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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古朴的雕花,摆放着的青花瓷和檀木,这种装修方式和摆设,虽然是华夏样式的,但显然,现代人基本不生活在这样的房间之中了。
“所以,我是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从普罗旺斯回到了中国,然后,然后我又到了某个古朴的旅游胜地旅游,然后不幸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晕倒了?”
这是林临粼试图说服自己的办法,但话说出口就是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真当自己是小说家啊,这么诡谲的剧情我都能想出来?别的不说,我要不是受重伤,怎么可能没半点印象自己上飞机的场景?”
她分明记得自己记忆的最后一刻,分明是在度假吹风,“享受”普罗旺斯的凉爽的风。
但现在,自己醒过来之后,场景完完全全变了。
且不说那装束像个古代人的老伯,这场景,自己这状态,要不是自己在戏本子里,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虽然她显在彷徨失措,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现在绝对是安全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想不到她自己也会有一天如同念咒语似的安慰自己。
当然,如果有别的办法,素来是行动派的她,绝对不可能只是坐在这里坐以待毙,绝对不可能。
可能正如那个老伯所说,她全身骨折,生病受伤是很痛苦的,恐怕正是因为如此,她现在怎么也不利索,最舒服的姿式就是安安稳稳地躺着,什么也不做。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啊,试图明白自己的处境,试图在这处境之中摸索出来些什么,但很可惜都是徒劳罢了。
“信息太少,就算能分析,分析出来的结果误差恐怕也不会小。”
自己还是好生歇息着吧,稍安勿躁,有的是机会。
想要打探消息,无论怎么说,也得等林临粼自己的身体好些了再说。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她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是了,她总归会知道的,最关键的一点是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小身子骨也成这个样子了。
不养好身体,一切都免谈。
深呼吸两口气,她放下心来。
既然是病人,就要有当病人的自觉。
生病了可不能还觉得自己武力值有多少多少,还能浪荡如何如何。
…………
林临粼打定主意好好休息,果然,放心下来之后,悄然入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知不觉,她已然进入睡眠状态。
然而,一阵脚步声和谈话声,成功将她从睡眠状态唤醒了。
她睁开眼睛,又闭上了眼睛。
“大人,林儿她昏迷之后醒了过来,结果又晕了过去!这,这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啊!”
“刘伯,您,是不是对她做了些什么?”
“哎,大人啊,我能对她做什么啊,我倒是想打死她,但这毕竟下不了手不是?这孩子也是真的可怜……”
那温柔的男子失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您不是想给她喝点什么效果明显的药?”
刘伯汗颜:“那……那确实是有这个想法,这孩子伤得太重,喝点药身体会舒服点也好得快……”
“嗯。”男子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理解:
“刘伯的心思我理解,我们谁都不想让林儿出事,只是,现在这状况您也看到了,她需要吃点药,但林儿素来怕这卖相没有食欲的药。”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这有些药,熬出来就是这样啊,难看是难看了些,但不中看中用啊!”刘伯再历害,也没办法让药便得和朵花似的人见人爱啊。
“刘伯辛苦了,林儿素来怕药,但治病疗伤,药不可或缺,刘伯操了许多心吧?”
在屋内闭着眼睛的林临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药……想起来那药的样子,她甚至还是忍不住想要干呕。
怎么会有一种药,是这种惨绝人寰的样子。
说是救命疗伤,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倒是取人性命,更有积分说服力。
“大人客气了,于公于私我会照顾好林儿的,这药膳……我,我尽量想办法做得可口些。”
额头上分明没有汗水,可刘伯还是忍不住擦了擦。
“那就多谢刘伯了。”那人展颜一笑,拜了一拜。
林临粼在屋内,听着这话,只觉得这男子声音好听得很。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临粼闭上了眼睛。
刚才是装晕没错,正所谓做戏要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
那男子在门口停顿了两秒钟,正所谓,近乡情更怯,他脚步迟疑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个。
“刘伯,你说,活着就足够让人欣慰了,是吧?”
刘伯被这么一问,自己也愣了愣,知道大人这是心里不好受,安慰道:
“林儿还活着,足够慰藉担心她安全的人了,人还活着就好,其他都有挽救的可能。”刘伯道:“大人,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有时候,如果一个人的命数就是如此,那或许只能顺应。”
“顺应?”大人笑了笑:“
如果上天一定要她的命,那一定要过了我这一关,我是绝对不会让林儿那么容易就去见阎王的!”
“如果一定要带走林儿的性命,倒是不如把我的也一起带走。”
“大人……”刘伯喃喃,不知所措。
掷地有声的话,清楚地表明了当事人态度有多么决绝。
门被推开来了,吱呀一声,林临粼的心高悬了一点,听着那声音的靠近。
似乎有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脸上,此刻正在极尽温柔地抚摸:
“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似乎是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我们在悬崖上的一颗树上发现了她。”刘伯实话实说:
“这孩子,当真命运多舛。”
男子面上有哀戚之色,摸着她的脸的动作越加温柔。
其实如果自己现在不是浑身被包得和粽子一样的模样,或许她会觉得这一幕还挺温情的。
只是,她现在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是只苍蝇、蚊子也别想叮她。
“……是谁做的?”
他声音之中有颤音,看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伤得这么重。
“是……”刘伯咽了咽口水,没敢说:
“怕什么,告诉我。”
声音里满满郑重和压抑着的愤怒,这种燎原的怒火,只等待一瞬间的引爆。
刘伯终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要是不说,问题才会真的很严重。
“……大人,是……是纳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