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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城内最大的交易中心其实是江山寺建立的。这很正常,毕竟江山寺修财气,越多的财富在城市内流通,他们能吸纳的财气就越多。
几个衣着俭朴,甚至还打着补丁的年轻和尚正在招待宾客。为了不被财富蒙蔽双眼,这些年轻的和尚秉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除了维持自身最基本的需求,他们是毫无财富的。
就算是这样,每年也有很多和尚忍受不住财富的侵蚀而走火入魔。毕竟有钱真的是太舒服了,而谁又不想待在舒适圈呢。
江山寺修建在通天城内最繁华的地段,寺庙修建得富丽堂皇,上好的水磨红砖,精心烧结的黄色琉璃瓦,东州运来的巨大红木,无一不在标榜这江山寺的富裕。
江山寺可以修的富丽堂皇,但是和尚们却要过的清苦朴素。这种强烈的反差也是时时刻刻提醒这里的和尚维持本心,不被虚华所蒙蔽。
在寺庙内的一个小院中,不富和尚正在品尝名茶。这种茶叶一小罐就要几十颗元气丹,一般的和尚可没有钱消费。
但是不富和尚不同,不富和尚除了不带元气丹、煞气丹等钱财,其他的奢华享受他是一点不差的。饶是每天过的纸醉金迷,但是不富和尚就是能维持本心,这一点是其他和尚所不能具备的。
“本月小淑阁收入四十万元气丹,三千煞气丹。红梅阁收入一百三十万元气丹,四千煞气丹……加上支出的七十七万元气丹,还未收回的元气丹,我们手中还有余额五十万元气丹……”
一个年轻和尚正拿着一本账本在报账,这年轻和尚穿的俭朴异常,身上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是和身边的华服不富和尚比起来,他就像是一个乞丐。
不富和尚点点头,说:“小淑阁倒是增长了,但是红梅阁为什么收入下降了?”
这年轻和尚说:“最近剑州的北寒剑派传出消息要开采他们地下的寒铁矿,寒铁矿约契价格大幅下降,很多客人陪得血本无归,客人手中无钱,自然就不会去红梅阁消费,反倒是穷苦大师的化溟阁收入大涨。”
“寒铁矿约契大跌?”不富和尚听到这个消息,手指开始敲在茶碗上,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
他想了一下说:“你去大量收购寒铁矿约契,只要价格合适,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这年轻和尚听他这么一说,有点迟疑的说:“但是师兄,如果北寒剑派地下的寒铁矿开采出来,这必定是供大于求的,到时候寒铁矿价格暴跌,我们手中拿着这些约契也会损失惨重。”
不富和尚哈哈大笑说:“你就放心去做吧,这件事我刚好知道一些内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年轻和尚一听,终究是点点头说:“那我这就去办。”
所谓的约契,就是约定收购契约。以约定价格收购大宗物资,说白了,就是期货。期货这东西古就有之,而在通天城内,约契市场能带来大量的财富,这是江山寺和尚非常重要的一块市场。
江山寺和尚很少炒约契,他们多是从中当牙人。这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些和尚不沾染钱财。但是为了钱财能流通,他们却是要做这种辅助工作。
但是不富和尚不同,他是江山寺中少有的几个敢搞这些的人。江山寺第一财富和尚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顺便说一句,江山寺最赚钱的是穷苦和尚管理的化溟阁。这化溟阁是专门给大宗交易担保借贷的,就是金融拆家。
而不富和尚手下的红梅阁是赌坊,小淑阁是小额借贷,也就是个人低利贷。
只要是和钱沾边的生意,江山寺就会去催生这个行当,让这个行当能蓬勃发展。钱财在江山寺和尚的心中就一定要流通起来,因为流通起来才有更多的财气,像地主老财一样将银子埋在地下,是江山寺和尚不能容忍的。
江山寺的和尚老早就明白一点,流通的钱财才是财富,不动的资产毫无价值。这里的和尚不会鼓励你去买不动产,而是会鼓励你去做生意,做投资。
他们不会借钱给你买房子,但是一定会借钱给你做生意和做投资,生意赔了?投资黄了?不要紧,我还能借,你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为江山寺的目的并不是囤积财富,而是让财富流通。你亏了生意,必然有人赚了钱。钱财总归是在流通的,只要有这一点就行了。
当年的张英根本没有了解这些,他都是宅在独山院炼丹的。等到他现在来到通天城,才知道这里是一个金融中心。
不管是平常人还是修行人,他们都会热衷于投资做买卖。一夜暴富在这里比比皆是,每天都有人创造财富的神话。
张英拿着一批丹药来到交易中心,交易中心的和尚热情的接待了他。没多久,张英手中的丹药就变成一堆元气丹和煞气丹。
然后他就考虑购买金属性灵材。来到交易大厅,张英就感到这里气氛不一样。
很多人拿着几张纸愁眉苦脸的站在其中,不时有人在交头接耳。零星的话语中都是‘寒铁矿’‘大跌’‘血亏’等等词语。
张英好奇的问身边的徐川明说:“他们这是在干嘛?”
