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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小时的梳洗,待到从房门中出来,此刻的元阮阮还当真有那么些子一国公主的风范。
在采儿的搀扶下,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仪态万千。
来到马车前,护卫军统领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参见公主,一切已就绪,还请公主上车。”
语气中,有一些不快,但被隐藏的很好。
不过,她还是听了出来。
不过也不怪周柏安心生不快,毕竟在烈日下曝晒两个时辰,谁也会有怨言。
“有劳周统领了。”说完,就搭上了采儿的手,缓缓的上了车。
被留在原地的周柏安有些惊讶,她居然知道自己姓周,难不成?
不过,不待他多想,马车中就传来了娇喝,“周统领,可以出发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雄厚的声音,“出发。”
听到这个,她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看着笑起来的公主,刚晋升为一等宫女的采儿,忍不住问道,“公主似乎很开心。”
听到这个,她才回过头来,打量着这个采儿。
看起来也就是刚十岁出头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入宫不久,不然,今日也不敢那般莽撞。
想来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心机,更加没有被庆帝所收买。
思及此,她和善的开口,“是啊,你不觉得,那个周统领,很是有趣嘛。”
听着六公主的话,她忍不住的羞红了脸。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但是讨论如此优秀的男儿,又哪里能够镇定自若呢。
“公,公主,说,说的是。”她磕磕绊绊的附和着。
不过,这幅样子,却取悦了她。
她不求自己的婢女能够有多大的能力,唯有一点,那就是衷心即可。
背叛,她再也不想尝试其中滋味了,哪怕是一个小宫女。
“好了,本宫要休憩一下,快到的时候你提前把本宫叫醒即可。”来日方长,她也不着急。
其实采儿有一句话倒也没说错,她昨日,确实没有睡好。
此番前去将军府,虽然明知道此时的完颜珺对自己定然是一副冰冷的面容,但是命运这种东西是很难把握的。更何况,现在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她也不能照往日来对待。
刚回来的那些日子,尽管自己让自己不要在想起。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之间,她还是忘不了他最后喊下的那句时辰已到。
就是这句话,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让自己刚绽放的青春就那样的凋谢了去。
即便刚开始是心存算计,但是她到底也是陷了进去。不然,也不会就那样的乖乖赴死。
就在临死的前一刻,她都在想着他必然是有什么万全之法,不会就那样轻易的弃了自己。
但是,就在刀落下来的那一刻,她都没有等到。
如今在见到他,自己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如今这个全新的完颜珺。
就这样,半梦半醒间,一直到了后半夜,她才有些睡意。
现如今坐在这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困倦忍不住的袭来,自然是要补觉了。
再说将军府这边,从早晨就派了清风亲自过去宫门口等候,这都到了晌午,都没有见到有人来禀报。
这可让完颜珺有些坐立难安了。
“父亲,不然,儿子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变故。六公主金枝玉叶,如若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担待不起啊。”终于,已经到了临界点的完颜珺站起来请命道。
如若不是父亲不让,恐怕此刻在宫门口等候的人便是他了。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消息,他实在是无法放心。
看着完颜烈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邝松兰无奈,只好开口,“夫君,让珺儿去看看吧。如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依照皇上对六公主的宠爱,我们必然会受牵连。”
看着母子二人都来规劝,他也无法拒绝,只得说道,“你若担心,便去看看吧。只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就是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是,孩儿谨记。”说完,便利落的转身,前去查看。
“好了,儿子大了,也有了心上人,你就不要在这样管束了。”看着夫君的样子,将军夫人上前来劝说着。
“长大了又怎么样,在大也是本将军的儿子,也要受本将军的管束、”尽管有些软化,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的说着。
“嗯,是,当初就应该被老将军狠狠的管束着,这样我也不用嫁给你了。”听着丈夫的话,邝松兰一扭头,开始说着风凉话。
“诶呀,夫人,你说这个作甚。你不嫁我,难不成还有别人能比我对你更好了啊。”尽管邝松兰只是打趣,但是完颜烈依旧回过身来哄着。
那狗腿的模样,和平常英明神武的样子当真是判若两人。
低下的侍女和小厮都忍不住的偏过头笑着,感叹着自家老爷夫人的感情和睦。
丞相府。
“都怪你,不及早来接应我,害我现在才能出来,那天香楼的好坐都要被定完了吧。”一位身着小厮服饰的男子踩着另一个小厮的肩膀,对着墙外的人忍不住的抱怨着。
“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陆兄,你快点,再晚就真的什么都赶不上了。”墙外着青衫的男子也不与他争辩,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
慌里慌张的左右张望着,生怕突然出现什么人来,搅乱他们逃离的计划。
“好了,催什么催,话说,你怎么也不带个梯子过来。这么高的墙,你是要本少爷的命啊。”坐在墙上,他低头看了看,一阵眼晕,犹豫着有些不敢跳。
“诶呀,这点高度,还要不了你的命。倒是你,在这样磨蹭下去,被人发现了,你父亲当真该要你的小命了。”看着那墙上犹犹豫豫的人,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堂堂七尺男儿,这么点的高度就在这里抱怨,当真觉得丢人,真不想与他同伍、
“王猛,你还好意思说。这样吧,我这就跳下去,你接着我,这样还好些。”
“啥?”听到这个,王猛傻了眼。
