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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天晴的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得融化了似的,随风轻拂游动。
三中校门口人群攒动,有些吵闹。又是放假之际,校门口热闹起来。校门边支起的小吃摊香气腾腾,弥漫开来,不少同学围在小吃摊前。
橙念刚从五班跑一趟回来,几人到宿舍里,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栩宜年那张床依旧空着,已经两三天了。寝室里的人一开始谁都没说,但姜雯文到底是按耐不住了。
周五这天,拉着程冯冯和橙念俩人往五班跑了一趟,问栩宜年去哪了。
姜雯文有些愧疚:“都怪我,是我说话太难听了”
几人一路上一言未发。去的时候,五班教室已经空荡荡的了,没剩多少人。
姜雯文随便抓了个正巧出班级门口的同学来问。
那同学手里捧着书本,礼貌回复道:“栩宜年啊,她请假回家了,这几天都不来”
暮色降临,星子挂在漆黑的夜里。似是快要到初秋了,白天闷热的很,到了晚上吹起的风却又渗着凉意。
橙念刚洗完澡出来,关上了窗户,止住了外头的凉风。她站在桌边,身上披着浴巾搓着湿哒哒的头发。
——念念,我进来了啊。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说道。
橙念回头应了声。看见来人,眉眼顿时弯起来,接过橙禾儒手里的牛奶。
橙禾儒笑了笑,看了看她湿哒哒的头发,又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还不吹干,太湿了会着凉的。”
橙念喝了几口牛奶,语调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儿:“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吹头发。”
橙禾儒一身居家装扮,面容温和。看起来四十多出头的年纪,眉宇之间透着成熟稳重气息,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是怎样的帅气。
“爸爸给你吹。”橙儒禾说着,就拿起放在橙念房间里的吹风机,插上插头,在她身后坐下。
橙念偏头想拒绝,橙儒禾眼疾手快的按住橙念乱动的小脑袋,摸了摸橙念湿漉漉的发丝:“听话。”
橙念背对着坐在床边,橙儒禾笑了笑,动作温柔的给她吹着头发,不禁感慨道:“哎哟,咱们念念长大了,到时候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孩子”
橙念撅撅嘴:“才没有。”
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牛奶,爸爸在身后动作轻柔的给她吹着头发。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温馨,照进橙念心里,暖暖的。
“胡说。”橙禾儒摸着她软软的发丝:“念念这么漂亮,肯定很多男孩子喜欢,念念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呀”
“喜欢和爸爸一样帅的”橙念眼睛弯成月牙状。
“那可难找咯”橙儒禾打趣道。
从橙念很小的时候开始,橙儒禾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不回来。尚且年幼仅几岁的橙念就会止不住的哭,哭的稀里哗啦的说要找爸爸。
叶鹂哄多久都没有。
后来,渐渐长大了懂事了,橙念也就慢慢习惯了。
思念依旧,但她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哭的一塌糊涂的。而是把思念揣进心里,默默算计着爸爸回家的日子。
她觉得,她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啦。
而现在。
现在。
橙念手捧着牛奶,感受着吹风机喷出的热气,呼在脑袋上。兴许是头顶上热气吹的昏昏的,她脑袋一热,莫名的想起江淮。
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表情却时常臭臭的讨厌鬼。
橙念低声道:“我就遇见了个长得比爸爸帅的。”
橙禾儒闻言,笑了笑:“是吗。”
橙念点点头:“不过他很讨厌。”
头发吹干了,橙禾儒拿起橙念的橡皮筋,给她挽着头发:“除了爸爸,其他帅气的男孩子可都是坏蛋,念念要擦亮眼睛,可不要被骗了”
橙念表示很赞同,他的确是个坏蛋。
橙禾儒已经许久没有给橙念扎过头发了,扎的乱七八糟的。橙念起身走到镜子前看了看,头发乱乱的,好几缕发丝都没盘上去。
橙禾儒笑着对她道:“爸爸生疏了,手不灵活了”
橙念回头看他。
橙禾儒温柔笑着,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深了,两边的鬓角出现了好几根不明显的白头发。
橙念忽而感觉鼻尖一酸,转过身头抵在爸爸的肩上:“爸爸,等我长大赚钱了养你和叶老师”
橙禾儒宽大的手掌覆着老茧,摸了摸橙念的脑袋,哎哟了声:“念念懂事了。”
“爸爸可不要你养,爸爸只希望自己的小棉袄开开心心的。”
“不要。”橙念闷声道:“我就要养。”
“好好好。”橙禾儒拗不过她,笑着应道。
