂,握住腰间的武器,“牧,先停车。”
沙地车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后停了下来,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武士大喝出声。然而他的质问并没能问出来:喉间一道狭窄的伤口阻止了他所有的话语,他紧紧扼住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
敌袭。
武士首领吼叫着,即使不懂东国语的人也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这简短的语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玛琳下车,将涅墨西斯握在手中,静静地观察起局势的发展来,在她背后,牧也拔枪在手,打开保险。
“如果实在是顶不住就别勉强,塔露拉。”
这随口说出的话却激起了塔露拉的傲气,她跳出偏斗,颠簸到晕车后虽微微颤抖但仍然努力站直了身体。
“开玩笑,你是在小瞧我吗?”塔露拉微微抬起头,眉眼间依稀恢复了那个整合运动首领睥睨的样子,“我也许会受伤,会战死,但是唯独不会变成累赘!”
玛琳放下心来,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武士们那边。
巡回众的武士一共是六个人,即使被一击干掉一个也剩下五个,而他们如临大敌面对着的对手,只有一个。
一个黑衣红甲蓝发的女武士,她的刀甚至没有出鞘。
冬蟹鬼。
玛琳听到有武士用恐惧的声音这么说道,又被武士首领大声呵斥“你这样也算是武士吗?”之类的话。
——看来过来的是个厉害人物,冬蟹鬼……我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么个人物。啧,如果博士允许我阅读东国近期的情报信息就好了,真麻烦。
就在玛琳内心埋怨博士的时候,有一个武士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高声喊叫着挥舞长刀冲了出去,却毫无章法。
“笨蛋。”
类似的评价被在场的数个人低声吐出。
而那个女武士跨出弓步,闭上双眼似是不忍直视鲜血一般。接着拔刀出鞘,宛若有幻影闪过一般,擅自冲出的武士身上绽放出一朵腥红的血花,无力地倒在地上。
她的速度极快,但是没有躲过玛琳的双眼:“是居合斩,不过这种拔刀的手法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是那位青鬼先生的剑术?”牧猜测道。
“老头子的剑术是脱胎于芦名流剑术的我流——因为他不会用铳,不然早就是个剑圣了。”玛琳否定了这个猜测,继续观察场中的战斗,“再看看,应该是他给我演示过的某种流派——没准是跟他有过节的那种。”
女武士高声对旗本武士们说了些什么,玛琳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出是些嘲讽性质的话。这些话成功把他们心中因为连续损失两人而产生的恐惧转换成了凶狠,摆出架势的武士们四面围住了她。
和紧张的旗本武士相比,女武士就放松的多:她甚至将出鞘的长刀架在肩上,怎么看都不是正经剑士该摆出来的姿势。
率先发动攻击的,是在女武士身后的旗本武士,悄无声息偷袭的攻击却没能逃过她的感知。她向左迈出一小步就躲开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刀,甚至一脚踢在对手的小腿上把他绊倒了。
摔倒的旗本武士反应倒也极快,一个侧滚便拉开了距离,也把攻击空间让给了自己的同伴——不过他的同伴也同样狼狈不堪:双手持刀的一击被人单手举刀生吃下来。她甚至用空闲的右手一拳打在对手的小腹上,很明显这一下让他剧痛到呼吸不畅,接连后退了数步。
紧接着是武士首领和他副手连续不断的合击,这两个人的攻击很明显有自己的章法,但没用,女武士在这如风雨交织般的攻势中宛若闲庭信步一般。
见玛琳一脸沉思的表情,牧出言问道:“如果是你来应付这两个人的攻击会怎么样?”
“我大概没那个心情跟他们玩这么久。”玛琳用‘玩’来形容场中人的战斗,“毕竟我跟这几个旗本武士没什么仇,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们。”
“实力差距太大了。”塔露拉接过话头,“从那次偷袭开始这个女武士甚至一次主动的进攻都没有,全程都是在随意的防守——那几个旗本武士的水准是不是太差了?”
“再差,那也是一个大名的近卫,在东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玛琳否定了这个评价,“同级对比到乌萨斯一个公爵的亲卫队成员的话,你会觉得一个公爵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吗?”
“那就只能归咎于他们面对的敌人水准太高。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关于东国的情报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前情报商此时一脸惆怅的表情,“按理说有这种水准的武士应该只存在于军队里,而且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牧到是仍然很在意她使用的剑术:“那么从她用的剑术上你有看出来什么吗?”
“只看出来一点——这个剑术的修习者十有八九是芦名流的宿敌。”
玛琳双手抱胸,开始点评起场中的战斗来:“步伐、定式、节奏,以这三个角度来看,一个芦名流的剑士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有无从下手的感觉,除非他放下刀改用其他武器,但是我不清楚她是否还有应对其他武器的剑招……毕竟现在跟她对打的是两个用刀的家伙。”
“而且还是这种实力差距大到了接近戏耍的战斗。”塔露拉又补充了自己的评价,“嚯,有个武士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极度的愤怒下,一个武士高声怒喝了一句,合身扑到女武士的刀刃上,在利刃入腹之后用全身的力气控制住了敌人持刀的一臂。
“有死而荣,无生而辱。”
玛琳听懂了武士赴死前最后的大喊,将其翻译给牧与塔露拉听,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
这是炎国某位兵法家所写下的无情文字,如今被这个东国武士用生命实践。
遗憾的是,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牺牲生命就可以换来的,比如胜利。
女武士飞快的动作甚至带起了残影,多道同时闪耀的刀光犹如螃蟹的锋利的螯足,击飞了扑到她刀刃上的敌人,也打断了趁机想要获取战果的武士首领。
接着她似是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甩去刀尖上的血液,摆出居合的架势,向前踏步,斩击。
那是一道灿烂耀眼的刀光,把两名旗本武士从腰间吞噬,也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而最后那名旗本武士已然心理崩溃,丢下刀涕泪横流,用库兰塔人最快的速度向玛琳一行人所在的方向逃了起来。
“救——”
话语尚未完全出口,刀刃从胸口探出,女武士如影随形般追在他身后,完成了致命一击。
“影缩地术,我终于知道为啥我不记得这个流派了……因为老头子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这流派是什么。”玛琳皱皱鼻子,吐槽道,“他只是跟我说过这个流派有的几个招式而已。”
女武士甩去刀刃上的血液,收刀入鞘,向着玛琳一行人所在的方向走来,用字正腔圆的炎国语问道:“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评论我的战斗啊,而且我之前是不是听到有人提到‘芦名流’这三个字?”
“的确有人提到芦名流,不过那人现在不在你面前。”看着女武士现在的样子,玛琳只感到自己满脑袋黑线,“因为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台沙地车,上面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