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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潋彤蜷缩在被窝之中,想著白昼的点点滴滴,无法平复的心还是好难受。
该怎么办呢?太多残酷的现实,处处说明了她与孟靳并不适合在一起,可是若要割舍他她办不到呀!
想著、想著,两行清泪幽然坠落。
彤。黑暗中,一声轻柔的呼唤传来
屋里并没有点灯,但是凭着心灵相通的默契,她知通孟靳正用著深郁的眼眸望著她。
她仰起头,看见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口,映照在孟靳卓然而立的挺拔身形上,她张了口,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把泪擦干,彤。
他……不再替她拭泪了吗?
她知道,她让他受了太多的压力及曲解,会不会因为如此,他已对他们这段感情灰心失望了呢?
她真的好怕他今夜来,是为了道出决绝之语——
听话地抹去了泪,潋彤不安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吗?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才对。彤,你想说什么呢?
我……没有啊!
是吗?他深深地望住她。就连今天八师弟说的话,你都没感觉?
要真的没有,她又何须逃避?又为何要慌得无法面对?
若她否认,他将什么也不再说,就当他今夜不曾来过。不能坦然相对的她,他只能说失望。
我……我有。她低声承认了。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她够坦白,却坦白得令他心头苦涩不堪。
你也认为我是为了攀龙附风,别有用心的接近你吗?
不!潋彤想也没想,心掠地低嚷。你怎么这么说?别人这么羞辱你,我已经够心痛了,你还要这样槽蹋自己!
孟靳戚然的眸底激起讶然。你不信?
那本来就不是事实呀!朱潋彤回道。
他从不曾对她曲意奉承、刻意讨好过,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楚的记得初识时,他那疾言厉色地斥责她的模样呢!那时的她,在他眼中甚至是一文不值的,又何来攀龙附风之说?
彤……他动容地低唤。
换你听我说了。既然他都提起了,她也就不再避讳。
她垂下头,近似自言地道:其实,我的确是有话想说,你不晓得,我对你真的好抱歉,让你受了来自各方面的指责,而我却又无能为力。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以前太坏,他们也不会认为,你之所以选择了骄纵跋扈的我,是为追名逐利……
够了,有你这些话就够了!三两步来到床前,他一把抱紧了她。
原来,她并不是对他有所质疑,而是在为他心疼。
傻女孩呀!她是那么的特别,教他如何能不倾其所有的去爱她呢?
别管他们怎么说,我们只要坚定彼此相守的信念就行了,好吗?孟靳低头凝望她。
他并不怨她,她这才安下心来,五指与他亲密交缠,无声诉说著缠绵今生的承诺。
两情缱绻的气氛下,怀中佳人又是这般的娇柔似水,孟靳不由得动情地俯低了头,捕捉她柔软的唇瓣。
潋彤抛开矜持,全心的迎合著他。这些日子以来,在他的调教之下,她已不再感到羞涩无措。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准备要爱一辈子的人。他是这般不畏风雨的守护着她,她何德何能有他挚情相待?
闭上眼,她启唇相应,丁香小舌主动交缠,迎身贴上他伟岸的身躯,呼吸与他融合为一,体息交错,在她热烈的迎合下,孟靳逐渐感到呼吸急促,纠缠的柔媚女体,挑起了他体内沉蛰的渴求。今天的她,好象有哪里不太对劲。
“彤,别这样……孟靳道。心爱的女子就在怀中,她那么主动,他抗拒不了呀!
答应我,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别抛下我一个人。潋彤轻语。她微微退开身,清亮水眸好认真地凝望他。
在那勾动人心的盈澈双瞳下,他心头泛疼地一揪。
傻女孩!他动容地道。我答应你。
“记住你今天的话。”
总觉得上天不会这么善待她,莫名的惶然围困得她透不过气来,好象有什么刺心一般的灾难在前头等著他们……
不,她不要,这一生,她认定他了,她不能失去他!
