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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猬的糖果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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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虚与委蛇一段时间之后,莫奇终于了解这些人的想法。

    “巫的血是能够打开万物的钥匙,迷雾是母树设下的封锁,同样也可以被巫的血打开。”领头的男人低声说,“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

    其余的人也开始情绪激动起来,他们挥舞着手臂,脸上只剩下兽性的癫狂。

    “它们的报复已经开始了。”

    “这是对外来人的屠杀!”

    “我们要献上合适的祭品,我们要杀死罪魁祸首!”

    队友叹口气,看一眼已经开始翻找起逃跑道具的莫奇:“我们得跟上去,情况不太对劲。”

    莫奇挠挠脑袋:“不过,村里人应该不会允许他们对巫动手的吧?”

    于是,两人便和这群人一同冲回村庄,出乎意料的是,还没有来到村口,村庄前的道路上已经站满了村里的居民。

    男女老少都穿着盛装服饰,毫无感情的目光打量着这群冲回来的人。

    这是要打起来了,莫奇还在思考他们怎么知道要进行献祭这件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惊讶。

    这些走出来的村民并没有发动袭击的意思,相反他们向两边散开,凝视着这群完全陷入疯狂中的外来人走进村庄,跟随在他们身后,开始低声唱起他们听不懂的歌谣。

    莫奇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忍不住侧过头低声询问:“什么情况?他们难道不应该拦着这群疯子吗?前面那几个人好像也没有注意到这里情况不对。”

    队友同样拧起眉头,深深的不安感在他心中回荡:“前面这些人的精神值基本已经清零了,他们没有办法认识到正确的世界,自然也不会为现在这种情况感到恐惧。我只是感觉村民好像……很乐意献祭巫。”

    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部落拱卫着的母树,母树磅礴茂盛的枝叶肆无忌惮地向四面八方伸展着,为村庄垂落下一片阴凉。

    似乎是感应到远处正在走来的人群,母树的叶子都开始晃动起来,发出一连串的沙沙声。

    嘎吱一声,母树旁边即一直紧闭着的房子大门被打开。

    他们背后的村民们说道:“族长。”

    族长!

    这就是那一个一直隐而不出,据说身体不太舒服的族长!

    莫奇立刻抬起头来看过去,接下来的发现让他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不是说这种部落的族长应该有德高望重的老年男性承担吗?”

    “他看起来太年轻了,目测不超过三十岁,肌肉健壮,身上的图纹是最近刚刚画上去的。”队友分析,“等等——”

    他一手摁在太阳穴上,个人天赋探知带来的敏锐度,成功让他看破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迷雾:“他就是那个失踪的游客。”

    “谁?”

    “最早在母树旁边失踪的背包客,”所有线索在队友脑海里划过,“或许他一开始就是族长,也或许他是族长的血脉,在研究民俗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来到这里进行继任。”

    “感谢大家的到来,”族长一眼看见混在人群中,神态格格不入的两人,想必他们也是任务者,“欢迎大家在母树下听我这个新族长第一次发言。”

    狂热的神色浮现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双眼里有着诡异的绿色闪动:“我们一族已经沉默太久了,人类是如此的狂妄又残暴,他们肆无忌惮地占据我们的领地,屠杀我们的子孙,十多年前的血债还历历在目,那日冲天的火光,我们势必永志不忘!”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人群立刻一呼百应,嘈杂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莫奇有些心惊胆战,即使他的目光没有身边这位这么敏锐,也迅速从不断抖动的枝叶中看到出现在丛林深处的那些怪物。

    “我想,母树也希望我们报复人类,”族长声音又轻又缓,“祂只是力不从心,让我们用叛徒那罪恶的血液来献祭母树,再次获得丛林巅峰的力量!”

    他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说出口的同时便悄无声息地潜入人的脑海,不断鼓动地,挑动着人的内心欲望。

    弹幕数量随着这些挑拨不断上升。

    “哦呀,最后一个任务者或许有一点我们的血脉,蛊惑人心的能力不错。”

    “橱窗秀第二个世界总算到了高潮,想看谢美人被献祭,嘻嘻嘻……”

    “前面的怎么那么坏!要献祭也是献祭给我们……嘿嘿……老婆……”

    能够被弹幕里见多识广的观众们点评为不错,这几句话的煽动能力,自然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就算是已经使用了精神稳定剂的莫奇两人都感受到一丝动摇,又何况是本来就极为信任族长的村民,他们几乎是立刻陷入疯狂之中。

    “献祭!”“献祭!”

