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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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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擦黑,如致他们在雅室里用了晚饭,才出门互相告辞,如致照旧上了独孤蓉的马车,两人正要走,只听一个怯怯的声音道:“蓉公主,不知能否捎我一程?”两人打开车帘一看,是孟琪,独孤蓉道:“上来吧!”

    马车很是宽大,那孟琪上来也不嫌挤。她上车后似乎松了口气,神情也松快起来。独孤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道:“你好歹是怀王府的小姐,你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派个马车来接你,他们敢不来不成?你自己就先短了一头,能省事就省事,也怪不得别人不把你当回事!”

    孟琪低着头不说话,半天才道:“公主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楚,我一个庶出的女儿,家里头稍微有些脸面的下人都不买我的账。今儿还是我说是公主的局,他们才让我出来的。若真说要来接,他们也不好不来,只不过肯定要给我点脸色看,闲言碎语几句。纵然来接了,我也不自在,何苦给自己找难受,能省一事就省一事吧。”

    “庶出怎么了?庶出也是他怀王府正经的小姐!你就是软弱,自己立不起来,才由着他们轻视你!你们家那个主母冯氏,每次来我们家都恭恭敬敬的,我回去让我娘亲跟她说,我就不信她敢苛待庶女,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独孤蓉气哼哼的。

    孟琪慌忙摆手:“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她并不曾苛待我们。只不过我们家你也知道,嫡出的孩子都管不过来,哪里轮得上我们这些庶子庶女。再说了,打头里父亲就没把我们当回事,哪里能怨得她不管我们,我自过完年,连父亲的面儿都没见过。”

    独孤蓉还要再说,孟琪忙制止她道:“好了公主,别提我们家的事了,如致姑娘,”她转向如致:“今儿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那刘黎芝仗着自己是个嫡女,每每明着暗着挖苦我,我从来都不敢反驳。今儿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义正言辞,什么叫堂堂正正!看到你把她说的哑口无言,我实在太解气了!”她眼中满是真诚:“如致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没用,也与我交个朋友可好?”

    如致忙拉住她的手:“孟姑娘说的哪里话,我年幼丧父,只留下孤儿寡母,家境又贫寒。可是就像我方才说的,我堂堂正正做人,谁也不能讽刺诋毁我!我一个贫民百姓尚且如此,孟姑娘出身显贵,何至于因为自己是庶女就如此妄自菲薄?孟姑娘若不嫌弃,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就是!”独孤蓉生怕自己落单一般,也忙把两手搭了上来:“如致你今儿可别生我的气,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几个人,李钟宛假模假式的,刘黎芝就是她的走狗,除了围着她拍马屁,什么都不会!可是每次钟明哥都要带着她们,我也没办法!今后我们不理她们了,咱们三个一起玩儿!”

    “好!”三人相视一笑。

    独孤蓉和孟琪家离的很近,如致最远。三人为了多说一会儿话,先送了如致,独孤蓉和孟琪才回去。如致蹦蹦跳跳下了车,跟二人道别后才兴高采烈的往回走。一到家,就看见如辰正和庄婶对坐着吃饭。“姐你来啦!”她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恩。”如辰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你吃过饭了,我们也不等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过饭了?”如致上前抱住如辰的脖子。

    如辰不回答她,一边吃饭一边道:“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是因为打了场嘴仗胜了?还是因为交新朋友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如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知道了!柳承跟你告状了对不对?姐,你派的这人可不是保护我,是监视我呀!”

    “你要是不需要,我把他们撤了可好?”如辰口气有些酸酸的:“我看你本事越来越大了,才几天没见。你就交了这么多皇亲贵戚,又是独孤家又是孟家的。我看我也不用为你操心了,用不了几日,你就飞黄腾达,蟾宫折桂去了。”

    “姐姐你说的哪里话,就算我飞黄腾达了,我也还是你妹妹呀!”如致继续撒娇:“再者说了,我不过交两个朋友,身份尊贵点那也是人家的身份,又不沾亲又不带故,哪里就能飞黄腾达了。”

    “那还用说,你既入了他们这圈子,自然会有皇亲贵戚的公子哥儿看上你了。”如辰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这些人,亲事早就父母做主了,必然是要门当户对才行。就算真有人看上了你,你嫁过去也是个妾室,我们的娘一辈子心高气傲的,想必她在天有灵也看不惯自己女儿与人为妾。”

    “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如致红着脸跺脚道:“我不过交了两个朋友,你就扯到这些事上去了!你放心,我林如致绝不与人为妾,可好?”

    如辰不说话,如致又道:“姐姐,你说不让我说出我们俩的关系,我可一直记在心里的,对谁都说我只有庄婶一个寡母。我知道我和蓉儿她们不一样,她们是皇亲贵戚,我只是个平民丫头。可是姐姐你打小就教我,持心公正,明辨是非,不卑不亢。我心里想着,我若嫌贫爱富,那必然不对,难道嫌富爱贫就是对了?皇亲国戚也有好人啊,她们一片诚心拿我当朋友,并不曾因为我贫寒就轻视我,难道我倒因此疏远她们?那样岂不是对她们太不公?”