仰起头,她主动吻上他,在他微愕的当口,与他深入激缠。
他心神一荡,本能地缩紧双臂,密密捉住芳唇,给了她缱绻人心的一记深吻。
他知道她没有安全感,但是他会用行动向她证明,她是他这一生最不悔的守候,任何人、任何事都拆散不了他们。
靳……她娇柔地低吟了声,小手大胆地在他身上游移,甚至探人他凌乱的衣襟内,抚触他热烫的肌肤,最后贴上他胸口。
你心跳得好快。
彤!他懊恼地低喊一声,想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她却不让他如愿,顽皮的纤纤柔荑持续作乱,存心想令他发狂。
该死!彤,你别玩火!要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她难道不知道,以现在这种情况,任何实质的肤触,都是极危险的事?再这样下去,明儿一早醒来,她绝对不会还是黄花大闺女。
除非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如果我想玩呢?朱潋彤低低幽幽的嗓音飘了过来。
孟靳浑身一震,对上了她写满无悔深情的眼眸。
她真的是那个意思!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她已执起他的手,放上她丰盈的酥胸,带著抑不住的羞怯,倾身在他耳畔轻道:“今晚留下来好吗?”
无疑地,这句话就像个导火线,将他强自压抑的火焰熊熊燃起。
他该做的,是冷静地抽回手,然后告诉她:睡你的觉,别胡思乱想!
偏偏脱轨的理智再也不听使唤,无法自制的手,顺著心灵的渴求,密密贴上她柔软的胸房,深切地珍怜爱抚——
挡不住的情与欲,有如潮水般涌来,他无法抗拒也无法思考,只能由着身体本能的支配,需索著眼前柔腻的香躯。
难以餍足的手,逐步拂落她身上的遮蔽物,真实地怜爱著每一寸软玉温香;潋彤也没闲著,小手忙碌替他除去身上的衣物。
至此,孟靳总算稍稍清醒了些。
停下所有的动作,他浑身僵硬地粗喘著,清俊的脸庞犹有未褪的情潮。
“别……我们不行……”然而,他的声音却是饱受煎熬的低哑,并且有着过度压抑的痛苦。
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他太清楚她不甚理性、仅凭冲动行事的作风,过往每一件任性妄为的事迹就可证明了。
他不希望她在一时的意气用事之后才来后悔。
潋彤伸手搂回他,娇躯毫无保:留地与他相贴,同时也察觉到他震撼的反应。
噢,要命!现在的她,根本无异于一丝不挂,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每一寸水媚诱人的曲线……只要是男人,谁受得了这致命的诱惑?
彤……她是存心要他死在她手里吗?他快崩溃了,她到底晓不晓得?
潋彤才不理会他的懊恼挣扎,在他耳边低语。不是我们‘不行’,而是你#39;不行#39;吧?
这话随便一听都知道是激将法,但某人就是很不小心地被刺激到了。
男性尊严受辱矣!这哪能等闲视之。
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压下她,他不再迟疑,以最狂热的,深深与她纠缠,合而为二的灵魂,舞动了今生今世的缠绵。
绮罗帐中,写下一段旖旎醉心,亘古痴狂的云雨欢情——
稍歇,潋彤倦靠在孟靳怀中,宛如温驯的猫。
孟靳亲了亲她汗湿的小脸,五指温存地与之交握,好一会儿谁都不舍得打破这份静诧中的美好。
彤,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柔声道,语带满足。
恩。她盯著两人合握的手,多希望就此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所以,你绝不能弃我而去。
“否则你会如何?一刀刺人我心头吗?”他笑笑地问,并不怎么在意。
以她刚烈的性子,去揣摩她的行为,这个想法的确最有可能。
料,朱潋彤否决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伤害他。我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神情坚毅,一字字说得清晰。
孟靳心下一惊,笑容冻结在唇畔。“你胡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绝无虚言。
不知来自何处的寒意,包围住孟靳心房,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悸——
答应我,如果真有这一天,我别无选择地必须辜负你,那么我情愿你一刀刺人我胸口,也绝不允许你自戕,听到了没有!
