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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冻结的海面距离恢复正常应该还要很久。
四头巨大的海王类还是如社死一般漂浮在海面上。
维恩再次见到汉库克的时候，九蛇海贼团的成员们正在向香水游蛇号上搬运着物资。
“这座岛距离九蛇岛不是非常远，但产出很丰富。”
绝美的汉库克和帅气的维恩单独在海岸边漫步着。
维恩比汉库克高了一个头，和汉库克比起来，不会太突兀。
“所以妾身会不时带船前往这里和其他几座岛，补充国家所需的肉类、药草和其他物资。”
这看起来不像是两个势力的首领会面，反倒像是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
这让远远看着的威廉、卡尔和桑达索尼亚、玛丽哥鲁德不由得浮想联翩。
说起来，汉库克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维恩也就比她大了三岁。
不过维恩的心理年龄远不止二十六七。
他对汉库克虽然惊艳，却没有到不可自拔的程度。
不仅仅是因为实力强大，对诱惑的抵抗力大。
还因为将“享受世界”作为目标之后，“酒色财气”这样世俗的诱惑力，对他而言已经很淡漠了。
这也是绝大多数顶级强者都有的情况。
他们需要这些东西，通常仅仅是将其作为情绪的载体，以及实现目标的手段而已。
“哦？我还以为你们单纯靠劫掠补充物资呢。”
维恩对七武海相关的情报掌握得不多，因为严格来说，七武海和海军本部是平级的。
它们是同属世界政府下属的机构。
“妾身带领海贼团出海劫掠，只是为了补充无法自给自足的物资。”
汉库克虽然努力想要保持冷傲的样子，但总是冷不起来。
所以她干脆就维持正常语调。
之所以选择在海边和维恩会面，是因为这里还被冰封着。
寒冷的海风对于她这样的强者虽然不算什么，却可以很好地帮她保持冷静。
“至于其他东西，既然抢到了，当然就是妾身的。
“亚马逊·百合是一个国家，仅仅靠劫掠这种不稳定的方式，怎么可能维持。”
说到这里，汉库克抬起左手撩了一下自己的秀美长发，状似无意道：
“不过维恩社长之前是‘正义’的海军，恐怕对妾身的国家的这种生存方式并不赞同吧？”
“‘正义’的海军么？”
维恩看着无垠的大海，沉默了一下，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正义’这东西，本就会根据自身的立场和所处的环境，有所变化的。”
“哦？”
汉库克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这让她对这个胆敢大庭广众之下击杀天龙人的“屠龙者”更加好奇了起来。
她猛然醒悟，自己对他的好感来自他击杀天龙人的事迹。
而和他平等交流，更是因为自己亲眼所见，他至少是和自己同层次的强者。
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你才会悍然击杀天龙人吗？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报纸上写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有直接问本人更加详细。
“你……是看上了那个人鱼？还是因为他们提到了七武海甚平？”
汉库克黑珍珠般的双眸中，透出莫名的光芒。
“人鱼？甚平？”
维恩笑着连连摆手：
“我脑子还没抽到那种程度，只是我前两年干掉了一个鱼人，还是甚平的熟人，虽然闹翻了。
“不过那是事出有因，甚平虽然难过，但以当时双方的立场，也没为难我。
“这次……嗯，也算是一个诱因吧。”
维恩注意到汉库克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轻咳一声：
“主要原因是，我在世界会议期间，在玛丽乔亚执行了护卫任务。”
汉库克的面色骤然大变，又立刻强作镇定，但维恩的视线根本没向她那边看。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汉库克的异常：
“汉库克殿下，作为七武海，你应该也有机会前往玛丽乔亚。
“但我想，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在玛丽乔亚全力展开见闻色的吧？”
“这……”
汉库克以手抚胸，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砰砰跳动的心脏。
她勉强笑了一下，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妾身……不曾去过玛丽乔亚，七武海不必理会政府的绝大多数召集。”
面色稍微正常了些，汉库克的声音也努力恢复了正常：
“但的确如你所说，在玛丽乔亚主动释放见闻色或许可能，全力展开似乎没有必要。”
“我就这么做了。”
维恩的笑容变得冷漠起来：
“而且很不巧，我的见闻色比较特殊，可以一定程度上感知目标的情绪。”
汉库克的脸色再次变了。
果然，她紧接着就听到维恩的声音如同正在吹拂的海风，冰冷刺骨：
“惨不忍睹，真正惨不忍睹啊……”
维恩抬起手，按住了额头，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一幕幕令人呼吸停滞的惨状。
“大约八年以前，费舍尔·泰格火烧玛丽乔亚，释放了诸多奴隶。
“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尉官而已，也听说了这件震惊世界的大事。
“后来职位提升之后，我研究过那件事的卷宗——
“那件事中被释放的奴隶，成百上千。”
汉库克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额头有冷汗渗出。
但好在维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发现”。
“但是汉库克殿下，我在世界会议期间，跟随大将‘青雉’库赞几乎走遍了盘古城和天龙人居住区。
“在我的见闻色之下，天龙人控制的各种族奴隶，何止成千，简直上万！”
“什么！”
汉库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美丽的双眸。
“你知道吗，汉库克。”
维恩闭上了眼睛，称呼中也没有了“殿下”的敬称：
“当成千上万痛苦无比的、生不如死的、麻木绝望的、甚至已经如行尸走肉，连情绪波动都几乎消失的‘声音’涌入我脑中的时候……”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汉库克却感觉到了其下蕴含的无边怒火：
“身为‘正义的海军’，我几乎花了这辈子最大的毅力，完成了护卫任务。
“但在香波地群岛，那个狗屁天龙人居然透露出，那些‘声音’中，还有我曾经的同僚！”
维恩缓缓睁开眼，眼中是通红的血丝，周身压抑的气势让拥有霸王色霸气的汉库克也忍不住后退两步！
“没错，这就是我身为‘正义的海军’，曾经服务的垃圾，天龙人。”
他周身的气势渐渐平复，目光也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清明。
“所以，我只是清除一块垃圾而已。”
维恩缓缓转头，看向面色震撼莫名的汉库克，微微一笑：
“我当时想的是，这世界如果根本没有这样的垃圾，该有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