就他这人高马大的样子,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自己被砸着那肯定是要掉一层皮的。
就在他拼命的思考计策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叫喊声
“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扭头一看,那衣服一看就是他们陆家的小厮。
完了,肯定是父亲发现他不在家,这就派人来捉拿了。要是回去,少不了就是一顿狠打。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在犹豫了,闭着眼睛,纵身就是一跃。
好巧不巧的,还正好落在了有些没有回过神的王猛身上。
顿时就响起了一阵惊呼。
这个王猛,虽名字中带有一猛字,但是却是因为早产身子孱弱,怕养不活,所以才想起个有气势的名字镇一镇。
结果,人是活了下来,但是这身子骨虚弱的可和猛字半杆子都打不着。
虽为王太师之子,但是看他身子这般孱弱,所以从小也是娇惯着长大,并没有过多的约束什么。
“诶哟哟,陆兄,你这是要报复我来晚了嘛,你快起来,可压死我了。”看着身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陆清临,王猛忍不住抱怨。
“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我爹的声音。不对,那就是我爹的声音,快跑。”陆清临反应过来,连忙把躺在地下还在哀嚎的王猛给拉了起来,然后赶忙往街角的马车那边跑去。
刚进入马车,连忙吆喝着小厮打马离开,生怕身后的人追赶上来。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看到陆丞相带着一众家丁,凶神恶煞的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来福。
“说,少爷去哪里了?”四处寻人未果,他只能在折返回来。
“小人不知啊,少爷只说有要事要办,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却没有告诉小人。丞相大人饶命啊。”说着,来福就跪下去痛哭了起来。
别看陆丞相一副怒目睁圆,要喊打喊杀的模样。实际上,最是心软了,对待下人也是最为和善。
多少次了,少爷逃跑,每次陆丞相都是重重的拿起,然后轻轻的放下,于是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看着来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陆丞相心里的火气更甚,“先把来福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另外,少爷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到更前来。”
说完,陆丞相就气的拂袖而去了。
“吓死我了,幸亏跑的快,要不然铁定要被抓回去扒一层皮的。”悄悄的马车窗看着,陆清临有些后怕的抚了抚胸口。
“你那个小厮怎么办,你不管他以后可没有人敢帮你出来了。”王猛问道。
“无妨,我爹就是看起来凶了一些,但是对下人还是极好的,最多就是把人关到柴房去不会干什么的,等我回去受教训了他自然也就出来了。”陆清临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着。
不得不说,他敢这样跑出来,那对自己父亲的脾气可算是摸了个透彻。
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换好了衣服。
一身水蓝色的绸缎,配上腰间的几枚羊脂美玉,手中一把折扇,和刚才那副灰头土脸的小厮,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当的起公子世无双的称号。
王猛常说,陆清临如果不说话就那样站在大街上,肯定有不少姑娘给他扔手帕的。细长的眉眼似有万种柔情,轻轻的那么一瞟,就仿佛被勾魂夺魄一般,此生惟愿和他相守,在无所求。
而且,男生女相的陆清临,如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要对这个佳人倾心不已了。
直到现在,有时候看见他那容颜还容易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喂,王猛,醒醒。”看着眼前看痴了的人,他不高兴的用折扇敲了敲他,想让他赶紧回神。
又是这种眼神,恨不能把他拆穿入腹一般,最是讨厌了。
“呵呵,让陆兄见笑了,实乃陆兄天资绝佳,让人有些把持不住。话说,陆兄当真不是闺中女子,男扮女装只为了出来和我王猛见上一面?”说着,抛了一个自以为魅力十足的眼神过去。
殊不知,这一幕,看着陆清临眼中,那真是几欲做呕。
“王猛,你在说一个字试试,你信不信我把你打的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陆兄何必当真呢。”看着陆清临那要杀人的眼神,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又触碰他的逆鳞了。
除了那烟花柳巷的兔爷,没有一个男子喜欢把自己比做女子的,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陆清临。
“哼。”
“好了好了,算是我的不对,今天的消费,都算在我的头上,算是给陆兄你赔罪好了。”说着,有些心疼的咬了咬牙。
“这可是你说的?”听到这个,他才扭过头来,稍稍有些松动。
“是是是,是我说的。今天是我不好,就当给陆兄赔罪了,还望陆兄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看着陆清临终于肯理自己了,他高兴的凑了上去。
世人皆道他出身高贵,父亲为当朝太师,姑姑为当朝皇后,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
但是同样,高出不胜寒的孤独,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清楚。
王太师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那当真是呵护备至。
从小到大,他听到的阿谀奉承数不胜数,渐渐的,自己都有些飘飘然分不清楚真与假了。
还是一次机缘巧合遇到了陆清临,听到有人在背后嘲讽他,说什么要不然碍于他家里的势力,才不会和他交好等话。
言语间,还嘲笑他是一个小胖子,毫无往日的巴结。
此情此景,一向享受众人拥戴的王猛却有些退缩,不知道该如何去反抗。
就在这个时候,跟随在他身边的陆清临,找了一个小棍子,单枪匹马的就冲了进去,进去之后就是一顿乱打,只把那几个背后编排他的人打的是抱头鼠窜。
那一刻,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这辈子,这个朋友,他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