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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橙念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从江淮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着他。
眼底里水汽氤氲,神色有一瞬间有点茫然,鼻间全是薄荷烟味儿的气息。
她眨眨眼,反应过来后,立刻从江淮怀里钻出来。
她吸着鼻子,声音还有些沙哑,轻声说了句:“谢谢。”
怀里落空,温暖触感随之消失。
江淮挑了挑眉,嗯一声站起身来。
邓易帆见状,探出头来问:“怎么搞啊,这两人。”
他们还被邓易帆和林梓轩钳制住,跪在地上垂着头,神色狼狈。
江淮转过身不紧不慢走过来,轻笑了声:“还能怎么办?送警察局呗。”
他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人听的发慌。
黄毛一听要送去警察局,嘴唇哆嗦,就差磕头道歉了:“对不起啊几位哥,我们也是一时糊涂,你们就当行行好放过我们成不。”
“我们只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做了点混事,你们就放过我们吧。”另一人道。
江淮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歪了歪头:“不想去警察局?”
黄毛忙不迭的点头。
以为事情有转机可以商量,连忙说道:“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们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了。”
“哦。”江淮把石子一踢,石子滚落到黄毛腿边:“你想得美。”
黄毛:.........
天空漆黑一片,没有半点星子,单单有个月亮露出来,圆得厉害。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月色泛着光泽,明媚动人。
他们几人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天很凉,温度低。
折腾了好一会,橙念精神不佳,撑着眼慢吞吞的往外走。
刚刚在警局里,橙念和苏许安连同那个女孩一起去做笔录,许是橙念和那女孩面色过于苍白,看起来柔弱不堪。
帮她们坐笔录的女警连忙给她们拿了一条毯子过来,让她们披上。
警察局里开了冷气,温度有点低。
黄毛和那人坐在不远处,嘴里还在不停说着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喝了点酒一时脑子不清醒。
女警当即拍桌子,啪一声响,黄毛吓了一跳,连忙闭上嘴。
“没干什么事?这事情影响有多恶劣你们自己心里没数?你们想干什么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把人小女孩吓成什么样了。”
女警严厉斥责,气势很足。
两人闻言,抬起头望向女警嘴里所说的被吓得不轻的女孩们。
苏许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咧嘴轻笑,挑了挑眉,看着黄毛吃瘪的样子,心情愉悦。
然后,缓慢的伸出手,在女警看不见的位置,对黄毛竖起了中指。
黄毛:.........
而余下一人,坐在黄毛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是嘶一声的疼痛感。
橙念下嘴下的特别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咬下去,他觉得自己手都快废了。
他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一姑娘下手这么毒。
两人动机不纯,但最后反而目的没达成,身上还受了重伤,被拘留在警察局。
橙念的确是被吓惨了。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没恢复血色,依旧苍白。
邓易帆英雄救美似的嚷嚷要护送那女孩回家,说了几句就陪着女孩走了。
江淮不紧不慢走在橙念身侧。
她嘴角边还残留着淡红色血迹,江淮突然伸出手,指尖停留在她唇边:“怎么弄的?”
她的唇软软的,触感像棉花糖,江淮眼底里墨色流转。
橙念抬手擦了擦嘴角:“不是我的血。”
江淮挑了挑眉,心下了然。
那人手上的伤特别显眼,刚刚江淮就看见了。
他垂眸看着橙念,收回手继续插进裤兜里。
啧一声。
小白眼狼狗急跳墙了还挺牛。
邓易帆走后没多久,叶鸣就拉着苏许安一道走了,现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拉长了两人的影子。街道上三三两两就几个行人,他们沿着街道走,气氛安静。
橙念一言不发,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发着呆。
江淮也没说话,深邃眼眸淡淡看了眼橙念,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一句话没说走到了小区里。
小区正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正往外头喷水,水声哗啦哗啦的响,落下的水流动淌在池子里。
橙念停下来,低头看着刺啦刺啦的水流。
江淮站在她跟前,忽然伸出手,手掌扶在橙念的脑袋上。
她发丝柔软,他指尖穿过几缕发丝,温暖触感从头顶传来。
橙念愣了愣。
凉风习习的夜里,江淮的嗓音挟裹着冷冽,声线很轻很淡:“橙念,别害怕。”
他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没有一贯的调侃毒舌,戏谑的反讽。
他表情平淡,一如平常,语调却轻缓。
在橙念听来,仿佛带了点淡淡的柔和。
一路上,女孩都低着头不说话,向来剔透晶莹的眼眸蒙上了层淡淡的雾。
橙念性格不算乖但也不闹事,和苏许安不一样。她怕麻烦,也不想惹是生非。
今晚的事,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小。
却在橙念柔软的心里激起一大片波澜,久久不能停息。
她还没完全消化完这件事情,脑海里至今能浮现出在她身上胡乱扒拉着的那双手。
她不敢想,如果他们没来,事情会发展演变成什么样子。
她心底里仍旧后怕。
指尖都泛白,手攥起来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他手心的温度温热,橙念能感觉到自己的发顶温度渐渐缓和。
江淮敏感的捕捉到她的小小情绪。
然后耐着往常漫不经心的语调,轻缓的叫她别害怕。
天黑很,唯有那圆月渗出光,倾洒下来。
两人身上拂了一片淡淡月色。
他低着头,身子微微向前倾,手从橙念脑袋上移开,转而覆在橙念的唇角边。
指腹轻轻摩擦,帮她擦干净嘴角残留的血迹:“没事了。”
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咪。
橙念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起来,完全不能思考。
她呆呆地一动不动顺从的任由他掌心落在自己脸上,乖乖的垂着头。
第二天是中秋,天光还没大亮,小区里就热闹起来。
橙念从窗户口探出个身子往外看,能听见小区楼下传来的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和阿姨们的闲聊。
她醒的很早,全然没困意。
叶鹂今早晨才到家,拎了大包小包各式各样的月饼进来。
督见站在客厅里吸着牛奶时的橙念,愣了那么一瞬:这丫头,今天醒这么早?