潋彤柔柔一笑,不置可否。“那就永远都别辜负我。”
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至死不分。孟靳搂紧了她。
潋彤不再多言,轻轻闭上眼,因为她知道,这副胸怀将会不离不弃地护卫着她,供她一生栖息。
睡吧,别想太多,所有的难题,全交由明天去解,他轻道。
是的,他与她,还有无数个明天。
她真心的相信,他们会有个明朗灿烂的未来。
日子,依然在过,众人的仇视,也依然不减,但她已学会坚强,不被那一双双鄙恨的眼神所击倒,拥有孟靳,足够她勇敢地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因为她知道,他一直在身后支援著她,与她共荣辱。
她比谁都明白。问题的症结在于小婵。只要小婵一日不醒来,一日没亲口告诉所有人,她原谅了她,那么众怒永远无法平息,她与孟靳也永远不会被认同。
她会等。她惟一能做的,也只有等。
某日近午时,潋彤忙完所有的事,才想回到房中喘口气,躲开存心刁难的众人,小玫便急匆匆地找来。
怎么了?瞧你跑得那么急,先喝口茶。潋彤体贴地递了杯水过去。
没——没关系,你听忻我说。小玫气喘吁吁,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才又接续道:那个……小……小婵……
小婵怎么了?潋彤脸色一变,激动地上前抓住她追问。
你别这么紧张,小婵没事。
潋彤松了口气。那你刚才……
“我是要告诉你,小婵醒了。”她就知道潋彤一定不晓得,因为没人会告诉她。
长久以来冀盼的事一旦成真,潋彤反而只能呆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潋彤、潋彤!你怎么了?说变就变,说说话呀!
我……我……
小婵醒了、小婵醒了……她脑海不断回绕这句话,背负了许久的愧疚感一卸落,两行清泪也随之滑落。
感谢老天!她总算没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
我要去看她!说著,潋彤激动地就要冲了出去。
等——等一下。小玫一手将潋彤拉住。我想……你是不是晚点儿过去比较好?。
“为什么?”她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呀,她要亲口向小婵道歉。小玫为什么要阻止她?
“那个……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围在那里,可能……”
小玫说得期期艾艾。她已经很小心措辞了,就怕会刺伤潋彤的心。
闻言,潋彤懂了。
潋彤沉默下来,神情黯然。
小玫是不想她太难堪,是吧?
“好,我听你的。”她牵强地扯出笑容,接受了小玫的好意。至少,她还有个这么贴心的朋友,不是吗?
一整日,她没见到孟靳的身影、明知,她是那么地期待小婵苏醒,可第一个告知她此事的人,却不是他,与她分享这令人振奋的讯息的人也不是他,甚至到现在,他都还是没能来见她一面,告诉她一声……这令她好失望。
但她并不怪他,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实难以顾及她,只要他心中惦著她这就够了。
直到人了夜,孟靳默默来到她房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朝她伸出手,而她也未曾迟疑,旋即往他怀中飞奔而去。
我等你好久了。将脸埋进他胸臆,她闷闷地低语。
我知道。他怜借地亲了下她的发顶。走吧!
不须多言,他们之间有著灵犀般的默契。
现在?她颇为惊愕。
没错。
不忍她受众人的冷言攻讦,他只能等到一一支开所有的人,才来见她。
领著她来到小婵门外,感觉到她握他的手突然一紧,微微发颤著。他望向她,给了她一记安定人心的微笑。
别紧张,我相信小婵会原谅你的。
可……可是……将心比心,如果今天遭受这种对待的人是她,她也会对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因此,她又该如何开口乞求原谅?
她甚至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小婵!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现在还来得及。他温柔地拂开她耳鬓的发丝,神情满是包容。
不。她不能逃避,惟有解决一切,她与孟靳才有未来可言。
深吸了口气,她仰首看他。我们进去吧!
好。他低头亲了她一记,才推开房门。
小婢,你睡了吗?
还没呢,大师兄。孟靳是哥哥的大师兄,但是她好敬佩他,也想请他教她武艺,虽然大师兄说练武很辛苦,她并不适合,但她仍是跟着喊大师兄。
让你见个人可好?
