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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着直觉向床边扑去,却扑了个空,重重摔到了地上,她摸索着向外爬,抓到一条腿,立即牢牢抱住:“韩非沉!阿沉!雪儿!有人抢我的雪儿!救她!快去救她!求求你帮我把雪儿救回来呜呜呜呜……”
韩非沉一动不动,脸上一片淡漠,狭长的桃花眼紧紧抿起,漂亮又薄情:“陈眠,你给我听好了!你和苏南的野种早就死了!这是我和洛洛的女儿!”
“不!不是!她不是野种!她没死!把她还给我!阿沉求求你把她还给我!”她顺着他的腿站起来,却被他朝着胸口就是一脚,她疼得身子都卷缩起来。
王医生害怕地扑过去,被鬼影一下拎住拖到外头,小七哭着喊着,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陈眠又气又急又疼,噗地又喷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落在洁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韩非沉的眼神触及到那滩鲜血,眼神微微发紧,然而想到她跟苏南患难与共,争着要为对方赴死的画面,韩非沉的脸又沉了下来。
——她把雪儿当成了她跟苏南生的野种,怪不得会对她百般疼千般宠!
韩非沉薄唇轻勾,残忍道:“忘记告诉你了,苏南,已经下去跟你们的野种团聚了,如果你安分一点,可能过几天,我会考虑一下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底下团聚。”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陈眠用力摇头,向着韩非沉的方向爬去,却再也触不到他一点点,她哭着向外挪,肚腹处的疼痛与拉扯,迅速消耗着她的体力,她匍匐在地,哭求:“韩非沉,你行行好,把我女儿还给我,她是我的命,她是我的命啊!”
“既然她是你的命,那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如何?”把雪儿交给梅影,韩非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脚尖把她的脸抬起来。
陈眠一把抱住他的脚,把脸贴上去,用膜拜天神的姿势与虔诚,苦苦哀求她的丈夫,把她的女儿归还给她。
然而韩非沉的回答,则是狠狠将她甩开!
脑袋撞到床角,她脑袋一阵晕眩,但她顾不上疼痛,立即爬过去,重新抱住他的脚,亲吻他的鞋面,眼泪和嘴角的鲜血滴到他的鞋面上,陈眠泣不成声。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以这样卑微的姿态跪求他,恳求他,期盼他会被她感动,开开恩,把女儿还给她。
韩非沉咻地把脚抽走,陈眠的额头咚咚咚磕到地上,每一下,都用尽她的全力。
似乎感应到陈眠的悲伤和绝望,韩雪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雪……儿!别怕,别怕……别怕……”
她一边磕着头一边韩韩雪儿的方向爬去,然而韩雪儿的哭声越来越远。
韩非沉要把雪儿带走!
陈眠大惊,用尽力气大喊:“不要!不要抢走我的女儿!韩非沉!把女儿还我!把我女儿还我!”
韩非沉决绝地转身,吩咐鬼影:“把香蕉楼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这楼里每一个人,都不许踏出香蕉楼半步!”
院门嘭地关上,接着是丁丁当当的打捶声,陈眠巡着声音从房间爬到院里,爬到门口,想徒手掰开那两扇门。
王医生和小七哭着去扶她:“少夫人!别掰了!没用的!没用的!”
“不……不!有用!有用!”陈眠又掰,并要王医生和小七帮她一起,“帮我!帮我!有用的!有用的!”
王医生和小七哭着动手,很快被鬼影和暗影拉开,关在厨房里出不来。
陈眠的指甲很快掉了,十只手指头光秃秃的,血肉模糊,她丝毫没感觉到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门掰开,把女儿救回来!
王医生和小七抱头痛哭。
少夫人太难了!少爷他就是个魔鬼!他跟陈洛洛一样,都是魔鬼!
——
海棠院,陈洛洛抱着哭个不停的韩雪儿温柔地哄着,但一点用都没有,韩雪儿哭得声音都嘶哑了,一抽一抽的,有好几次都哭得翻了白眼。
“阿沉,雪儿是不是病了?她怎么一直哭个不停?阿沉我们送她去医院吧!”陈洛洛的耐心已到极限。
韩非沉把韩雪儿接过去,韩雪儿安静了下来。
两人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几分钟,韩雪儿缓过劲来,哭得更大声了!
韩非沉抱着她走来走去,嘴里哼着陈眠平时常哼的曲调,然而不行就是不行,韩雪儿一直哭一直哭。
海棠院新来的王婶在门口探头进来,弱弱出声:“少爷,小小姐是不是饿了?”
韩非沉一顿。
对,他忘记了,雪儿在陈眠那里的这些天,每天都是定点进食的,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从香蕉楼回来也有两三个小时了,她该饿了!
韩非沉大叫:“奶妈!奶妈在哪里?!”
陈洛洛心一紧,没敢开口。
王婶看了陈洛洛一眼说:“楚楚跟陈小姐起了点冲突,已经辞职了。”
韩雪儿哭声低了下去,声音变得嘶哑,王婶经验丰富,立即判断她快饿晕了:“少爷奶粉在哪?我试下她喝不喝奶粉!”
韩非沉扭头瞪一边的陈洛洛:“奶粉呢?!”
奶粉?奶粉呢?
陈洛洛翻箱倒柜才在婴儿房的角落里找到了罐奶粉,立即拿给王婶:“王婶!奶粉!给!”
王婶打开罐子,傻眼了:“这不能喝!都露风了!结块了!小小姐喝了会腹泻的!赶紧找另外一罐!”
陈洛洛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没敢下楼。
王婶想起下午煮的白粥,赶紧打了碗米汤出来,用小汤匙弄了一点点放到雪儿的嘴上,雪儿舔了舔,立即用舌头把汤匙顶了出来,拒绝进食,继续哭。
韩非沉急得团团转:“洛洛!陈洛洛!下来!滚下来!”
陈洛洛赶紧下楼:“阿沉,我——”
“你是她妈妈!立即给她喂奶!给她喂奶!”
陈洛洛:“可是我没有奶水——”
啪!
韩非沉一个巴掌甩过去:“我说,给她喂奶!”
陈洛洛赶紧接过韩雪儿,韩雪儿到了她怀里,哭得更大声了,韩非沉又接回去,陈洛洛赶紧撩起衣服,但韩雪儿直接咬着狠狠扯了她一下!
“啊!”陈洛洛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韩非沉阴沉着脸:“继续喂!”
陈洛洛忍住痛赶紧喂,但韩雪儿的脑袋扭来扭去,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她的靠近!
“阿沉对不起,我没有奶水,雪儿她,雪儿她不亲我呜呜呜呜……”
韩非沉一巴掌过去,正中她的脸:“你还有脸哭!如果不是你乱吃药,雪儿会没奶喝吗?!”
他一脚踹过去,狠狠将陈洛洛踹到一边:“废物!都是废物!”
抱着韩雪儿匆匆跑出去。
陈洛洛放声大喊:“阿沉,你把雪儿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