“你不会是一晚没睡吧。”叶鹂放下月饼,换了鞋走进来。
给自己盛了杯水,喝完水问她。
橙念瞅见月饼,蹦哒的过去瞧:“哪有,今天醒得早而已。”
好几盒月饼,鲜红色礼盒套装立在那,礼带和月饼同一个颜色,黄澄澄的,丝绸顺滑看起来就价格昂贵。
橙念拿起一盒,准备撕开包装袋:“你怎么买这么多月饼啊。”
吃都吃不完。
叶鹂放下水杯,走过去收起其余几盒月饼:“这些是送人的。”
橙念闻言,撇撇嘴。
包装盒里头有六个又大又圆的月饼,安静躺在那。
她迫不及待挑了一块,撕开来送进嘴里。
叶鹂捣鼓着月饼盒,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说:“对了,我记得江淮是住在咱隔壁那一栋吧?你待会给人家送一盒过去。”
橙念:........
嘴里莲蓉味月饼还没咽下去卡在喉管处,她睁大了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艰难的吞下月饼,一口拒绝:“我不要。”
叶鹂拧起眉:“人上次都教你写作业了,正巧今天是中秋就当是谢礼,你这丫头怎么越发不懂事了。”
叶鹂一旦挑起这话头就停不下来,开始叉着腰数落起橙念来。从不懂事说到赖床、学习不上劲、成绩不好还老爱看漫画书等等各种小毛病。
橙念听烦了,只得手一甩,葛优躺进沙发里,向叶老师举白旗:“行行行,我待会就给他送去可以吧。”
昨晚那一幕又在眼前重现。
橙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有些发烫。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晚那个是不是江淮?
太古怪了。橙念一想到昨晚诡异微妙的氛围心下就一紧,不知该如何面对江淮。
她昨天稀里糊涂就回了家,懵懵懂懂的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事发突然,她如今回想起来她哭得泣不成声扑进江淮怀里的时候,脸上温度就骤然升高,滚烫烫的。
所以当橙念换了套衣服,提着一盒月饼,被叶老师赶出家门,踌躇不安的站在江淮家那层楼时,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出门前,叶老师还贴心的告诉她江淮家在哪栋哪一层哪一户,顺便叮嘱她以后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江淮,正巧俩人家离得近。
橙念面上笑着点头,一副乖巧模样,却是在心底里腹诽:打死她都不会再请教江淮的了!
那天她不知道被江淮吐槽了多少遍,被他那宛如冰峰利刃般的眼神杀了不知道多少次!
学习前提上,还是小命为重。
一层拢共有四户,前两户在右侧,后两户在左侧。电梯前方是两扇门,门推开后面是昏暗的楼道。
橙念拐进右侧,找到江淮家的门牌号。密码锁门旁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鞋架。
鞋架上放着一双双鞋,无论是哪一双,连同鞋底边都干净的整洁。
橙念眨眨眼,在门前来回踱步徘徊,就是没去按门铃。
来回转了好一会,大概是觉得无聊了。女孩蹲下来,歪头打量鞋架上的鞋,隐隐约约总觉得不对劲。
这鞋架看上去全是他的鞋,没有一双是他父母的。想了想,橙念又觉得自己蹲在这思考这个问题真的好无聊。
被自己自娱自乐的逗笑,她捶了捶腿,站起来。
五分钟后,橙念依旧没去按门铃。
人对着墙,手里抓着一支笔,捏着一张纸,靠着墙而站,唰唰的写着。
过了一会,橙念完笔。
弹了弹纸张,把月饼盒挂在了门把手上,把纸搁在鞋架上一处空位上。
看来出门前身上带纸和笔果然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决定。
搞定好一切后,橙念拍拍手,神色愉悦,人蹦蹦哒哒的准备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