“好啊、好啊!”她最喜欢交朋友了。
顺着他的举动看去,只见大师兄将始终躲在他身后的女孩拉到前头,她瞪大了眼,直瞧着这位很眼熟的美丽姐姐。
你、你、你我记得!你是街上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姐姐!她那兴奋雀跃的神态,看得孟靳与潋彤同时一愕。所有人之所以对潋彤之事绝口不提,就是因为她才刚醒来,怕她情绪太激动,可她的反应……
为何见着潋彤,她却似乎不恼不恨?潋彤以为她该会气愤地叫她滚蛋才对……
你……呃……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却出乎意料地迎上一道灿烂的笑颜,潋彤怔愕了。
大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潋彤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本能地回头看向孟靳。
我知道了,你是来找我的对不对?小婵好开心,眼眉都笑弯了。
那个……小婵…‥不见预期中的激烈场面,潋彤反而失措地无法应对。
大姐姐,坐这边好不好?小婵往身旁的空床拍了拍。
呃……噢,好。潋彤呆呆地点了下头,依言而行。
她两手无意识地绞着衣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我……小婵,我……对……对不起……虽然说得零零落落,但总算是说出口了。
为什么?小婵偏着头,反问。
为…为什么?潋彤被问住了。这还用得着讲吗?
做错事的人才要说对不起,大姐姐又没有。
我……我有!你难道不晓得,你会受伤,都是因为我……
我知道啊!可是那并不是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误会了。
一瞬间,迷蒙的泪雾冲上眼眶。你……怎么知道?“虽然大姐姐的口气并不好,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所以,你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怪我?潋彤伸出微颤的手,抚著她几处末愈的旧伤,心头泛起疼楚。
一个才初识的女骇,竟能这般懂她,看透她高傲表相下的柔软处。
“刚开始有一点——就是昏迷前、很痛、很痛的时候。但是后来就不会了。我好象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道声音一直很温柔的陪伴著我,要我快快醒来,我感觉得出来,她好伤心、好难过,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睁开眼睛,好好安慰她。现在,我明白了。那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每夜,“你就是这样抚摸我,轻轻柔柔地跟我说话的,对吗?”
噢!潋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将脸靠在小婵肩上,轻轻拥抱她,隐去滑落的泪珠
羞羞脸,小婵都不哭了,大姐姐这么大了还哭。
她绽出带泪的一笑。我叫朱潋彤。
啊?
如果真的不怪我,喊声潋彤姐姐可好?
可是——小婢努著嘴,很是不解:“你不是很了不起的吗?就像大师兄一样……那,小婵可以这样喊你吗?她记得这是不被允许的。
谁说不行?我好高兴有你这个小妹妹,这是我那天没能来得及说的话。,
“是……是吗?想了下,她漾起大大的笑容。那,潋彤姐姐,我也答应过要找我大师兄给你认识的。大师兄——
你们终于记起我的存在了,不曾被忽视得这么彻底过,我都快睡著了呢!孟靳打趣地回道。
潋彤轻笑。不用你介绍,我们已经认识了。
而且交情匪浅!孟靳不满地补上一句。
潋彤羞涩地瞠了他一眼。
小婵没留意他们这一来一往的亲呢,开怀地问:我没骗你吧?我大师兄真的好棒对不?长得好看,功夫又一流,我那时就在想,你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结果,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地成就了她的良缘呢!
“对呀!”潋彤俯近小婵耳畔,小声道。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大师兄哦!
“真的?”小婵灵活生动的大眼睛亮了起来。
恩。
“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啊!我为什么不能听?”被冷落的孟靳出言抗议。小婵看了看孟靳,又瞧了瞧潋彤,然后,她有了结论。大师兄是我见过最不平凡的男人,而潋彤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正好,才子佳人配成双!
一手拉过孟靳,一手握住潋彤,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她甜甜地笑了。
一双爱侣相视一眼,也露出云淡风清的微笑,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在心中立誓,这辈子再也不放了。