    呼喊声不断响起,他们已经明确了目标——

    “让巫的血液打开母树的屏障,让叛徒的儿子为当年的血债付出代价!”

    “巫的血液,叛徒的儿子,”莫奇把这两个关键词咀嚼一下,倒抽一口冷气,“他们不会是指谢长离吧?”

    “应该就是。”队友看着暗潮涌动的山林,里面已经有无数怪物物开始行动起来,不由得有些担忧。

    结果下一秒,族长让直接把矛头对准他们。

    站在母树上的男人将手中的木杖一转,指向站在人群中唯一还保持着冷静清醒的两人,毫不犹豫地决定先干掉两个他的竞争对手。

    “血液含有生命的力量,让他们也为母树的复苏作出贡献吧!”

    在说破后的一片安静中,谢长离两人很快探索完毕被打开的洞穴。

    夏深还是走在前面,但是刻意与谢长离保持了一段距离,只留下一个背影。

    杜崖心满意足地盘旋在谢长离周围,实在憋不住了还会发出两声嘎嘎的闷笑。

    狗腿子哪里是这么好当的?前面这个夏深就是逊啦。

    “安静一点。”谢长离打断他的得瑟,有一点压抑不住的烦躁。

    很快他们就来到洞穴的出口,与明媚的阳光一起迎接他们的还有悬浮在空中的竹蜻蜓。

    那是夏深打算进入丛林那一晚时放出去的探测器,此时直接回归夏深手中,将一些关键信息一一罗列出来。

    “现在森林里都是针对你的埋伏,”夏深毫不避讳地将信息共享给此刻的同伴,“那个背包客是来继承族长之位的,计划使用你的血液来献祭母树,然后获得复仇的力量。除此之外,莫奇和我的队友也已经提前回了村庄,他们的鲜血也将作为祭品。因为母树需要的是生命的力量,血液就是力量的载体。”

    夏深摸了摸剑鞘,如果没有那段对话,他此刻一定会说出我要保护你之类的话,但是现在……

    “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计划,”他目光落在攀爬在树林上浑然无害的藤蔓上,又落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村落里的那些人。”

    “是的,”谢长离难得敞开承认自己的计划,藤蔓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在树林间游走,像是一条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对不自量力的猎物发出致命一击,“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的藤蔓就已经开始为寄生做好了准备,看起来这些怪物现在还受到部落的控制,实际上我随时都可以让他们为我所用。”

    谢长离抬眼,直视着行事作风正直得多的夏深,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我现在随时可以控制住其余的村民,迷雾是由母树带来的,放出他们的鲜血用以献祭母树,说不准就是最好的破局之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升起几分恶劣的心思,略微上前一步,抬起头看着神色毫无变化的夏深:“这才是我的计划。”

    他微微眯起眼,压制不住的恶意在他眼底闪烁:“藤蔓无法寄生同为任务者的你们,所以我以合作为借口让你们签下了不平等契约,逼迫你们成为我的所有物,我献给母树的祭品。”

    “现在,”谢长离伸出手,食指轻轻抵在夏深胸口,“你还想被我之前小白花的表象所蒙蔽吗?”

    “不,你不会,”夏深同样很认真地看着他,这个冷峻沉默却敏锐的男人似乎有看清一个人灵魂底色的能力,“你不会喜欢这样做的。”

    谢长离很想嗤笑一声,但是对方却已经伸出手,以敞开胸膛的方式给了他一个毫无保留的怀抱。

    “你喜欢有朋友,你希望被人喜欢,你希望可以为了什么东西去努力去前进,”夏深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只是不喜欢失控,只是对陌生的感情手足无措。”

    说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样。

    谢长离心里嘀嘀咕咕,身体却早已本能的放松下来,最终只能恨恨地敲敲对方肩膀,把自己从这个过于温暖的怀抱里解脱出来。

    夏深干脆地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抱歉,是我冒犯了。”

    谢长离怒气冲冲憋了几句话,在夏深温和视线下偏偏又骂不出口,最后只能够转移话题,把杜崖捞下来一下一下拽着尾羽:“赶紧走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到族长计划失败的样子。”

    杜崖心痛地在滴血,却只能乖乖巧巧当个玩偶,只能够不断用眼神唰唰跟在身后的夏深:谁惹你的,你找他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