“哟父女温情呢。”叶鹂不知何时上楼来了,靠在门边,戴着眼镜。刚从学校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一副知性职业装扮。
橙念探出脑袋,喊了声:“叶老师好”
叶鹂嗔怒瞪她一眼,嘴角挂着笑。
橙禾儒弯了弯嘴角,拍了拍橙念的肩:“好了念念,快睡觉吧”
橙念乖巧的点点头。
次日下午,难得是个阴天,乌云密布阴风阵阵。橙念赖床赖到下午才起来,被窝里太舒服了。
橙念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袖套上去,头发没顾得急梳,发丝凌乱。她随意的用橡皮筋低扎了起来,穿着拖鞋走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家里没人,橙禾儒和叶鹂都出门了。厨房里热着饭菜,橙念肚子饿的咕咕叫,扒了几口饭。
饭菜是橙禾儒做的,橙念许久没吃过了,连连吃了两碗半这才收起碗筷。洗完碗过后就懒懒的躺在沙发上了。
橙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脚随意的一蹬,踢掉了茶几上放着的东西,随之飘飘然落下来的是一张小纸条。
她低下头捡起来,是一串手机号码。橙念想起来,是苏许安给她的邓易帆的电话。
那件外套现在还放在她房间的桌上,洗干净了,一直没机会还给他。于是周五那天,橙念就找苏许安要了邓易帆的联系方式。
差点把这事忘了。橙念攥着那张纸,思索半晌。又跑上楼,坐在床边,手里捏着电话。
一阵响铃之后,电话接通了。
那边声音很嘈杂,音乐声、喊叫声、玩游戏的声音全都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邓易帆的大嗓音混在里头,喂了一声。
橙念怕他听不见,嘴对准了听筒,提高了音量道:“喂,我是橙念。”
湾潮KTV里头,邓易帆正站在人群中央扭动着身子,玩的不亦乐乎。
听见这话,手机贴着耳朵,挤开人群走了出来。坐到沙发上去,有些意外:“哟橙妹妹啊,找哥哥啥事。”
邓易帆一贯的调戏小姑娘似的欠欠语调。
沙发处几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牌。江淮懒懒的躺在沙发里,两手指尖捻着一张牌,挑了挑眉眼,把最后一张牌打了出去。
“我日,江爷又赢了。”曾付邢想了想输了的惩罚,心里头那叫一个心酸。他最近是不是水逆啊?怎么打牌老输。
林梓轩勉强的扯起嘴角:“阿淮,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打牌了。”
江淮闻言,勾了勾唇角,慵懒的笑了笑。
邓易帆在他身侧坐下,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好啊,那你来找我吧,我在湾潮KTV这里。”
林梓轩听见这话,探头问他:“谁啊,妹子啊。”
邓易帆收起手机:“橙妹妹,她来还我外套。”
江淮眯了眯眼,啧了声。
“诶诶咱三个接着玩啊。”曾付邢洗好牌,对着他们说道。
四个人,先赢的那人胜出,紧接着下来的三个人继续打,直到分出胜负,最后的那个人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他们玩游戏赌的一贯蛮大。他们几人都心里蛮忐忑不安的。赢的那位惩罚一贯是那样,江淮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他们谁都不想输。
橙念换了套衣服,扎好乱糟糟的头发,拿起外套就出了门。她没去过湾潮KTV,不知道在哪里,随手在街上拦了辆的士,报了地名。
的士开的稍快,车窗没关,扬起的风吹进来,灌着凉意。橙念缩了缩脖子,伸手把车窗升上去,今天有点冷啊。
没过多久橙念就到了。站在门外,踌躇着没进去。风唰唰唰的吹,把她小巧的鼻尖都冻红了。
她站在原地,打了个电话给邓易帆。她从来都没去过这些娱乐场所,有些不太敢进去,也不认识路,怕走错包间了。
包间里头,邓易帆玩的正欢呢。
铃声响了好久,还是身旁的人眼尖的撇了一眼,提醒了他,他这才看到橙念给他打了两三个电话。
心里暗叫不好,邓易帆赶忙回拨过去。
伴随着天色渐渐昏暗,外头温度似乎越来越凉了。橙念蹲在地上,手指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见他回拨过来,接了电话。
邓易帆忙不迭地给她道歉,随后说自己出来接她,顺便赔罪。
不得不说邓易帆这人虽然平时看着欠欠的没个正经样,但对待女生时却是绅士,看得出来家教还是不错的。
邓易帆抓起外套正准备出门,有人似乎是喝醉了,摇摇晃晃的走向他,拽着他不让他走:“我说,这聚会还没结束呢,你不会是要临阵脱逃吧。”
邓易帆还欠他三杯酒呢!
邓易帆无奈的看着罗东:“我出去接个人,很快就回来。”
罗东脸通红,看来喝的不少:“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这酒喝了。”
喝醉了的人都比较难缠,罗东死死拽着他,邓易帆见甩不掉他,顿时犯难了。目光转了一圈,大家都在玩,只有一人懒懒的躺在沙发上,低着头耍着手机。
邓易帆赶忙向江淮求救。
江淮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淡淡说:“我可不想替你挡酒。”
“诶不是!”邓易帆说:“帮我出去接橙妹妹呗,人搁外头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