    “我说不过你,让你读了两本书,倒让你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来堵我了。”如辰叹道:“你说的也不错,你是林家的孩子,当年我们林家家学渊博,我们的娘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虽说惨遭无妄之灾,难道还要我们自轻自贱不成?在姐姐眼里,你比她们确实不差什么。我就是担心,如今皇城中风波云涌,睿亲王和当今皇上剑拔弩张,朝臣们也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我怕你跟她们走得太近,会遭到池鱼之灾。更何况,”她低头犹豫半天,才下定决心道:“很多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你如今大了,让你心里有数也好。月影宫被招安了,皇上设了天机堂,我现在是从三品指挥同知,我朝第一个女官。”

    庄婶和如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朝廷对江湖之事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皇上怎么好好地要招安你们?”庄婶先问道。

    “你们难道没听坊间传闻?当今皇上从小被弃在冷宫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先皇把皇位传给了他。如今天天睡不着觉,生怕睿亲王害他呢,只好求助于我们了。”如辰口气里满是调侃。

    “那我就有个做官儿的姐姐啦!那姐姐你为何还不让我说呀?皇上都承认月影宫了,姐姐你还怕什么?”如致笑着拍起手来,庄婶却皱着眉头不语。如辰急忙看着她道:“我就怕你这样!如致你记清楚,月影宫虽被皇上招安,但依旧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这半年来皇城里莫名其妙殒命的朝廷命官基本上都和月影宫脱不了干系,我现在是奉的密旨,还没在朝臣面前露面儿,将来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想要我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姐姐我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都过来了,我不怕被人找麻烦,但若是被人知道你是我妹妹,那我恐怕只有伸出脖子去挨宰的份儿了。所以你记住了,人前人后你都没有姐姐,这样对你对我都是一层保护。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当今皇上也不见得信任我们,他如今是用得上我们,将来用不上了,我们月影宫是官还是匪还不是由着他说?现在看着给个官儿做,过几天搞不好就发个海捕文书,到时别连累了你!”

    “姐,我不怕你连累!”如致嘟着嘴。

    “我怕连累你!”如辰坚定得瞪着她。

    这一夜如辰没走,姐妹俩睡在一张床上。如致像块沾糖一般,两腿箍着如辰的腿,两胳膊抱着如辰的身子,把脸一个劲往如辰脖子上蹭,如辰被她缠的没办法,也只好由着她。忽然如致抬起头问道:“姐,你的玉玦呢?”

    如辰立马不自在起来:“今儿没带。”

    “往常都戴着的,怎么今儿没带?”如致仰头望着她。

    “洗澡摘了随手放了,洗完就忘记带了。”如辰耳根子莫名一红,如致没再纠缠下去,如辰又想起来叮嘱道:“对了,你的那半块可千万别带出去,就在家让庄婶收着,省的丢了。”如致答应了,又抱着如辰磨蹭了一会儿,才沉沉睡去。如辰等她睡沉了,才搬开她的手脚,轻手轻脚下了床。

    庄婶还在外屋坐着,如辰知道她有话说,便挪到她对面坐下,拨着蜡烛的灯芯。

    “丫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早不跟我说?”

    “上回过来本来就想跟你说的,只是说起如致的事情,我一感伤就忘了。更何况已是无可更改之事,说了又有何益。再者说,我想着今后在皇城里,离你们也近些。”

    “话不能这么说,你原来在月影宫我不担心,现在我可担心的不得了。江湖上还有侠义二字,这些个当官的,为了名利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虽说本事高,可你心不够黑,我担心你算不过皇城里这帮人的。”

    如辰脑海中又晃过了祥太嫔那张可憎的脸,她垂头道:“庄婶,你的担心我明白。可是圣旨已下,月影宫再怎么说也是西楚的子民,即便是九叔也没那个魄力抗旨不尊。我会多加小心的,也没有别的法子。”

    “这么重要的任务,九叔不管?全让你安排?”

    “他这几年可不比以往了,每天就是跟他的老相好厮混。天机堂领了个指挥史的虚衔,其实还在月影宫住着,差不多的事情都是我在管。”

    庄婶叹了口气,又问道:“那王太师是你们下的手?”

    “是我,不过是皇上花钱要买他的命。五年前咱俩联手在郊外杀了他侄子王秉宽,在我看来报仇的事的就此为止了,不会再秋后算账的。”

    “当年你们林家的惨祸皆因那王秉宽看上了你娘,砍他十个狗头也不为过!不过据我猜测,当时王秉宽的死,王家的人未必猜不到是林家的人寻仇。何况当年对你们林家动手的人,这些年陆陆续续都死于你手,他们只需要回幽州一打听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看王家这些年的反映,想必是他们理亏,因此不但不大张旗鼓的追查,反而拼命遮掩,这倒是好事。我如今最大的担心就是你妹妹,她长得实在太像你娘,如今又混进了皇城富贵人的圈子,如果被王家的人撞见,难免引起怀疑。”

    “此事我想过。”如辰低头道:“虽说有些出乎意料,但事情并非不可控。一则王家的人认识我娘的也不多,二则人是我杀的,如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他们怀疑又能如何?因此只要不让人知道她是我妹妹,想来就无事。”

    “你想明白就好,既如此,你自己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