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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天病好之后重返校园,但他与围棋已经结下了不解之缘,跟云文生也成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云文生不仅传授王笑天棋艺,还给予了他传统文化的熏陶,教他怎样做人。
他的病好了,姥姥回了鹿城,走之前姥姥专门去找了一次云文生,一来是道个别,二来是把王笑天托付给了他。
孔艳艳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每天能保证晚上回家就很不错了,对王笑天的教育、照顾有点跟不上,谈爱竹放不下心。可是她也不能一直住在云城,毕竟鹿城那边还有一家子人呢。
对云文生的人品,谈爱竹很欣赏,觉得有他时时提点王笑天,对孩子是很有益处的。
云文生也很喜欢这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满口答应下来。
于是王笑天经常是下午放了学就去云文生家,写作业、学棋、还帮着云文生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师徒二人的感情愈来愈深厚。
后来云文生和孔艳艳商量,征得她的同意后,在家里又支了一张床,孔艳艳有时回来的晚,就让王笑天住在他这里了。
从王笑天记事起,他就没有见过父亲是什么样,这件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结,他曾经问过妈妈,遭到孔艳艳的严厉呵斥。妈妈和他说,他没有爸爸,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让他以后不许再问这个问题。
他也问过姥姥,姥姥回答的很干脆:“你爸爸死了。”
所以在幼年王笑天的世界里,除了姥爷,云文生是第一个和他长时间相处并照顾他的男人。
他不知道父爱为何物,但是从云文生这里,王笑天得到了教育、关心和爱护。
在教授棋艺上,云文生是一位严师,容不得王笑天有一点懒惰,甚至有点吹毛求疵。
因为一个大雪崩定式的外拐变化王笑天弄错了次序,云文生气的把王笑天赶到院子里罚站了一下午,直到他能盲下出四十七手丝毫不差才作罢。
学棋之外的时间里,云文生就是个慈爱的长者了。
他没有家室自己生活,独立生活能力很强,做饭、洗衣服都是自己来,把王笑天的吃住安排的井井有条。
云文生是个极爱整洁的人,隔上几天就要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王笑天的衣服脏了,他只要看见,立马就让他脱下来给他洗了。
用云文生的话讲,整洁的环境和衣着,会给自己一个舒爽的心情,也是对他人的尊重。
王笑天是孩子心性,张嘴就问:“云大爷,你的鞋都那么破了,怎么不换一双呀?”
云文生拍了他脑袋一下:“我这脚穿上新鞋你让我怎么走路呀,臭小子。”
在云文生的教导下,王笑天的棋艺突飞猛进,到了他十二岁上初一时,云文生让他二子已经很难赢他了。
云文生有几个棋友,时常来家里找他切磋几盘,其实就是来让他指导一下。
起初王笑天只是一旁观战,几个月之后,云文生就让他上去下了,自己在一旁看着。
王笑天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就跃跃欲试。但那几个来找云文生下棋的棋友却不太痛快,这么个小孩子能下出什么好棋来,可是又不愿意驳了云文生的面子,抱着对付一下的态度和王笑天下上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真正交上手才发现,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很难缠,稍不留神就会败下阵来。
再过了几个月,就没有人能下过王笑天了,王笑天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云文生看在眼里并没有点破,而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天下午王笑天放了学,妈妈早上就告诉他,今天很晚才能回来,他就照例跑去了云文生家。
冬季的云城气候寒冷,家家户户都要生炉子取暖。
进了院子书包也没放,王笑天就提起放在墙边的小铁皮桶来,拿一把小铁铲从院里的储煤堆上铲满一桶煤块提进了外屋,倒在火炉旁的四方铁皮箱子里。如此跑了三四趟,直到把铁皮箱装满为止。
这是入冬以来王笑天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因为云文生的腿脚不便,王笑天就主动揽上了这个活儿。
云文生不让他干,说他还小,不能使大劲儿,对身体不好。
这难不住王笑天,他让妈妈从报社印刷厂要来个空油墨桶,用这个小铁桶从院里装上煤,来回提几趟就可以了,云文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提完煤推门进了里屋,王笑天看见家里来了个客人。
这人也就二十来岁,个子很高,身材魁梧。
他的眉毛很浓,眼睛不大很有神采,坐在沙发上跟云文生聊得正欢。
见王笑天进来,云文生对他说:“红红,这是刘叔叔。”
王笑天很有礼貌的和那个人打招呼:“刘叔叔好。”
刘叔叔笑着跟他说:“你就是云老师收的那个弟子吗?”
王笑天点点头:“嗯,我跟云大爷学了两年棋了。”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八成又是来找师父讨教的棋友,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
果然,刘叔叔一笑:“我也下了几年棋,咱们来一盘怎么样?”
王笑天欣然应战:“好啊好啊,”跑到方桌前把椅子摆好:“刘叔叔你坐,我个小站在床这边。”
刘叔叔起身到了桌子前坐下,王笑天转到床边挨着云文生站着,摆正棋盘打开棋盒,客气的对刘叔叔说:“刘叔叔,我执黑棋可以吗?”
他是按规矩走个礼数,照心里的想法,现在来找师父下棋的人谁不知道我这个单传弟子,没人敢执白跟我下的,他等着对方主动挑黑棋来下。
不料刘叔叔点点头,看了看云文生,像是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又略带致歉的意思,云文生微微点了点头,王笑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刘叔叔收回目光,眼神凌厉起来,口气变得漫不经心:“你摆上四个吧。”
王笑天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蔑视。
在围棋对弈中,执白一方如果要让执黑棋的一方三子以上,那就是根本没有把对方当成对手,完全是对待弟子或是水平很低的对手才有的姿态。
王笑天现在除了下不过云文生,其他来下棋的人执白棋想要赢他一盘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马上扭头看了一下云文生,见师父脸上很平静,仿佛刘叔叔这么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王笑天来气了。
他按耐住恼怒的心情,快速的在棋盘四角的星位上各摆了一枚黑子,鼓起腮帮子盯着棋盘,等着对方落子,心说不杀你个落花流水就算我输。
刘叔叔从棋盒里轻飘飘掂起一粒白子,没有丝毫犹豫,“啪”,这粒白子被他有力地拍在了棋盘上一个最不可能落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