徐川明瞄了一眼这些人手中的纸,说:“大概是做约契的炒家吧,看样子现在行情很不好。”
在这里做约契的人,还没有进化到‘做空’这个玩法,他们购买约契,多是为了大宗物品以后的升值,赚一个差价。现在可以看见以后没有得赚了,这些人就像多少卖出自己的约契,至少能回点血。
张英遥遥头,他对这些人的遭遇没有一点兴趣,他转头对徐川明说:“我要买一些金属性灵材,越高级的越好,这个方面就请徐兄帮忙了。”
徐川明说:“这没问题,我还是有不少人脉在这里的。”
交易中心只有大宗物品交易,想要得到一些高端货,还是需要参加小型的交易会或者通过熟人介绍才行。
徐川明虽然不经常在通天城活动,但是谁没有几个好友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英猛然看见一个人,他立刻压低了头,朝着徐川明身后躲了躲。徐川明一看他这样,立刻警觉起来。
“有敌人?”他低声说,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在这里有江山寺的和尚驻守,一般而言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英摇摇头低声说:“只是一个不想见到的熟人罢了,无妨。”
能让张英这样做的,是因为交易中心来了一个熟人,正是以后会在建木遇到的万剑河。
此时的他走进交易中心,开始和其他人攀谈起来。不多时很多人凑在了他的身边,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位道友,先和我交易吧,我的便宜!”
“道友,和我交易吧,我还能再少一点。”
众人推推搡搡,似乎是要将手中的约契卖给他,而他则是笑着说:“众位不要着急,只要价格合适,我是来者不拒的。”
有万剑河在,张英也不愿意在此地多停留,他对徐川明说:“我们先走。”
两人迅速离开,而就要出门的时候,张英又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花传梨。这个在独山院的好友。
看见花传梨,张英心中又是五味杂陈。
年少不知情,知情事以空。依稀忆容颜,何时再相见。
当年的张英对花传梨的心意还是懵懵懂懂的,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年她再加把劲,可能就是另外一番际遇。
花传梨抱着三花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她踌躇了一下,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当初听信别人的话,购买了不少寒铁矿的约契。但是现在因为北寒剑派要开采寒铁矿,这寒铁矿约契变得价值大跌。因为可以预期的是将来寒铁矿价格大跌,用约契上的价格接收寒铁矿之后,还怎么卖出去赚差价?
悔不该当初,为什么自己就一时昏了头要做约契买家,自己又不擅长这个。
想到这里,花传梨又是一声叹息,还不是因为一个字‘穷’!
她可是一个贫穷修士,就算当年在白云山一战收获不少,但是这些年修行又消耗了不少。她还想赚一笔钱准备渡劫。
但是现在,被她寄予厚望的寒铁矿约契却是让她大亏一笔。这就让本来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摸着怀中的三花猫,三花猫却是像发现了什么,对着张英这边‘喵喵喵’的叫了起来。
心情不佳的花传梨不轻不重的打了她一下说:“你叫唤什么?你就要穷得吃土了!”
远处的张英看见这一幕,他心思动了动,然后对徐川明说:“徐兄,你应该认识前面的那个女修士吧,那是我在独山院的好友。现在我有点不方便见她,你去帮我问问她是出了什么事。”
听见张英这番话,徐川明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当年去独山院求张英炼丹的时候,这女子就经常出入张英的小院中。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两人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啊。徐川明心中感叹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向花传梨。
“花道友安好!”徐川明对着花传梨拱拱手。
花传梨皱眉看了眼前修士一眼,心中有点疑惑,但是还是的对他微微点头,说:“这位道友,我们认识?”
徐川明一笑,说:“花道友倒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在独山院,我寻张英兄弟炼丹的时候,我们可不是有几面之缘。”
他的这句话说完,花传梨就想了起来。当初的她一心放在张英身上,哪里会关注这些来找张英炼丹的人。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貌似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物。
她对徐川明行个礼说:“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没有认出道友,不知道友姓甚名谁。”
徐川明心中暗骂一句‘麻麦皮’,但是还是尴尬不失礼貌的说:“我叫徐川明,是张英的好友。今天能在这里见到道友也是缘分,就是不知道友来此处有何事?”
花传梨苦涩的笑了笑,说:“也不瞒你说,我也买了不少寒铁石约契,只是现在北寒剑派要开采寒铁石,寒铁石看来价格就要大跌,我现在不是来看看能不能卖了约契回点本。”
在通天城投资失败并不是丢脸的事情,花传梨也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徐川明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那你卖掉没有?”
花传梨看了看里面这情况说:“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卖不出去的,我还是回去再打听打听。”
这就是小户散户的心态,一遇上什么风吹草动就急不可耐。这里做抛售的人也多是小户散户。小户散户急着出手,又会疯狂压低自己的价格,这就是崩盘如雪崩的意思。
她对徐川明笑笑,抱着三花猫就走了。三花猫在她的怀中不断挣扎,似乎是要跳出她的怀抱。然后被花传梨打了一下就老实了。
目送花传梨离开,徐川明回到张英身边对张英说了这件事。
张英沉思了一下,口中说道:“北寒剑派?寒铁矿?约契?”
他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放在万剑河身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万剑河就是北寒剑派的长老。如果北寒剑派真的要开采自己门派的寒铁矿,他来收寒铁矿的约契干嘛?嫌自己钱多?如果是真的钱多,他又为什么要远赴万里之外的建木赚钱?
‘此事必有蹊跷!’张英心中想了一下。他对徐川明说:“徐兄帮我一个忙,帮我联系花传梨,就说这约契不着急卖,以后可能会涨回来。”
徐川明听见这话,眼中不由得有几分诧异,嘴里说道:“想不到张兄弟对约契这一行也有研究。”
张英笑着摇摇头说:“有个屁的研究,就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不想自己的朋友有所损失罢了。”
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如果花传梨不信。你就将她手中的约契以原价买回来,这样她也不会损失什么。如果她信了,你就借钱给她,让她去收购别人手中的约契,以后赚到钱大家再分。”
张英说完这些话,就算是徐川明这个不八卦的人也忍不住说:“张兄弟,你到底是亏欠了她多少,怎么要如此补偿她!”
张英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